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效
分化成江华的怪物举着伞,熟稔地向神威打招呼:“好久不见,我很想你孩子。”
眼前女人的样貌不用说也能让五条悟猜测到她和神威的关系。
脑海中对神威构建的情报逐步加深。
神威脸上依旧挂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当时要跟他离开徨安。”
神威生气了吗?
轻描淡写的问句和不甚在意的态度让问句听起来拥有了陈述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感。
实际上他双手握紧,死死捏住伞柄,从衣角到呆毛,每一个身体动作都在压抑着他的愤怒。
他已经长大了,强大到早已打败神晃,现在倒想看看,母亲会如何回应他的问题。
由诡异生物构成的幻觉,足够以假乱真。
江华微笑着用怀念的语气说了一句:“我爱他,这是大部分原因,除此之外。”
“神威,漫长而无意义的生命也是一种惩罚。”撩起头发:“唯一的遗憾就是妈咪没能坚持得更久一点,看着你和神乐长大成……”
不,这不是神威想要的答案。
话还没说完,神威挥伞间,亲手削掉了冒牌话的脑袋。
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这只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假货,失去伪装的咒灵化为十几块恶心爬行的肉块,但是神威的血液刹那间滚烫起来,感知与本性相悖,身体任性地产生弑亲快感。
神威脆弱又强大的自制力开始和他的冲动拉扯,大口吸着冷空气麻痹神经,努力压抑咒灵给予他的精神冲击。
“爱,是什么鬼话。”神威捂着眼睛抬头大笑:“谁他妈会相信这种烂俗的说法。”
抬脚朝着唐人街深处弹出,一路上察觉到危险的咒灵不断伸出触手阻拦,全部被砍杀掉。
神威在发泄他的怨怼。
五条悟落在后面,看着陷入某种狂躁状态的神威,果然把他带来后两个怪物会自相残杀。
再次利用了神威,他满意极了:“一前一后出现在唐人街的两个怪物,我希望你们最好同归于尽。”
身为祓除咒灵的咒术师,五条悟完全没有上去帮忙的打算。
毕竟他可是精神阈值低下的人类,也会受到这个咒灵精神暗示的影响呀。
“别死啊小怪物,我还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亲手杀掉你。”
五条悟幸灾乐祸没多久,脚下的地面轰然坍塌,他一瞬间被某种束缚限制,只能发挥出微量咒力用以保护自己,随着塌陷的道路坠入无边黑暗。
“滴答。”
水滴从石柱上滴落的声音格外明显,五条悟不知道自己掉到了什么地方,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能跳动的咒力少之又少,就连无下限术式中最基本的招数都无法运用。
自己发出的咒力就好像被无效化了。
四周没有光源一片漆黑,还好六眼在黑暗中可以视物,五条悟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肉食加工厂,把他下带来的坍塌漏洞已经被后拽下来的一堆建材堵住,整个空间只有前方一扇通往更深处的门。
没有出口。
工厂里废弃的机械上全部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放置在最中间的巨大绞肉机高达天花板,需要十人环抱才能抱住。
侧边墙上挂着暗红色横幅:【赞美伟大的……,这将是永恒的回归!】。
工厂不像是按照计划废弃的,更像是突然之间在这里工作的人们都消失不见,屠宰台上还有大堆肉类的痕迹,整个空间都是难以言述的陈年恶臭。
待在这里让五条悟感到一丝胆战心惊,无关能力,这是印刻在人类深处对远古的恐惧。
“有趣。”
五条悟想到某个邪/教传说:“难道是真的?”
压下从人类基因里带来的那丝畏惧,五条悟朝着唯一的门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锈蚀铁门,无数灰尘涌出,全部被弹在五条悟的被动防御之外吗,视若无物地大步走了进去。
这里是管理人员的办公室,分别划分了十个办公区域,快速扫过,五条悟发现每个办公桌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赞美”、“伟大”或是其他看不懂的文字。
这个屋子也没有出口。
五条悟明白,他陷入了某种比领域还要诡异的空间。
走到唯一一张布置的特别的办公桌,找到类似暗道开关的地方,五条悟正准备按下去,神威以同款方法坠入这个房间,又是把人扔进来后就被堵死的洞口。
神威从高处摔到地上,跟个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咒术师先生,好巧啊,你也在。”
五条悟看到神威白色唐装上溅射上去不少黑红色血液,就连脸上都沾着几块血液。
神威不在意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解释起来:“刚刚把那个易容超棒的咒灵先生揍死,地面就下榻了。”
不只是地面下榻,为了让神威陷进来,两侧的建筑全部以不自然的角度朝他倒下,神威猝不及防被群攻袭击落入地下。
五条悟眉毛舒展开:“过来,把这张桌子打碎一下。”
这个地方不对劲,神威在大事上拎得清,二话不说上去给了办公桌一脚。
“塔卡——”某种机械链接起来的声音响起,右边一面墙变作高耸精致的大门,上面的装修展现出了某种神秘文明。
“我有预感进去说不定会死。”五条悟摘下眼罩,面对未知做好了准备。
莫名来到这个古怪空间,神威也体验到别样刺激,舔了舔嘴角:“但是如果我们不进去,绝对会死。”
两个骨子里散发着高傲的人,面对危险,越惊险刺激反而越活跃。
“走。”
某些时候,疯子最不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命。
推开大门,眼前的壮观场景无法用言语描述。
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空间,堆满了各种人类骸骨,有高耸至天花板上的人骨堆,也有严丝合缝堆砌在四面墙上的骨头。
放眼望去,所有狰狞变形的头骨都记录着当年的惨死状况。
中间的地上有三个巨大的深坑,其中一个坑里已经填满了骸骨,另外两个坑内还空空如也,不难让人想象它们还等着骨头填满。
最毛骨悚然的是,在这里能看到的不仅是正常人类的骨头,还能看到部分骨头奇怪,宛如退化为“四足生物”的人类骸骨。
家畜被人类圈养几十年后,都会出现不同程度的退化。
“怪癖者的天堂?”就连见多识广的神威看到这些也不免胆寒,“任何星球上有智慧的统治物种,内心都能扭曲出恶心的存在。”
伴随着神威嘲讽的声音,摇曳的漆黑身影浮现,作为异变咒灵的老巢,这里死去的每条生命皆是它源源不断的力量。
见到同类的摸样,五条悟精神开始出现不稳定,咒灵趁机大幅度入侵他的意识,妄想打破五条悟的心理防线。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杀。”
神威一伞挑断了咒灵的暗示,最初的惊讶过去,对神威而言面对人类的尸骨和其他动物没有区别,没有了波动神威正在帮助五条悟恢复。
“闭眼,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中。”
神威拿起五条悟的眼罩,让他闭上双眼,紧勒住眼罩,让五条悟避免了再次看到眼前的地狱景象。
“我好多了。”五条悟长呼一口气:“所以,我也讨厌人类来着。”
“一想到自己要保护这群无时无刻不在制造诅咒的人类,就让我作呕。”
神威嗤笑,就当五条悟在放屁:“咒术师先生,再不想办法出去,我们会被耗死在这里的。”
五条悟因为特殊原因无法使出咒力,在敌人老巢两个人被迫承受着连绵不断的精神攻击,还要提防潜伏在环境里随时想要偷袭的咒灵。
“办法倒是有一个,这里的怪物再怎么变异也是咒灵,那么它的空间原理和领域类似,从外部非常容易打碎,我们就能出去了。”
五条悟耸了耸肩,淡淡说到:“可惜我试过了,这里没信号手机打不出电话,这办法行不通。”
“不。”神威勾起嘴角,“咒术师先生,从今以后请你叫我救命恩人。”
五条悟:?
神威左手手腕上浮现出来一个光幕:“海贼王号,锁定我的位置。”
【正在锁定…】
光幕上出现一个进度条,三秒后:【锁定成功,飞船距离神威大人231.6米。】
神威露出一丝癫狂意味的笑:“撞过来。”
【能力剩余量:0.3%,支持本次位移。】
“轰隆——”
长条状的巨型变异领域被悉数撞碎,他们根本就没在地下,而是被拉入了一栋五层楼高的小楼,往下看就是在施工途中突然暴毙的施工队。
三十多具尸体横在路上,神威和五条悟正待在小楼第二层。
但是最吸引五条悟目光的,还是右边横在两栋建筑之间的飞船,这绝对是人类现有科技无法做出来的东西。
“海贼王号,这是什么?”
神威说:“咒术师先生,都说了我是外星人啊,唔,貌似是你没有相信我。”
*
远处,坐在某个高楼上。
双脚伸出栏杆晃荡的太宰治手拿望远镜。将咒术师下的「帐」视若无物,在曾经待过的五层小楼上精准抓捕到了五条悟和神威。
“喂食血液后,对咒术师的无效化会削弱吗?”
“还是站在五条悟旁边的那个人救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