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段又宁就被徐胜男的电话吵醒，他昨天看原主的表演剪辑看到凌晨三点，这会儿困得脑子都有些不清醒。

温了杯牛奶递给她，段又宁将自己丢进沙发里：“不是说下午三点直播吗？你怎么来这么早啊？”

徐胜男打开自己带来的行李箱，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是三点开始，节目组可能一点就要来拍花絮，现在早上七点，化个妆两个小时，做个头发两个小时，哪还有时间给我们浪费？”

段又宁看着她拿来的箱子，一堆瓶瓶罐罐，再加上各种奇怪的小盒子，只觉头疼：“需要这么隆重吗？”

“当然！”徐胜男看了看周围，警觉地压低声音：“这可是跟祁然一起直播诶！你还不清楚你将要面对多少人吗？”

但是他要面对的，不都是不喜欢他的人吗？那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看着徐胜男忙里忙外的样子，段又宁丧气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任由她把自己按在沙发上上下其手。

“宁宁，你......”

“怎么了？欲言又止的？”困意早就折腾没了，段又宁也觉出徐胜男的心事重重，但没想到事情竟然和他有关？

徐胜男犹豫不决了许久：“你有想过换个经纪人吗？”

段又宁不解，徐胜男结巴了下：“我不是挑拨离间，我就是......”

“我听说罗哥又把你的资源给王歌了。”

又？

见他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徐胜男急了：“一个挺好的牌子，虽然只是推广的title，也是好多人争都争不来的机会。”

“你和公司的合约还有两年，这个圈子两年很吓人的，你本来处境就很劣势，再带着一个只会截你资源的经纪人......”

“这就开始化妆了？”大早上被吵醒，祁然心情不佳，又听到罗森的名字，忍不住蹙眉：“罗森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吵醒你了？”段又宁正被按着画眉毛，不好转头：“胜男买了早餐，你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我早就说过罗森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偏要跟他，”祁然毫不客气坐在餐桌旁，看着尽量减少存在感的徐胜男挑了挑眉：“小助理倒是个明白人。”

早在祁然下楼的时候徐胜男就低下了头，她可还记得上次机场自己怼了祁影帝的事，这会儿在人家的地盘上，老老实实地装着鹌鹑。谁知道祁然还要cue她。

“知道怕了？”祁然嗤笑：“那天不是挺大胆的吗？”

徐胜男结结巴巴：“谁让你们说宁宁坏话了。”

“嗯，是我们的错，”祁然看向段又宁：“对不起，我们不该那么说你。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向你道歉。”

段又宁没想到祁然真的会认真道歉，一时间有些惊讶，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后就明白过来祁然是在道歉的意思，还以为那样就算过去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原谅我了？”祁然自己先受不了转移话题：“还是说你解约的事？”

“不过依你的咖位，解约费应该也就几百万？你又不是没钱，干脆.....”不知想到什么，祁然打住话头，咬了口油条道：“我忘了，你确实没钱。”

“你怎么知道我没钱？”想起原主所有卡里仅剩的两万块，段又宁有些好奇。

“你是认真的吗？”祁然轻嗤一声，睨向他：“还是准备装傻了？”

祁然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节目组的人来的出奇的早，一阵兵荒马乱，下午三点，直播正式开始。

节目组提前做足了功课，主持人也十分专业，采访氛围倒是融洽，唯一不适应的是，段又宁有些失神，作为一个简单预热的直播，节目组上的摄像机也太多了些。

“宁宁？”主持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笑：“我看家里的摆设都很温馨，宁宁和祁老师关系应该很好吧？”

段又宁缓过神来，下意识看了眼直播弹幕，果不其然，祁然的粉丝已经炸了：

【呕，主持人是瞎了吗？哪里看出两个人关系好了，明明就是某人单方面倒贴，我们家影帝只是给个面子罢了！】

【段又宁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还贴还贴还贴，有完没完了？】

【能不能不要引导夫夫关系好了？这么尴尬的距离都看不出来吗？热知识，其他三对都没有主持人哦......】

【有一说一，人家本来就是合法夫夫，主持人这话也不失礼吧？而且祁然都愿意跟人家结婚，为什么粉丝要骂呀？这不是不相信祁然的眼光吗？】

【不约，我们不约哦，众所周知，某人的黑料不是靠和影帝结婚就能洗清的哦，影帝本人识人不清，不代表粉丝要接受哦。】

【就是就是，主持人给面子，某人家粉丝就别装路人捆绑洗白了吧？】

【捆绑吸血biss！捆绑吸血biss！捆绑吸血biss！捆绑吸血biss！捆绑吸血biss！】

“那我们开始下一个问题吧，”主持人两边看了看，觉出气氛凝滞：“马上就要开始旅行了，两位对于地点和形式有什么期待吗？”

主持人先看向了祁然。

“我先说吧，”祁然忽然冷了脸，不忍看主持人尴尬，段又宁先打破沉默：“我其实还挺喜欢沙漠的，希望能有机会去，或者雪山也行，都很有意思。”

“你说完了？”段又宁话音刚落，祁然问道。

“ID为‘唯爱祁然’的用户，”没等他回应，祁然看向屏幕。

是榜单上刷了礼物最多的人？段又宁眯着眼看了下，刷屏的【段又宁滚出娱乐圈】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应该没得罪祁然吧？段又宁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撕破脸，祁然这是要为了粉丝......

弹幕蓦然安静下来，段又宁哑然，颇有些不可置信。

段又宁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明晃晃昭示着两个人的关系界限，祁然恍惚了瞬，想到他第一次遇到段又宁的样子。

他被老师拉着去给学弟学妹讲点东西，段又宁是那一届的新生，和所有即将踏入这个行业的人一样，眼神里满是对于表演的热忱和坚定。

这个圈子其实很浮华，他入行五年，见多了乌烟瘴气，捧高踩低，所以对段又宁印象深刻，再加上老师经常会跟他提起，他也乐意推他一把，段又宁入行第一个角色就是他背后牵的线。

谁知道他还是看错了人。

这一年来荒唐事太多，他都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认识的段又宁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臆想，方冉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时不时会抱怨他认人不清，他理解她不容易，所以只提醒了几句就没再放心上。

段又宁提离婚的时候，他虽然心里也有些怕段又宁反复所以让人加快拟出了合约，但也没想过有任何不体面——更别说这种当面给人难堪的情况。

他知道他和段又宁结婚的事爆出之后，肯定会有部分不理智的粉丝辱骂段又宁，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过分，祁然皱了皱眉，他的粉丝都是些不成熟的小姑娘，如果不引导一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

说白了，他们非亲非故，没必要为了他去做这些事，就当个提醒吧，希望有用。

工作人员那边有些无措，短促的说了声什么，祁然蹙眉：“直播没有管理员？踢个人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