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谣头皮发麻，梗着脖子反驳：“你胡说什么？”

“叶小姐应该很清楚。”对方语调懒洋洋的，可叶谣却从中听出了威胁。

“……切，我去拖地。”

由于心虚，接下来，叶谣对卫攸的态度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动不动讽刺或者让他离开。

后者倒没什么变化。

***

这天，叶谣在翻看关于摄影的书籍，微信提示音响了。

——下午，你忙吗？

又是宋宛。

“……”叶谣纳闷，女主不应该跟男主相杀相爱吗？为什么老是要缠着她一个穿来的路人。

——怎么。

——上次提过的，请你喝奶茶啊。

深呼吸口气，叶谣忍住吐槽的欲望，快速打下几个字：有什么事，直说。

对方几乎秒回。

——其实，就是单纯地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缺。

消息发送出去，叶谣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刚要放下手机，原主妈妈打电话来了。

“喂？”

“瑶瑶，下午阿澄的家长会，你代我们去。”女人的声音爽朗干脆。

家长会？叶谣靠在椅背上，抬手抓着头发，“这种大事，不应该让李叔去吗？”

“你李叔没空。”

“我也……”

“嗯，就这么定了，时间是下午五点。”说完，不等叶谣回答，那边就立刻挂了。

“……”叶谣十分后悔，还不如答应女主呢。

经过这么一通电话，叶谣也没了看书的兴致，准备去吃点东西。可刚进到厨房，就看见卫攸在冰箱前面。

她努努嘴，转身回房间。

早就有所察觉的男生，抬眸，盯着她背影，薄唇轻勾：“最近，你好像很怕我？”

除了吃饭，平常刻意避开，更别谈交流。

“谁怕……”叶谣下意识扭头，结果撞进对方意味不明的视线里，她愣了愣，旋即扬起下巴，“你拿完没有？”

“等等。”

“快点，慢死了。”

对于叶谣的抱怨，卫攸挑着眉，没说什么。

而出去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慢慢朝她逼近，“那天，你见到陆洲了？”肯定的语气。

叶谣心跳漏了一拍，之后捏着手指，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见到谁，跟你有关系吗？”

“就是希望叶小姐能管住嘴巴……”

“以为我跟你一样话多。”

“原来不是？”卫攸好看的脸上充满讶异。

“……”

下午四点。

换上一件正式的裙子，叶谣抓着车钥匙，就要出门。

“去哪？”卫攸在看电视，见状，随口问了句。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人听清。

叶谣脚步顿了顿，漠然道：“有事。”

“早点回来做饭。”

“……”

宁城中学是本市的重点中学，历史悠久、氛围严肃。

叶谣到达的时候，正好放学。一群群学生从里面出来，他们脸上的表情或平静或沉重。

待人散得差不多了，叶谣推门下车。

“姐。”清冽的嗓音。

叶谣抬头，是一身黑色校服的叶澄。他脸色淡淡，眼眶却有些乌青。

“嗯。”

走进教室，叶谣收到了无数目光。她恍若未见，挺直背，端庄地坐在叶澄位置上。

讲台的班主任，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几分钟过去，家长会开始，“谢谢大家今天能来参加……”足足进行了一个半小时。

好不容易结束，叶谣却被单独约到办公室。

“叶澄姐姐，我主要想跟你说，叶澄状态比以前差了很多，尤其是听课，注意力不集中。”

“好，回去我跟他聊一下。”

“其实按照这孩子的成绩，上个重本是没问题的……”

从办公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叶谣与叶澄并行走着，谁都没有出声。快到校门口之际，叶谣拨弄了一下被吹乱的发丝，继而慢条斯理地问：“今晚不用上晚自习？”

“嗯。”

“因为老师，想让你们和家长聊聊？”

这次，叶澄没回答。

周围只剩汽车的喇叭声。

叶谣停下脚步，望向右手边安静的男孩。半晌，她抿抿唇，“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

“真的？”

叶澄敛眸，避开她的目光，“对。”

知道对方不愿意说，叶谣在心里叹口气，随即点头，“OK，我先送你回家。”

一路畅通。

将车停在别墅外面，叶谣示意：“进去吧。”她自己则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不……”

“我还有事。”

叶澄不再多问，推开门，“那注意安全。”

“阿澄，”叶谣犹豫片刻，最终浅声道，“不管是什么，如果你想，都可以告诉我。”

紧接着又轻飘飘补充，“当然，别误会，我只是替爸妈关心你而已。”

车外的男生似乎在挣扎，良久，“嗯”了一声。

到家，正好八点。

“舍得回来了？”叶谣一进去，就听见这句似笑非笑的话。

她表情不变，弯腰换鞋。

“没想到，叶家大小姐这么不讲信用。”

叶谣抬头，冷冷勾起唇，“请你认清现实，这是我家。”

“哦？”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听，卫攸挑眉，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手里把玩着水果刀，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

叶谣指尖忍不住发抖。

此刻，男生像是腻了，将刀丢到茶几上，“滚去做饭。”嗓音略低沉，透出一股烦躁。

“……”什么人设都是假的，保住小命要紧，这么想着，叶谣迅速闪进厨房。

晚饭后，卫攸起身离去。

周围沉重的气氛，渐渐恢复平静。叶谣吞下嘴里的饭菜，拍着胸口，一阵后怕。

随即，她正要收拾碗筷，旁边的手机亮了亮。拿过来，解锁——

我梦到你死了。

一看发信人，叶澄。

叶谣怔住，而不等她回信息，那边又发过来一条。

——然后我成了残废。

“还不收拾？”

卫攸走进来，见女生看着手机，一副震惊的样子，他心里疑惑，却也未表现出来，只淡声提醒。

回过神，叶谣放好手机，旋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干活。

“要不要帮忙？”

“……”叶谣怀疑自己听错了，瞥他一眼，又想起刚才的信息，“别，卫少爷，您还是好好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