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过去看看那些家臣,你可以挑选出比较适合修习呼吸法的。”伊势月槿站起身,她看得出,狯岳在所谓的呼吸法的修行中必然是有些天赋的,她能感受到狯岳实力的增长，虽然达不到她曾经见过的柱的级别，但是也有了进步，而这还不是他最终的能力。

“是，月槿小姐。”狯岳深吸一口气，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稳稳落地，不论这次是伊势月槿真的信任自己，还是新一轮的试探，自己的地位总归是可以提一提了。

“修习呼吸法,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更有优势？”伊势月槿带着狯岳穿过长廊,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伊势月槿的声音在回荡。

“有毅力，有坚定的意志,能快速集中注意力的人吧。”狯岳说道，他跟随桑岛慈悟郎修行多年,他一直认为他做的足够好，但是,为什么桑岛慈悟郎只看得到我妻善逸那个废物？！那个废物,总是不修炼，总是逃避，总是唯唯诺诺,会的只有第一型，又有哪里比得上他？狯岳有自信，他必定比我妻善逸更强。

“是吗？”伊势月槿微微一笑，“那么你觉得你在鬼杀队之时是否够努力？”

“我认为足够努力。”狯岳不知道伊势月槿所问何意，但是依旧回答。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过懈怠之时。

“那么，你觉得你在鬼杀队之时意志是否坚定？”伊势月槿再次开口问道。

“我认为我……”一瞬间，冷汗浸透狯岳的衣服，一滴汗液沿着他的脸颊滑落，她是要开始追究自己的忠诚度和当时的背叛之举了吗？若是意志坚定，他又如何会背叛？如果说意志不坚定……

“嗯？”伊势月槿斜睨了身后的狯岳一眼，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狯岳咬咬牙，说道，“我认为我修习呼吸法的意志很坚定。”

狯岳看伊势月槿面色不变，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不知道她会不会认为自己的回答很投机取巧。

“那么你觉得，你变成鬼之后修习呼吸法有没有变强？”伊势月槿却没有在意狯岳的回答，只是很顺畅地继续问道。

“有，变成鬼后，我修习呼吸法更加顺利了。”狯岳回答道，他的确觉得自己修习呼吸法越来越顺畅，进步也很大，远远比他在鬼杀队时修习得更加出色。

“那么，你的毅力、意志、注意力比之之前是否有改变？”伊势月槿继续问道。

“……”狯岳沉默，他发现自己的毅力、意志、注意力其实并无太多变化，甚至于变成鬼后，他只觉得自己很多时候性格会更加暴烈、阴暗，却没有多少本质的变化。

“应该是没有多少变化的吧。”伊势月槿肯定地说道。

“是的。”狯岳低下头，声音低沉。

“你变成鬼后更强，是因为你的身体素质比起人类时期有了很高的提高，”伊势月槿轻声说道，“虽然我并不了解你们的呼吸法，但是我对医学有研究。很多时候，我们会说，精神状态可以影响一个人的战斗状态。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体制才是一个人修习武术时最重要的东西。”

“……”狯岳垂首，没有多言，只是细细记下伊势月槿的话。

“我观察过你使用呼吸法，”伊势月槿一手把玩着胸前的长发，微微歪歪头，“呼吸法，呼吸法，它还真是如同名字一般，依附于呼吸二字，所以生理情况很重要。比如心肺功能必须上佳，身体必须健康，起码超过一般人。”

“是我想得简单了。”狯岳心情有些复杂，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桑岛慈悟郎更加中意我妻善逸那个废物了——他自幼各种流浪，磕磕绊绊，身体的确不好，遇到桑岛慈悟郎时，莫说超过一般人，他恐怕还要比许多人弱，所以桑岛慈悟郎看不上他，却还是因为他的乞求和毅力收下了他；而我妻善逸就完全不同了，狯岳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遇到我妻善逸时的情况，他正在被追债人大，那哭声经久不歇，隔着三条街都能清楚听到，可以算是魔音绕耳，一看就知道心肺功能极好，所以桑岛慈悟郎自然觉得他天赋极佳，哪怕他性格软弱，但他天赋却是远超常人的。

“很多时候，生理和精神是相辅相成的，不要只注意一方，否则你会忽略很多东西。”最终，伊势月槿还是选择了敲打一下狯岳，他太过自卑而又自傲了，他从没有什么安全感，从未爬出那块人性之恶的泥沼。这样的人，终归走不远，现在狯岳是她的手下，她也应该帮帮他。

“……如果生理方面不如意，便注定不如人吗？”狯岳有些艰涩地开口，他不是天才，所以天生就不如人吗？

“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话告诉我们，通往成功的路不止一条，你的呼吸法或许在强度上不如人，那么你就应该开辟更加灵活、更加适合你的方法。而不是在一方面死杠，这个世界上，做事的方法有很多，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伊势月槿说道，就像她，她的实力或许也就勉勉强强能进入丧尸排名前三百，但是她实战却是可以进入前十，因为她从来不正面刚。

她擅长毒，擅长陷阱，所以首选偷袭和设置障碍，她擅长挑拨离间，所以常常将人类隔开，挨个挤破。

正面刚？既然可以闲着熬死他们，她为什么要正面对敌呢？

“你现在有了血鬼术，还有呼吸法，你可以将两者结合，创造出独属于你的战斗方式，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伊势月槿笑了笑，回忆了一下曾经看到过的鸡汤，决定给这个少年灌一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没必要走别人走过的路，哪怕别人走这条路成功了，也不代表你就能走成功——”伊势月槿微微停顿，那段话是不是这么说来着？似乎有些奇怪，她摇摇头，算了，反正她说的都对，“所以没必要因为别人都那样，就要去走所谓的‘正道’，你完全可以走出一条独属于你的路。”

狯岳有些沉默，他一直以来都不合群，被所有人排斥于外，有时候，他为了融入其中，称得上卑躬屈膝，他认为不产生冲突，学会妥协，或许他们就会接受他。但是换来的不过是暗地里的嘲讽，他会自怨自艾，他会对他们产生恶意，他会想要杀了他们……但是他不行，他想要成为柱，那么就要有自己的战绩，团队的，或者是个人的。

但是，现在看来，是他错了，他所想的逃不开那些既有的规则，不过是在重复着别人的路，可是他不同。他没有所谓的天赋，没有所谓的高洁品质，没有人愿意与他一起，没有人是真正信服他的。他习惯了以恶意去揣测别人，因为他本就是以恶意对待别人。

或许这就是他更喜欢鬼的原因，他们的所作所为皆是出于利益，他们把恶摆在明处，承认着恶的存在，允许恶的存在，所有的事情都有利可图。但是正因为如此，他再也不用忧心于会不会有人会在他身后捅刀子，他们会不会说自己的不是，他们会不会排斥自己。

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舒服，像他这样的人，与其得到所谓的救赎，不如让他彻底沉入泥沼好了。

“我需要一些人进入鬼杀队，为我们提供所需的情报，也可以揭露一下鬼杀队的愚蠢。”伊势月槿轻笑，“鬼杀队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着足够的想要杀鬼的信念，既然是为了钱加入鬼杀队，他们必定也会为了钱退出。”

她的笑容讥讽，眼神有些轻蔑：“至于那些自认为很正义、很伟大的人，我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龌龊！”

“月槿大人，我需要做什么？”狯岳问道。

“鬼杀队这边的有些东西我会交给你处理，”伊势月槿说道，“我还有许多事要亲自接手，你曾经在鬼杀队待过，比起零余子和藤原彻也，你对于世界的一些暗地里的规则也更加熟悉，这件事，你是最适合的。”

“多谢月槿小姐信任。”狯岳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是啊，他本就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有什么好自卑的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

伊势月槿带着狯岳走入一间宽敞的房间，其间等待着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看起来普普通通，与一般人毫无区别。

“他们就是我想插入鬼杀队的卧底，具体的东西你跟他们解释，他们是我的家臣，绝对臣服效忠于我，没有任何问题。”伊势月槿说道，这三个人是她从小时候开始一手□□的，甚至于当年为了隐秘，一早便将他们的身份抹去了与伊势家族相关的地方。现在，他们的背景绝对毫无破绽。

伊势月槿不信任人心，但是信任自己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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