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心动第六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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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阮斯然目光苍凉,“即使之前多不愉快,你?能真切地为我着想一次。”

阮森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然然,这话就有点没良心了。”

“爸爸什么事后没有为你着想过?从小到大爸爸都是为你?好,现在也是……你说说,爸爸现在辛苦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软软身体不好,家里这些不都还是你的?最后,爸爸都是为你?好啊。”

他叹息一声,“你?现在不理解没关系,以后你到了爸爸这个年龄你?就懂了。”

“所以,你?所谓的为我好,就是毁掉我?”阮斯然声音很淡。

“怎么说毁掉?你?可是爸爸一手?培养起来的,爸爸怎么会?舍得毁掉你?。”阮森语重心长道。

阮斯然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就这么看着他,自嘲一声,“是我妄想了。”

阮森要?的从始至终都是理想的儿子,而不是阮斯然这个人。

至于他过得开心与否,这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有没有按照他的设想去走。

曾经都不曾放过自己,又何?况自己直接把软肋递到他手?里,他又怎么会?心慈手?软。

想明白这层之后,阮斯然转身离开,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停下,“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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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日历一页一页上滑过,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赵家老?宅一片喜气融融,一大家子坐在桌前,客厅的春晚还放在放着,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

由于亲厚的亲戚都在场,人挺多,做晚饭的时候,有几个长辈倒是下厨露了几手?,坐下吃完饭的时候,氛围热闹和谐。

赵唯一紧挨着赵爱汝,她们两个时不时交谈几句,赵爱汝夏天毕业的时候,赵唯一还去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花重金送了件礼物。

八月出国之后,两个偶尔也会?聊聊,现在桌上同辈熟悉的人并不多,赵唯一问她现在工作感?觉怎么样,她问赵唯一毕业画展是不是定了时间。

两个边吃边说话,周围长辈也在谈话,场上有人CUE到她们两个,问两个人现在是不是毕业了,有没有男朋友,刚好身边有合适的可以介绍。

赵唯一立马放下酒杯,“我有男朋友,不用介绍,谢谢姑母,啊爱汝没有,你?们可以给她介绍介绍!”

赵爱汝桌下踢了她一脚,瞪她一眼,又不得不堆着笑应承长辈关心。

一番纠缠赵爱汝才脱身,晚饭结束之后,赵爱汝拎着一瓶酒跑到赵唯一房间里,赵唯一看了一眼,笑着挑眉,“你?又偷拿爷爷酒窖里的酒啊?”

“喝不喝?”她晃了下瓶身。

赵唯一笑:“喝点呗。”

两个人在阳台前喝着小酒,闲散地聊着,回想刚刚她餐桌上的举动,赵爱汝抬眼看她,“你?自己恋爱不开心?还非要?拖着我下水啊。”

赵唯一也笑,“我哪有不开心了,就是我一说吧,这肯定又一堆打听,你?知道我最烦了。”

说完,往赵爱汝的方向移了点,“再说了,你?本来就一直单身啊,说不准真给你?介绍个合适的人呢?对吧。”

“我现在哪有心思搞这个,我爸在培养我接手公司呢,整体忙吐了。”赵爱汝抱怨起这半年的生活,真的太累了。

提到二叔,赵唯一表情收了点,“二叔这就开始了啊,我觉得你?还是可以有很长时间的,不急于这一时。”

“这以后就是女总裁了,可记得投资我点啊~”

“你?那工作室迁回国吗?到时候可以帮你介绍点人脉。”她喝了口酒。

“迁倒会?迁,不过可能会搞两个工作室,毕竟我学校那边资源也挺好的,对外也方便。”说到这个,赵唯一就有点烦躁,明年毕业之后回来,国内于她而言是一个新的开始,她还要?琢磨下招人。

“挺好。”赵爱汝和她碰杯,“你?也可以慢慢来。”

大家都慢慢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轨迹,很多东西都在年岁的锉磨下被和解,就像她们,小时候也不见得能这样心平气和地交流,长大后反而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八点左右,周围烟花砰砰砰地响,楼下几个小朋友还在跑老?跑去,挑选着放那种炮仗烟火。

她们两个搭在阳台上的扶杆往下看,心中一片平静,楼下有人喊她们下去,赵唯一应了一声,两人相识一笑。

下楼的时候,赵唯一接到了阮斯然的电话,一边下楼,一边语气欢快地应声,“想我了?”

跟在她身后的赵爱汝,听到她的话,脚步下意识地慢了下来,她看了眼赵唯一欢快下楼的身影,眼神一暗。

她没有刻意地等一个人,也没刻意地去喜欢一个人。

她只是,还没来得及喜欢上其他人。

听到她声音的那瞬间,阮斯然觉得那些执拗恼人的琐事,有了情绪的宣泄口,也有了为那些事耗费精力的缘由。

他就站在赵家老宅外?,听着不远处的烟花声,院内灯火通明,他孑然一身地站在夜色之中。

他说:“赵唯一,我想见你?。”

声音里有无限的缱绻,就像一个人走到绝境,想要见一见最重要?的那个人一样。

赵唯一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除夕除旧迎新的节日里,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胸腔里突然就涌出了一股酸涩与难过,把心装的沉甸甸的。

他说想见自己,她就想此时此刻用力奔跑着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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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还有挂,奔跑卷着风声在话筒里呼呼作响,赵唯一跑到老宅门口的时候,发现他一身黑色风里静默站在夜色之中,不远处的烟火绽放,黑夜中亮起了炸开的烟花。

大门距离老宅有些距离,此时门口无人,寂静一片。

她还喘着热气,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笑得灿烂,张开手?臂让他来抱自己

他的眼眸很深,看见她的时候,眼里想擦亮了一束光,慢慢走向她,而后抱住她。

深切拥抱的气息和提问,让他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阮森有时候太骄傲了,想当然地觉得他理应妥协,可现在他拥有的一切,他所走到现在的每一步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不信,怎么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这世间答案的谜题往往只有一个,可是解开谜题的方式却有多个,最初不也是走向了另一个答案。

赵唯一扬脸看他,“你?怎么回来了?嗯,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可没带他来过。

“看了你?手?机定位。”很早之前担心她的安全,手?机设置了可以看到她的定位。

她哦一声,仔细端详他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大的表情,但相处久了,赵唯一能分辨出他的微表情。

不开心的时候,他的眉眼是往下压的,声音会比平时低几分,整个人更加冷沉。

开心的时候,唇角和眉眼弧度微微上扬,尤其眼睛会?有细碎的光点。

现在他的状态,就是明显的心情不佳。

赵唯一去抓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是和家里谈得不开心吗?”

他回家的目的也就是谈及婚事相关,或者,她想,也是一个和父亲和解的契机。

既然是不开心的回来,那很大可能是谈判过程不是很愉快。

阮斯然垂眸很她,大门顶端昏暗的小灯照的面容柔和,他嗓音低低沉沉,“如果——”

“什么?”

“算了。”他轻笑着摇头。

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赵唯一不满地拽着他的衣服,“什么算了?我不要?算了。如果什么?”

阮斯然看着她,唇角慢慢扬起,“如果——”

他慢慢抬手,掌心伸开,等待有人握住。

他说:“如果带你私奔,你?会?和我走吗?”

赵唯一看了眼他的掌心,小表情微微上扬,故作深沉道:“听起来还蛮刺激的哦。”

“会?吗?”他问。

“看在你实在太爱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答应吧。”

她一把手?抓住他的掌心,用力一握:“会?!”

他望着她笑,这一刻,她说会?和自己走,他倒真的不管不顾地带着她私奔。

还想说什么,赵唯一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和阮斯然口型比划,“我爹。”

她接通后,那边就问她去哪了,大过年的往外?跑,家里长辈还等着一会?的一起守岁呢。

赵唯一挂了电话后,问他,“你?待会?准备去哪?”他家里人都在德国了,而且他家还是在江市,这边除了她,没什么亲人了。

梁星岂他们好像也没在海市。

那他这么风尘仆仆地回来,就只有一个理由——为她而来。

阮斯然揉了揉她的发顶,阴郁心情慢慢消散,黑眸有星点笑意,“回家啊。”

“回家?”赵唯一眨眨眼,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海市和她同居的那个“家”,还是要回江市的家。

他低头,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回我们的家啊。”

赵唯一猛地抬头看他,然后匆忙地跑开,丢下一句:“等我。”就跑了进去。

阮斯然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温柔。

赵唯一风风火火地跑进去,一家人还坐在客厅对着春晚闲聊,二叔几个人在打牌,大家很热闹,赵杰名看她进来,还没问她刚刚去哪了,赵唯一就立马堵住他:“爸,我给你?商量个事,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行不行?”

赵杰名皱眉不认同,“大过年你待家出去?是不是他回来了啊?”

“哎呀,爸。”赵唯一猜到他想说什么,“他回来也是因为我啊,而且你?知道的啊,他在这里也没其他人了,我就陪一小会就回来!”

赵杰名:“……”

“爸,真的,你?不觉得很凄惨吗?你?看咱家热热闹闹,他就一个人还刚下飞机,估计还没吃饭呢吧?”赵唯一帮着卖惨,说到“没吃饭”才恍然,可能真的没吃什么东西。

“我当你?答应了啊,谢谢爸!”她抱了赵杰名一下,准备往厨房走。

被赵杰名拉着,他格外严肃地交代,“不准太晚啊,让他小子识趣点!懂吧!”

赵唯一看了他一眼,就往厨房钻。

“记住了啊!不然我就出去逮人了!”赵杰名跟在屁股后面交代着,他这老?父亲的心啊。

“知道了知道了。”赵唯一应和着,弯身去冰箱里拿了一堆东西。

好一会?,阮斯然看见她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过来,去帮忙提,发现东西很沉,他笑着调侃,“带了什么?”

赵唯一冲他眨眼:“私奔用的东西。”

阮斯然挑了下眉头,打开袋子一看,不是自己以为的东西。

他那个神情一出,赵唯一就知道他想歪了,娇嗔地拍了下他肩膀,“想什么呢,私奔不要?吃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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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唯一从家里冰箱撸了一堆食材和几包口味不同的汤圆出来,两个人回到住所,赵唯一撩起袖子,豪气干云地说:“今天就尝尝我煮的汤圆!”

阮斯然非常给面子了拍了拍手?,“期待赵大厨的手?艺。”

赵唯一原本认为煮个汤圆不是什么难事,把汤圆放进去煮熟不就行了吗?

结果……她煮破了。

她看着芝麻馅的汤圆漂浮在汤水里,一时有点愧疚,“不然,我给你?下个面吧。”

因为南方过年都吃汤圆的,她原本想煮汤圆给他吃,也算是过年的仪式,但没有做好。

“没事,能吃。”他笑,“我也不挑。”

阮斯然把碎掉的汤圆捞起,认真地吃了起来。

看他这个样子,赵唯一有点心酸,“你?之前都怎么过年的啊?”

和家里关系不好,应该不会?回家,那时候她也没在,不知道有谁陪着他。

阮斯然放下勺子,想了想,认真地回答,“其实过年之所以有意义,不是在于这个节日。”

赵唯一认真地看着他,听他缓缓道,“意义的存在是因为某个人,而不是节日本身。”

“所以于我而言,过年与否并没有那么重要?。”

赵唯一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他往年都是一个人过的,身边没有亲厚的人,所以过年就像普通日子一样,没什么太大分别,可能会更冷清一些,更孤独一些。

她没忍住,直接抱住了他,埋在他怀里,“那现在呢?”

“现在的阮斯然很幸福。”他抱住她,手?轻轻拍她的后背,“谢谢你?。”

赵唯一摇头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不要?谢谢,要?多爱你自己一些。”

其实我们人多柔软又敏感的情绪,都来源一个“爱”字,某些时候,赵唯一会?觉得人类就普通以捕食爱意为生的动物。

当我们内心干涸无法流动出爱意时,就会渴望从他人身上获取,为了获取他人的爱,有的人胆怯、卑微、小心翼翼。

可他们有时候忘记了,我们本身就是爱的源头。

就像她有时看着阮斯然总会在想,他的不安和卑微来源何?处,很久才想明白,大概是来源于从未获得过爱意。

所以在拥有时,才会?拼命握住,生恐溜走。

她自是会爱他,可她更希望他本身就能爱自己。

只有拥有爱自己的能力,才会?相信自己值得被爱,相信自己本应获取所爱。

而不是在被爱时,小心翼翼唯恐错过。

她爱他,所以希望他可以拥有被人热烈又坦荡被人爱着的底气。

阮斯然慢慢掌住她的侧脸,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眼睛很暗,慢慢拉进和她的距离,唇快要贴上她的时候,轻声呢喃了一句,“我多爱你一分,就多一厘爱自己的能力。”

他不会?自爱,只会通过爱她而来爱自己。

接着就是一个令人心悸又热情似火的吻,他身体的反应永远比他的语言更渴望她。

他们在除夕这一年,在阳台上看了四处炸裂的烟花,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赵唯一站在高层楼的阳台上,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风呼呼吹散她的发,发丝挡在脸上,看不清眉目,却只觉得她漂亮的耀眼。

她喊阮斯然。

他应赵唯一。

两个人一人喊一人应,到后面有人出来对喊,过年别屠狗了,他们两个才停下来相视一笑。

在快十二点时候,阮斯然把赵唯一送回了赵家老?宅,赵唯一一进门就着急忙慌地往楼上跑。

赵杰名和几个长辈看到后,都笑问她干嘛呢着急忙慌的。

奶奶也笑着喊她,“一一快过来啊,待会?就唱《难忘今宵》了。”

赵唯一没来得及解释,“我一会?就过去。”

噔噔踩着楼梯回楼了,她在房间待了好一会?,手?里拿了个东西直接往外?冲,赵杰名拦都拦不住。

跨年即将到来,周围的鞭炮声烟花声响的更加激烈,她跑的过程中,呼啸的风声里都是新年的气息。

那一刻,她竟觉得时间慢了下来,她在一步步地奔向他。

就像第一次德国接机,他们在公寓走廊,她抱着他说的那句话——“阮斯然,见你?我是用跑的。”

踏的每一步,都因为装了沉甸甸的爱而踩的让人心安。

这大概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

赵唯一觉得很神奇,她居然在奔向阮斯然的这段距离中,深切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

她跑到门口的时候,阮斯然果然还没有走,他就站在车旁,静默伫立着。

她喘着气,笑着走向他,然后在一片烟花声中,她挥了挥手里的红包,“新年快乐啊!”

“阮斯然小朋友。”

既然命运亏待他,她就加倍补回来就好。

阮斯然,一起度过的第一年。

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最近手感好不稳定,有点卡文!!我坐在屏幕前一天,真的。

明天我争取让唯一见草哥爹,好好怼怼这老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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