9、第 9 章
“客官来呀~”
“客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儿的姑娘都可美了~”
“进来看一眼也是可以的,不收您钱~”
此时正是晚上,深邃的夜色下,落花楼阁门匾上方和两侧悬挂的大红灯笼随风飘扬,忽明忽暗,将这栋建筑里里外外都照了个亮,令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两个姿色还算不错的女子正在门口招揽客人,颜珞飞手持黑扇半遮着脸朝其中一个人迎上去,戏谑道:“不知这儿可有男|妓?”
跟在他身后的靳无尘听了这话不由皱眉,正欲出声阻止他胡言乱语,没想到那女子只愣了一下便淡定笑道:“现在没有,可不代表日后没有,客官若好男|色,可以先预约啊~改日再来,说不定便有了。”
“有意思。”颜珞飞挑了下眉,觉得这女子有趣得紧,“你这话是为了敷衍我,还是认真说的?”
“那我倒想问问,客官您刚才的问题是在寻我开心,还是认真问的?您真是来找男|妓的么?”女子依旧笑着,却是眯起了眼,“依我看,您好男|色是真,找男|妓是假。”
“哦?这是怎么看出来的?”颜珞飞饶有兴致地说着,合上遮挡脸的折扇,将它换到左手上,抬起右手轻轻撩起女子颈侧的长发,任由她柔顺的发丝从自己的指缝间滑落。
“颜珞飞!”
靳无尘看不下去了,伸手抓住颜珞飞肆意妄为的那只手,没想到颜珞飞就这么顺势后退一步,靠在了他的身上,依偎在他怀里对那女子说:“哦~明白了,毕竟我的身边已有了这么俊俏的人。”
“正是。”女子笑了笑,“还是两个。”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着劫影的方向。
劫影警惕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确定她是凡人,对主人构不成威胁,这才将视线从她脸上挪开,继续落在颜珞飞身上。
靳无尘感受着颜珞飞的重量,本能地想要后退避开,却又怕他摔了,只能继续站在原地任由他靠着,冷冷开口:“你要靠到什么时候?”
原以为颜珞飞不会搭理,没想到听到这句话,他干脆利落地上前一步,离开他的怀抱,然后头也不回道:“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上去看一眼,你们且在外面等我。”
“是。”劫影毫不犹豫地应下,退到一旁守在了落花楼阁门口。
靳无尘却在愣了一下后跟上他:“我随你一起,你一个人上去我不放心。”
“你就这么担心我?”颜珞飞忍不住笑。
靳无尘:“担心你伤人。”
颜珞飞:“……”
“罢了。”颜珞飞假装没听到靳无尘后面说的那句话,进了落花楼阁后,踏上楼梯,目标明确地走向二楼的一间房。
他带着靳无尘穿过长长的走廊,拐了几个弯后,一口气走到底,在落花楼阁最深处的那间房前停下脚步。
看着眼前这两扇轻薄的门,他本能地想抬腿踹开,可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抬手在门上轻叩了三下,然后说:“限你在我数到三之前自己出来,否则,杀无赦。”
靳无尘:“……”
“一。”
在靳无尘无语的视线里,颜珞飞懒懒地喊出第一个数。
房间里传来衣服摩擦的声响,紧接着是珠翠相撞的声音。
隔着门棂后的薄纱,隐约能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椅子上优雅地站起身,缓步朝门口走来。
“二。”
颜珞飞喊出第二个数,女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抬起双手。
下一瞬,这两扇轻薄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让颜珞飞失去了喊出第三个数的机会。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个可以称得上绝色的女子。
她看上去二十上下,眼含春水,红唇微启,清秀绝艳的脸上流转着有些懵懂的神色。
她一身繁花锦簇的红色长裙外披着一层透明的黄色薄纱,一部分头发用一根玛瑙玉簪挽起,一部分头发整齐地披在身后,整个人从妆容到衣着都给人一种十分精致的感觉,比起人,倒更像是个被人精心打扮的玩偶。
倘若来这儿的人不是颜珞飞和靳无尘,想必一定会被她表现出来的柔弱和懵懂欺骗。
可这人身上,分明散发着浓烈的魔气!
“小女子名唤玉蚀,请问两位公子找我何事?”
忽然,女子开口了,声音十分舒缓,雌雄莫辨,透着些鼻音,听来充满磁性,令人心驰神往。
“你说呢?”颜珞飞反问,丝毫不受女子诱惑,用手中合起的折扇戳上她的胸口,贴着她的身体下滑,一路指到小腹,“玉蚀,这便是你的名字?”
玉蚀不为所动,竟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颜珞飞摆布。
因为玉蚀是魔,所以靳无尘一时没反应过来,想阻止颜珞飞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睁睁地看着颜珞飞对女子做了这个动作。
不等他出声数落,颜珞飞再次开口,慵懒道:“劫影说,我的法宝都与我同性,倘若你不是我的法宝,我还真被你骗过去了。”
靳无尘听了这话不由一愣,还在琢磨颜珞飞话里的意思,便见他收了扇子上前一步,一把搂过玉蚀的腰,另一只手就这么顺势摸上了她的身体。
玉蚀长长的眼睫一颤,红唇轻抿,却是全身放松任由颜珞飞摆布。
一直等颜珞飞摸完,她这才淡淡地开口,用依然雌雄莫辨,却比刚才稍稍低沉了一些的嗓音说:“主人,若我真是女儿之身,您这便是在占我便宜了。”
颜珞飞确认了玉蚀的性别后,干脆利落地收了手,与“她”擦肩而过走入房中,一边在茶几旁坐下一边说:“你本就是我的东西,就算我真占了你的便宜又如何?吸魂杯。”
吸魂杯。
——是的,这个雌雄莫辨,美得令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男子,便是颜珞飞要寻的吸魂杯。
“的确,主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主人,我更喜欢您唤我玉蚀。”玉蚀用他舒缓而充满磁性的嗓音说着,缓步走到茶几旁,待颜珞飞将杯中的茶水饮尽了,主动拿起茶壶,帮他续了一杯。
靳无尘的视线随他而动,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个清秀绝艳的女子竟是男的。
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颜珞飞戏谑道:“怎么,小师弟,不相信么?”
靳无尘沉默着没说话。
颜珞飞:“玉蚀,你且把衣服脱了,让他看看。”
靳无尘:???
在靳无尘不敢置信的视线里,玉蚀说了声“是”,然后真的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转身面向靳无尘的同时,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朝两侧一掀,任由身上这条鲜艳的长裙沿着身体落到地上。
靳无尘“啧”了一声,看清玉蚀的身子后,第一反应是转身将门关了,然后就这么朝着门的方向说:“颜珞飞,你果真不知廉耻。”
“我好心满足你的好奇心,你怎么反倒数落起我了?”
话虽这么说,但颜珞飞的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悦,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他边说边起身走到玉蚀身前,欣赏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后,愉快一笑:“你倒听话,比劫影乖顺得多。”
“多谢主人夸奖。”玉蚀就这么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量。
“不过,村里那些人的魂魄,是你吸的吧?”颜珞飞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长裙,好奇打量了一番——这裙子竟是连体的,一脱便脱了个精光。
“魂魄么?”玉蚀说着,如水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流露出些许落寞,“主人,我被您遗忘在袖里乾坤长达几十年,眼睁睁地看着您的法宝越来越多,我好寂寞啊……”
他说着,忽然单膝跪下,执起颜珞飞的一只手,在他的指尖上轻轻一吻:“您有了别的法宝后,便忘了我,别说用我,甚至没再将我拿出来看上一眼。我好寂寞,好空虚,好难受,好想被填满,因为太想太想了,便吸了人的魂魄,可是为什么,我吸的魂魄越多,反而越是空虚……”
“想被填满——这便是你的执念么?”颜珞飞说着,双手拿着长裙的襟边一甩,温柔地将它披回到玉蚀身上,起身的同时顺便把玉蚀也扶了起来,“魂魄这种缥缈的东西,怎么可能填得满你的身体?”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宠溺。
听到这里,靳无尘忍不住转过身来,皱眉道:“可村里那些人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为了满足你的……”
颜珞飞抬起一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靳无尘噤声。
靳无尘看到他这个动作,几乎是本能地咽下了剩下的话,然后一阵愣神,连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要听从颜珞飞的指示。
见靳无尘真闭了嘴,颜珞飞不由一笑,然后温柔地摸了下玉蚀的脑袋:“想被填满?好啊,那便让我来填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