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同行

在分院待了一个月后,柳熙便想着在假期赶回去看看师父的情况,上次师父到海月馆送花瓶的时候,托人送了信进来,她多少安心了一些。

为了尽早到达,柳熙想要连夜赶路,毕竟一个月才两天的假期,提前一晚走,她可以和师父多呆一天。

只是晚上毕竟不安全,路过渡口的时候,她就看到几个鬼鬼祟祟地男人在往船上运货,想来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买卖。

不过孤身上路,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便装着没有看到,想趁着对方没有看到她偷偷远离。

可惜今晚注定是逃不掉的,原本在忙着搬运货物的人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那人什么都不说,直接冲过去便开打,柳熙有些讶异,只因为她认识那个人,金泰道!

此时她离渡口已经很近了,金泰道身手不错,但是下手不够狠,只要制服了便不会轻易下重手,所以,被人钻了空子,所以她这个无辜的路人被牵连了进来,真是无妄之灾!

金泰道在确定被捆住的几人都不是当年的那些人后,才转身想去追逃走的那个,谁知正好看到那人被柳熙徒手制服了。

看起来倒是瘦瘦弱弱的,下手比他还狠啊!不过这人身手这么好,难怪上次他帮忙的时候是那样的反应了,是怪他多管闲事了吧?

走到被砍晕了的人身边,熟练的划破对方的衣袖,没有看到伤疤,失望地收回了剑,倒是柳熙有些好奇,金泰道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柳熙很是直接地问了出来。

金泰道本是谨慎的人,对陌生人不会透露太多。但是他对这个人很有好感,之前怪这人不领情,说是要教训,可是心里想的却是捉弄一下而已。现在知道是他多管闲事,那点小疙瘩不见了,反而想要和这个人结交一番了。

于是一边将这个人和另外几人一起捆在一起,一边回道:“我在找一个右手手臂有刀疤的人!”

柳熙可不认为金泰道会有什么仇家,但是对方看起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能让他产生这样深的执念的,会是什么人,什么事呢?

“你和那个人有仇吗?而且,你认为那个人和这些人是一类的人?”柳熙按照自己的猜测继续问道。

金泰道用特殊方式通知了捕盗厅的人,便不再管那几个人了,走远了一些,才回答道:“那个人不是我的仇人,但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杀父仇人!这些人都是偷瓷器贩卖的,当年那个人也是!当年我伤到了他,他手臂上必定有刀疤”

原来是为了她吗?她当初得到的剧情里,只有李江天吩咐马风杀人灭口,却是没有金泰道与马风缠斗的画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一直想着替她找到仇家吗?

不忍他被当年发布的官方消息迷惑,柳熙分析道:“你真的确定那个人是偷瓷器的盗贼吗?就凭你的感觉想想,当年那个人的武功如何,你这些年抓住的盗贼武功又如何?”

金泰道透露的信息太少,她没办法明着说出更加清晰的信息,只能这样略微引导。金泰道也不是蠢笨之人,稍动脑筋便想出了诸多疑点。

首先,他了解柳大叔,就算柳大叔很重视他做出来的瓷器,但是为了井儿,也必定不会以命相互!再说那个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临时起意的盗贼,更像是有计划有目的的杀手,这也解释了对方的身手比普通盗贼好上一大截。

这些年来,他一心认定那个凶手就是盗贼中的一人,竟从没有冷静的分析过,今天得到柳熙的点拨,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柳熙,你说的没错,是我被误导了,你有什么想法吗?”金泰道在推翻了对方是盗贼这个猜想后,又成了无头苍蝇,没个方向,只希望这位聪明的小兄弟能再给他指条明路。

柳熙其实是不希望金泰道卷入这件事当中的,金泰道是金泰道,柳井儿是柳井儿,金泰道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该背负柳井儿的仇恨。现在他找不到仇家,只希望他能收心,为自己的人生好好考虑,哪里会告诉他真相。

“这个,我并不知道当年的内情,一时间也不好妄言,你又何必对他人的事情过于执着?真要报仇的话,那个人不会自己动手吗?”

“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发生的一切,你只凭一点点线索便能推测出那个人可能不是盗贼,只要你知道实情,一定能想到那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件事并不是别人的事,我不希望她背负这样的包袱,只要我能先一步找到仇家,她就可以安全的,光明正大地活着了!”金泰道语气坚定,眼神中更是无法动摇的执着。

“我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最后再劝你一句,人生苦短,善自珍重!”柳熙没忘记自己还要赶路的事情,说完后,便扭头离开了。

金泰道没有一点头绪,柳熙就是他认定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路明灯,哪里会轻易放过?不过他也不打算逼她,没有说话,静静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地快步行走着,夜风扬起浓重的水汽,不一会儿,天空中便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而且有逐渐增大的趋势,再赶路明显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金泰道在外面闯荡久了,自然对这些地方很是熟悉,也不顾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拉着柳熙一路狂跑,终于赶在雨下大之前带着柳熙躲进了山洞中。

柳熙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现在在这里呆着等雨停是最好的选择,只是这个山洞过于阴冷,估计一夜之后,就要感冒了。

金泰道也知道,冒着雨又跑了出去,拖着一捆枯枝跑了进来。雨天柴火潮湿,烟味会很重,金泰道用刀削去被雨水打湿的树皮,这才升起了火。

对着缩在角落的柳熙招手道:“坐近些来烤火吧!不然明天该生病了!”

柳熙沉默了这走到火堆边坐下,将湿漉漉的包袱也放在火边,希望能烘干一点。金泰道又用几根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晾衣架,搭在火堆边,说道:“你把外衣脱下来烤烤吧,不然会很冷。”说完后,自己先把衣服脱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身躯,将衣服随手搭在木条上。

柳熙不好意思地撇过脸,拒绝道:“不用了,我就坐在火边烤烤就行了。”

金泰道也没有勉强,毕竟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有些不自在吧?看着时不时爆出火花的火堆,金泰道突然很想说说他的事情,说说当年那些美好的活着残酷的岁月。

柳熙抿着唇,也没有阻止他,这些事在他心中压抑了很多年吧?伴随着对方低沉的嗓音,她居然就这样没有防备的睡着了。对于金泰道,她又怎么可能会有防备?

金泰道发现柳熙睡着了,见她之前都是抱膝坐着的,衣服肯定没有干透,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挪到了柳熙身边,让她面对着火堆侧躺着,保证衣服能够烘干却又不会又烧灼感。怕她睡着的时候乱动,索性让她靠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还要小心不让她的腿扫到火堆。

双手扶在柳熙的肩膀上的时候,金泰道有一瞬的疑惑,这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小少年,骨架未免也太小了!细胳膊细腿的,像个小姑娘一样。

小姑娘?想到这里,金泰道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柳熙的脖子,很是平滑,就算是十四五岁的小少年也该长出喉结了,莫非,真是个姑娘?

想到这里,金泰道就觉得身体有些不自在了,动作轻柔地将柳熙的头托起,轻轻放在她的包袱上,然后离她远远的,生怕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误会。

一夜过去了,柳熙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想来是没什么事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金泰道站在洞口,火堆看上去刚熄灭不久,难道他昨天一晚没睡?

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递给对方一份,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在泥泞的小道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在金泰道的眼中,女人应该是被娇惯着的,就像他想要娇养着井儿一样,当下不顾柳熙挣扎反对,将对方背在身上,脚在泥地里陷得更深了,他却没有后悔。

柳熙在发现自己的挣扎不仅不会让对方放她下来,反而会增加对方的负担后,便安静下来了。看着他英俊坚毅的侧脸,柳熙有些迷茫,他并不知道她就是柳井,却依旧对她这样好吗?

她知道,自己不是柳井,所以对于光海君可以将关系划分明确,可以是朋友关系,可以是幕僚门客与主人的关系,但绝对不会是情人关系。对于金泰道,她也是这样打算的,那个和金泰道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是柳井,不是她,她不可能接受金泰道对柳井的感情。但是先在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对方的一点示好而微微觉得满足?

这样的她,不正常!

是受原本的柳井遗留的情感影响,还是她自己被这样一个纯粹又专一的人打动了呢?请之一字,她始终看不穿,现在想想那些爱着她的人还有她爱的人,突然觉得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她一直以来,逃避着不去正视这件事,但是一旦认真思考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纠葛。对于李熙,她只当弟弟一样疼爱着,哪怕后来他登记为王,她脑中记住的,还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跟在她身后的孩子。

对于无缺,也是被他的外表吸引,也许是被他外冷内热的反差吸引,也许只是同病相怜,也许只是日久生情,由愧疚转变的感情,是真的爱情吗?她不知道,也永远没办法知道了。她和姜无缺再无可能,此生也无法再见。想到无缺的身边会有另外一个人代替她,她没有心酸,更多的居然是欣喜,欣喜于有人可以照顾他了。

车胜祖吗?她觉得对方对她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虽然他看上去也很体贴温柔,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感情。如果她能一直是韩世景的话,也许她过两年会接受他,只因为理性的分析后,她确定车胜祖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光海君,她自然知道他就是柳井儿的男主角,但是绝对不会是她的,她能看到对方的野心,对于王位的向往和热衷,这样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将爱情或者女人放在第一位。

金泰道,金泰道,为什么对你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感觉会不一样?因为文根英和金范是确定关系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