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高胥文摇头:“事关他们的利益。”

“你能给他们利益?”

“这个问题,只有给我女朋友交代的义务。”

“……”

一来二去,这句话未锦笙听了两遍,高胥文话里话外就是想让她答应,做他女朋友。

她细细考量,跟潘东子的摩擦已经够大,作为“导|火|索”的自己,以后免不了被纠缠。

另外,朱女士认为她跟高胥文“交往密切”,还让助手话语阻止,她偏不合朱女士意……

她围着高胥文打量了一番。

虽然穿着普通,但是顶上一副好皮囊,廉价的衣服竟穿出了矜贵的感觉,应该有不少女人趋之若鹜,她之于他,不过可有可无,就算注定要分道扬镳,对他也不痛不痒。

他好似笑面虎,看起来温和,事实上时刻保持着足够的攻击性,狠起来不留情面,用来对付朱女士应该绰绰有余。

“好啊,不就是当你女朋友么,我答应了。”

高胥文显然一愣,不可置信:“你不怕我?”

他每次出现,这女人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一双大眼骨碌碌的像是要哭出来,明明害怕却故作镇定……更别提他今天还当她面伤人了。

怕啊?如果她都不怕,还能让朱女士也怕么?未锦笙心底盘算,这对她来说仅仅是合作,不能让自己“吃亏”。

“我有条件。”

所谓条件,在这段恋爱中,高胥文必须是被动的一方。

何为被动?就是他得等未锦笙找他,不可以主动出现在她身边,不准主动有亲密行为,不然约定作废。

行事向来喜欢主动出击的高胥文,如此确实有些束手束脚,更别提,他讨厌这种被掌控设框设限的感觉。

“不行。”

高胥文果断拒绝苛刻要求。

男人没答应,未锦笙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还有点怕他真的答应,这个男人于她而言不可控的因素太多。

条件都谈不拢,这个“恋爱”也没必要谈了。既然他不答应,以后就不要“缠”着她。

条条大路通罗马,没了高胥文,她也有另外的办法。

潘东子两只手受伤,赖在医院不走,自有人乖乖买单。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贾栋就是那只虾米。

“东子哥,给你请个护工?”

“行啊,不过得漂亮点的。”潘东子邪笑,两只手比着身材:“大胸|大|屁|股。”

贾栋办这种“不要脸”的事倒是得心应手,很快、vip单件病房里来了两个“护士”,制服诱惑确实让潘东子热血沸腾。

办完事,两个女人浑身赤|裸躺在在病床上歇息,潘东子把两人踹到床下:“不懂事!”

开窗、散味、洗澡、换衣。贾栋进来赔礼道歉,说新找的“野鸡”不懂规矩,不知道潘东子讨厌女人躺他床上。

潘东子洗完澡,用毛巾擦头发,才出浴室门迎面而上就是一道劲风,一个巴掌刮在他脸上。嘴皮被磕破,他用舌头顶了顶。

“让你鬼混,你要有胥文千分之一,也不至于到处游手好闲,没文凭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潘爸爸痛心疾首,说了一通然而潘东子神游在外,跟当年上学上课游神如出一辙,他愤愤然:“你脑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他要是有父亲待高胥文好的一千分之一……多想也无益,那是不可能的事。

潘东子继续擦头发,一双眼变得空洞:“我在想,要是把左脸伸给你,你会继续打么——”话音刚落,迎面又是一耳光,他笑了。

“你就承认高胥文是你私生子吧,反正私生女已经有一个了,也不差多那么一个。想不到啊,你一个穷老师居然能泡那么多女人,还都心甘情愿给你生孩子……”

“你……”潘爸爸气的血压升高,一旁的贾栋不知如何是好。

“爸爸哥哥,你们别吵架!”

小满从门外窜了进来,成功吸引了潘爸爸注意:“你怎么过来的?”

小满人生地不熟,听父亲说哥哥负伤住院的事急得不行,灵机一动找了个在A城上学的姐姐借了钱问路,才曲曲折折悄悄来了。

她给潘东子指路,说姐姐就在门外,探头去瞧,人走了。

未锦笙确认小满找到亲人就离开了,没料到小满嘴里说的那个跟父亲不和的哥哥是潘东子。

脾气好?人正直?又帅的哥哥?

未锦笙是确定跟真人对不上号,加上潘东子会面这天,流氓的脾性也收敛了很多。

如果不是一样的黄毛发型和骚包衣服,两手患处都被纱布包扎,她都以为认错了人。

“谢谢。”潘东子给了未锦笙一个信封。

未锦笙迟疑:“这是?”

“欠债还钱。”潘东子冰冰冷冷,态度太过“正派”。

“多了。”未锦笙抽出几张,把剩下的递了回去。潘东子不接,小满打马虎眼:“哥哥是谢谢你啦。”

推搡来去,未锦笙还是没收。

“啧啧啧,约会呀?”

女人妆容妖艳,上身露脐短衣,下身超短裤,脐钉围绕肚脐四周打了五个。

她吸了口香烟,红唇对潘东子吐了个烟圈。

潘东子嘴形说了四个字,关你屁事。

那个人未锦笙认识,是她第一次去酒吧KTV玩大冒险游戏,刁难她的那个人。

什么名字未锦笙忘了,只知道这人走之前不坏好意,轻蔑地看了自己一眼,好像在说:等着瞧。

因学分在大一已修完,高胥文默认毕业状态,就差领毕业证。

大多数大三生还在高校这个温水里煮着,而高胥文的大学生活,从修完学分开始,除了挣钱还是挣钱。

只是在认识未锦笙之后,雷打不动的挣钱生涯有了一丝丝缝隙。

作为旁观者的饶莉,见不得她怎么都撩不动的高胥文对一个“绿茶婊”有意思,“绿茶婊”都比她强?

哪里有挣钱的生意,哪里就有高胥文,饶莉找起他来毫不费力。

“上次帮你忙,成功了没啊?”

本来想盘一盘未锦笙,让她当着一群人面难堪,没想到反倒给两人搭了线。这男人被香吻后愣住的样子,有些刺眼。

高胥文张罗小工搬货,没闲工夫理饶莉,像往常一样当她透明人。

“喂,你打算挣钱养的小妹妹,好像在约会呢。”

习惯了高胥文的冷淡,饶莉也不生气。怕高胥文不信,她还特地调出手机里的照片,拍照角度最“迷”的一张。

照片里的潘东子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画面,他在浅浅地勾唇笑。画面另外三分之一是未锦笙,虽然被口罩遮住了半张脸,眼睛却是弯弯的,眼里有星星,看着像是迎合潘东子在笑……

见高胥文皱眉,饶莉满意了:“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的?脚踏几条船的?”她虽然交过很多男朋友,但是还没像未锦笙一样同时吊着两个人。这种“绿茶婊”看着单纯美好娇娇弱弱的,其实骨子里“浪”得很。

“滨江游乐场?”

“嗯?”

“帮我顶一下,给你三倍工资。”

“……”饶莉无语了,她是来看好戏的,竟然成了高胥文的打工仔?

他的话像是在跟她商量,实际是命令,没给她任何回绝的余地。

小满没有来过A城,也鲜少见识全国最大游乐场的配置,看到旋转木马的时候她激动尖叫,拉着未锦笙和潘东子陪着她一起玩。

未锦笙有些迟疑:“你们玩吧,我怕晕。”

潘东子耸肩,表示他不玩这么“娘炮”的玩意。

“你没来过这里?”他注意到,未锦笙来了游乐场眼底一片迷茫,像是走进了茫茫沙漠找不到方向。只是看小满高兴,她也跟着很开心。

未锦笙默认,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十岁前她不被允许迈出家门,十岁后她对这些也不向往了,更确切地说,她对群体娱乐活动不感兴趣了。

“小孩子玩的,我也去玩不是很可笑吗?”

潘东子没做声,走近旋转木马,翻过栏杆跳了进去:“我这样可笑吗?”

“可笑。”这话有些违心,未锦笙心虚眨了眨眼。潘东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在木马车里,玩起旋转木马竟然没有多大违和感,流里流气的人站在木马的踏板上,整个人温驯了许多。

如果不是高胥文横空出现,未锦笙差点忘了跟潘东子有过“恩怨”。

果然,这男人一出现,潘东子便像一只浑身带刺的仙人掌,他飞快从木马上走回未锦笙身侧,问:“查岗的?”

“查岗”是男女朋友不放心对方,突击查对方情况的意思,这个意思得到确认需要一个前提——两人是男女朋友。

她和高胥文?显然不是。

“我跟他没关系。”

没有太大信服力,潘东子是亲眼见到未锦笙主动跟高胥文“亲亲我我”“搂搂抱抱”,说是没关系?两人闹了矛盾,未锦笙故意说反话?

“真的没关系!”未锦笙破天荒第一次解释。

这话落到高胥文耳朵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了,未锦笙跟潘东子“好上了”,怕潘东子误会。

他鬼使神差说了一句话:“我答应你。”

“?”未锦笙一脑问号,这男人答应“条件”?

男人继续:“我接受你的追求。”

“你脸皮也太厚了,我什么时候追你了?”未锦笙被气笑了,明明是他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