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霍延安静地站在那儿,直到听完他妈说的话。

攀高枝么?

他曾经也这么看她,以为她演得一手好戏,想要将他套牢。

可到头来,她坚定不移踹的是他。

他这根高枝,两年了都没能让她高看一眼。

且还说断就断,又干脆又绝对。

然后转个头就去撩她想撩的了。

游戏规则的确是遵守得好。

倒是他将自己给套了进去,出不来。

霍延又去摸烟盒,这几天烟瘾有点大。

但总是没能尽兴抽完一根烟。

这一刻,他终于能稍微上静下心来,抽完一整根。

却也没能缓解到什么。

Gameover从某妖精的嘴里蹦出来的那一刻,他是想都没想过的。

毕竟白天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如他预想,像是回到了原有的道上。

这是他故意为之。

他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恢复到原有模式,再一点点地请君入瓮,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也必定能心悦诚服地待他身边。

每个人适合的路数不一样。

对付妖精的路数要更加细腻,且用心。

毕竟她太聪明,也坏,一旦让她发现点苗头,立马跑没影儿了。

结果昨晚,却突然来了个意外。

卓一航就是那个意外。

他以为,是卓一航打乱了他的节奏。

打乱了也就打乱了,重新布局便是,但在那个当下,他却情绪过激,很难做到跟平常那样,喜怒不形于色。

过后回头想想,哪怕他当时火气再盛,也不能让卓一航先得逞。

更难回头的是,调子一不小心起高了,搞得这个礼拜以来,进退两难。

憋死的还是他自己。

姓纪的妖精那是根本就没有心,事业还整得越来越精彩。

到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打乱他全盘计划的人,不是卓一航。

是他亲妈。

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管他。

从懂事后,他的决定也很少让家里人掺合。

现在如此这般,先不说他和纪欢会纠缠出个什么来,至少没有外力侵入都还算是他们自个儿的事。

当有了外人插手……

以纪欢的个性,她会乖乖站在那儿捱打才怪。

她必然会反压制,然后快乐地跑在他前面,跑得影儿都看不见。

毕竟他在她看来,只是个运动伙伴。

虽然是四星半的,却也不会让她有任何改变。

霍延眸底隐含一丝不耐。

有的人那样怕麻烦,怕负责,本就不愿跟他多牵扯。

这下倒好,他妈直接给人送了个黄金时机。

她不跑更待何时。

妖精现在是不是特高兴?

不花费一点功夫,借力打力就这么将他给彻底甩开了。

估计以后在路上碰见,她都会装眼瞎看不见他。

真是玩得一手好计策。

差点,他就着了她的道。

霍延深深地拧眉。

想就此摆脱他?

是不是想得太美了点儿。

他偏不,呵呵。

霍延嘴角噙着抹笑,其实也不算是想通。

只是原本梗着的那口气儿顺了许多。

他转身就走。

背后却有人喊他。

这个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霍延不欲多理,但黎跃已经快步走到他跟前。

“怎么,刚回来就走?”

“舅妈可是等你有好一阵子了。”

黎跃也是出来抽烟的,见到霍延,顺便调侃两句。

他这位表兄,从来都是这沉如水的性子,一般人很难从这位的脸上探出些什么来。

但是熟识的人都知道,霍延凶狠。

黎跃见他要走,妖娆的桃花眼似识别出了什么,故意笑说:“哥,你不是成心躲开的吧?知道舅妈要跟你说你的人生大事?”

霍延脸色微沉,“你挺闲的。”

“管好你自己的人生大事就行。”

唉哟,这口气,谁惹他了。

黎跃非但不恼,反而笑着将他的烟盒递过去。

不过霍延没接。

黎跃又开腔了,“听说舅妈看上的是谢汐,那跟你还挺般配的,长得也不错。”

霍延蹙了下眉,后说:“你觉得不错的话,我跟姑姑说一下。”

卧槽。

黎跃收敛了笑。

这不好笑好吗。谁这么傻,放着大片森林不要,一棵树上吊死。。

黎跃烟也不抽了,捏着烟盒把玩。

“霍延,你不对劲啊。”

“以前家里也不是没说过这个,你好像,随便?”

“不会是被人拿下了吧。”

霍延懒得理黎跃。拿下什么的,刚开始就被他妈捣没了。

他又往外头走。

黎跃:“……”

“真走啊你?你好歹露个脸,做个样子再走。”

霍延恍若未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重新回到车上,霍延心下一动,想给那个谁打个电话。

后想了想,打了又如何,那个谁会接吗?

就算会接,还能指望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算了,不如直接杀过去,堵人。

他发动车子往纪欢的店驶去。

她不是想甩了他吗?

他就越是缠紧她,他倒要看看,谁先服得了谁。

至于他母上……既然她这么闲,自然要给她找点事情干。

不然她今天看上姓谢的,明天看上姓张的,他是不是每一个都要接触一遍?

霍延边开着车,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他爹那儿。

几分钟过后,父子俩就愉快地决定了某件事。

大概不是明天就是后天,霍延他母上将会陪他爹出差。

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淮城。

霍延对这结果表示满意。

为表孝顺,他还送了他母上一份大礼包。

那就是陪他爹出完差后,再来个豪华邮轮深度游。

没一个月都回不来。

安排好这些,霍延提了车速。

等他到了商业街那边,差点没找着地方停车。

纪欢还在在她的店里忙活。

这个点了,竟然还有很多客人。

男性居多。

霍延咬了咬牙,纪老板真是一秒都不寂寞。

还说什么不养鱼,他看她明明就是那海里满得都快盛不下了。

渣女,海王!

霍延坐在车上等了一会儿,等到走了几个客人了,他才开门下车。

纪欢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想到进账就心花朵朵。

她有点后悔了,应该一早就搞男装事业的,严重影响她当富婆的进程啊。

不然这会儿小白脸都换几个了。

都怪那狗屎,害人不浅。

此时又有客人进来,纪欢笑着抬眼,突然看到霍延立在她的店里,她的跟前。

她有两秒当机状态。

不过也仅仅两秒,能忽略不计。

来者是客,她可以不待见,但不能不招待,特别是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在的情况下。

于是她用职业的笑迎上去,招呼这位客人。

霍延眼里带着深意,环视一圈她的店,以及店里的这些障眼顾客。

随即他说他要定制几件衬衫,最好能尽快拿到手,价格不是问题。

纪欢想朝他翻白眼。

定制尼玛,他穿的哪件不是死贵死贵的奢侈品牌?

跑这来找茬的吧。

她浅笑道:“或许先生你可以试试去别处定制,本店不接急单。”

霍延往前一步,没想到她立马往后缩去。

他有些不悦,差点伸出手去抓她,让她再躲。

但无妨,慢一点就慢一点吧,稳扎稳打。

想到这儿,霍延说:“我只信得过纪老板的专业技能,毕竟不是谁都能量得一丝不、差。”

纪欢呵呵地应付着。

专业技能?一丝不差?

这些话多么地熟。好像都出自她本人的口哎。

但霍延是不是又癫了?

说了游戏结束,他不会装傻听不懂。

而且这都过去几天了,他还上门找茬是不是反射弧太长了。

有别的客人在,纪欢不好和他掰扯。

等下等客人都走了,有他好看的。

纪欢就装模作样地扔了本画册给霍延看,匆匆赶着替别的顾客服务了。

霍延一边看她,一边假装看画册。

或许是存在感太强大,又或许是眼光太直白,以至于别的顾客渐渐地察觉了一些什么。

霍延毫不在意,他坐在店里的沙发上,两条长腿都横亘了大半的空间,不像客人,倒像是老板。

突然被他捕捉到有人在偷偷地打量他时,他一记阴凉的眼神过扫过去,阵亡一片。

一本画册,他不到两分钟就从头翻到尾,看进去的有多少,无人知道。

霍延放下画册,目光突然对上了他正前方的那组架子。

浅得跟天空一样的蓝色的衬衫,旁边还摆了皮夹,叠放着围巾,一整组陈列做得十分别致,也很完整。

霍延从沙发站起来,拿起他感兴趣的皮夹看。

小羊皮的质地手感很好,但又不像是一般的做工。

不会是,手工做的吧?

霍延怔了一下,难道,她做的?

他又看那衬衫,不管是颜色还是剪裁,都很直白地带着某个人的味道。

他一下捏紧了手里的小羊皮夹,皮夹被捏皱,显出特有的褶皱纹理来。

纪欢送完最后一位顾客出店门,终于能在门上挂个暂停营业的牌子。

好想立马冲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瘫在床上。

然而回头,还得跟那位不速之客battle。

纪欢从柜台底下翻出那几袋衣服,那天他刷卡买的,今天正好让他都拿走。

“霍总上次买的衣服,记得拿走。”

霍延没看那几袋衣服,反而盯着她的眼睛道:“我记得有人要亲自送上门?”

纪欢冷笑,“您太幽默了。”

送上门?你哪根葱啊。

霍延稍微压了一下不断往上冒的酸泡泡,指着那组架子说:“这些我都要了。”

纪欢扫了他一眼,“你确定?”

今天刚摆出来的,反正打死不能便宜那狗屎,能换多少钱是多少钱。

只不过,这些明显都不是姓霍的风格。

霍延蹬前一步,沉沉看着她,“你留着也只能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