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长得不错,死了可惜。
想了想,她又拽过来几根带叶子的藤条儿,在自己上面和下面的重点部位围了几圈。
稍微遮挡一二,也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渐渐地已经可以听见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胡晓光悄悄地看去,来了一队人,大约有四五十个,一样的打扮,都是从头到脚黑衣黑布包得严严实实。
看到这些人包得如此严实,再看看自己一身树叶子,胡晓光竟然有些羡慕起来。
一行人来到她藏身的树下,为首的停了下来,观察片刻,一挥手,手下们开始忙活起来,贴着地面安置绳索,又拿落叶盖住。
胡晓光略一思索,明白了,他们是在做简易绊马索,看来这群山匪是要在这里搞伏击。
她猜对了,这群人布置好陷阱之后,果然迅速后退,悄无声息藏身在树后,树林中重归平静。
竟有一个山匪爬到了离胡晓光不远的一颗树上,胡晓光心里一惊,幸好那人专注瞭望,并没有发现她。
都说武朝民风彪悍,这一来就遇上一群杀人如麻的山匪,太特么倒霉了,胡晓光觉得后背发凉。
时间缓缓过去,胡晓光静静地靠在树干上,连蚂蚁咬了脚丫子一口她都不敢动,她只盼着这帮山匪赶紧营业,完事走人。
却忽然发现,一两个时辰过去了,这些山匪们也一样静静埋伏着没有丝毫动静。
胡晓光心里一凛,这帮山匪不像是漫无目的的伏击,他们显然是事先知道什么。
不过山匪打劫之前,派人查探一下最近过路商客之类也很正常。
刚刚看地图,这里好像是武朝和南昭国的边境,这些人是哪国的山匪呢?看起来经验丰富,应该干过不少谋财害命的勾当。
这些念头刚浮起,胡晓光立刻批判自己,不要瞎想了,自己一团乱麻还结解不开,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西南方向突然有鸟群飞起来,扑啦啦一大片,那个黑衣人立刻下树,朝着鸟飞起的方向,将耳朵贴地听了起来。
这是什么操作,胡晓光好奇。
只见那人比了一个“九”的手势,之后立刻在树下藏了起来。
什么意思?九个人,九分钟,九里路。
胡晓光正在琢磨,手环再次轻轻震动了一下,西南方向九个红点浮起。
看来的确来了九个人,居然真的能听出来,太牛批了吧。
500米的距离很近,胡晓光先看清了来人,一行九个,身上穿得倒是不起眼,看起来都像是古装剧里跑龙套的。
但是这九人的坐骑看起来很不寻常,每一匹都像是从徐悲鸿的《八骏图》中跑出来的,肌肉结实俊美,鬃毛飘逸整洁,跑起来散发着一种,老子很贵的气息。
胡晓光曾听人提起,参加奥运会马术比赛用的马一匹不下一百万人民币,这些马看起来个个都有资格参加比赛。
看衣裳这帮人就是寻常商客,可是这马匹却又表明他们身份不凡,起码是富甲一方的人家子弟。
说时迟,那时快,贴地的绊马索横空拦起,几匹骏马嘶鸣着倒地,马上的九人反应迅速腾空而起,落地之时已经各自拔出兵器,并将其中一人护在中心。
“有山匪!”
胡晓光透过叶子的缝隙去看被围在中间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有挺拔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颌角,因为处于战斗状态,他的嘴唇静静抿成一条线,漆黑的眸子里隐隐有冷冽的光芒。
黑衣人从四周蜂拥而出,一言不发,上去就砍,这边也毫不示弱,从容迎敌。
双方进入火拼状态,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胡晓光将身体贴树贴得更紧了,避免被下面这群人误伤。
随便你们怎么打,怎么杀,我就是一个吃瓜的。
双方看起来都是训练有素,骑马来的九个人武功明显更高,但是山匪们用数量上的优势碾压了他们。
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这一番不死不休地纠缠到了最后,战场上只剩下为首的黑衣人和那个年轻人还在厮杀。
胡晓光看着地下杀戮的场景,她有心帮一帮那个可怜的商户子,考虑到自己身上责任重大,不能以身冒险,只能忍着不动。
年轻人浅色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看样子伤得不轻,山匪首领的黑衣虽不透血色,看那踉跄的脚步,估计也够呛。
“受死吧!”
两人都杀得红了眼,山匪首领拼尽全力腾空而起,扑向年轻人。
长得不错,死了可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胡晓光有些不忍心,转过头不看了。
过了三秒,一切沉寂下来,山匪首领的剑插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年轻人的剑插在首领的心脏里,两人双双倒地同归西天,世界大同。
胡晓光低头看着一地的残缺不全的人的尸体和马的尸体,血水横流,竟连插脚的空都没有,一哆嗦从树上掉了下来。
她一屁股坐在了那个黑衣人头领的肚子上,头领口中立刻喷出一口鲜血,这下死透了。
作为一个野战部队的士兵,战斗中的心理素质是很重要的训练科目之一,比这更血腥的场面她也见过。
但那些都是视频图片之类的影像资料,还有战友们一起壮胆,如今她孤身一人面对着这些血淋淋的尸体,说不害怕那是放狗屁!
胡晓光硬着头皮,伸手将那头领瞪着的眼睛抹闭上了,死人的触感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朋友,对不起,我砸你这一下纯属意外,致命一击是刚才那哥们给的。”
手这么一指,却发现旁边那个年轻人的尸体也是睁着眼的,因为躺在一个树根突出的枝节上,他的上半身是坐起的,脸正对着胡晓光的方向。
“这位老乡,不是我见死不救,我实在是不得已。”
胡晓光被这个死人的凝视吓得一阵哆嗦,她连忙把他的眼睛也闭上了,然后骂了句脏话壮胆:“哎呦我去,你们怎么都睁着眼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护体,老娘管不了你们的闲事了!”
胡晓光原本想找个死人剥一身衣服下来穿上闪人,但是这些人不仅死状难看,衣服上也都是伤口和血迹,穿着下山肯定会被不明真相的群众扭送派出所,如果这时候有派出所的话。
怎么办怎么办?
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住一个真正的战士。
胡晓光分分钟想到了解决办法,环顾左右看了一番后,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身上的遮羞的藤条拽了下来。
然后掀起面前这年轻人的上衣,开始脱他的裤子。
指导员曾经说过: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这些死人有的上衣带血,有的裤子带血,但是这么些人,总能凑出一身干净衣服嘛。
胡晓光为自己这个天才的想法沾沾自喜起来,心里忍不住夸自己:啧啧,胡晓光同志,你可真棒,虽然你没胸,但是你有脑子。
咦,怎么脱不下来?
这个年代男人的裤腰带是怎么系的,咋还越拽越紧了呢?
妈的,胡晓光有些生气了,明知道老娘没有脱男人裤子的经验,来之前也不知道培训一下。
(指挥官超时空表示无奈,原定工作内容并没有这一项嘛,小同志我跟你讲哦,你这样让领导们很被动嘛。)
胡晓光正在死磕裤腰带的功夫,玛瑙手环又轻轻震动起来,两个红点闪现。
她一怔,转念明白了,这八成是山匪的人留下的尾巴,一般都会约定时间会和,如果迟迟不见自己人回来,就到伏击地点查探一番,再将情况汇报给山寨大当家,有点像我军打扫战场人员。
这两个山匪移动的速度很快,已经没有时间伪装了,胡晓光顺手将刺在黑衣人头领心脏里的那把剑拔了出来,躲到了一颗大树后。
后来的这两个黑衣山匪明显被眼前惨烈的景象震惊到了,一地的死人啊!
其中一个眼尖的看到了浑身浴血的头领,惊叫了一声“千总大人!”
两个山匪慌忙奔来扶起那人,用手一试,早已气息全无。
“千总大人一路走好。”两人跪在那尸体旁边拖着哭腔,正哭着一人看到了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尸体,他拿起手中的剑起身就刺过去:“奸贼,我今日非要将你开膛破肚,碎尸万段!”
谁知他的剑还没碰到那具尸体,忽然树后闪现一个人出来,一剑扎了他一个透心凉。
胡晓光抽出剑怒骂:“王八蛋!你将他开膛破肚,炖了上锅,老娘都懒得管,但是他的肠子流出来,会弄脏老娘的裤子!还有老娘的鞋!”
另一个山匪完全不防此处还有活人,竟然还是光腚的活人,慌乱之中连忙取剑反击,还未起身胡晓光便到了他身前一剑劈下去,那人忙举剑来挡,兵刃撞击声震耳欲聋,胡小光顺势将剑锋一转,伸进他胳膊下一扭,那人手中的剑立刻掉了。
哪会给他机会捡起,胡小光反手一剑直奔他的颈动脉,此人一命呜呼。
胡晓光起身叹了口气,这俩傻了吧唧的,怪不得打劫都轮不上,看过情况回去报告大当家不就行了,非要闹这么一出,没见我这光着腚呢不方便。老子对付几十个有困难,对付你俩还不是毛毛雨,非逼着老子动手灭口。
鲜血溅了几滴在胡晓光身上,她连忙扯下一个人的蒙面头巾擦擦身上的血迹,又找了一件干净的褂子脱下给自己穿上。
下一步,当然就是去找那个英俊的死鬼拿她的裤子和鞋喽。
此处不宜久留,她现在已经没心思跟那条裤腰带谈感情了,决定直接割断拉倒。
她的左手刚摸到那个年轻商人的裤腰上,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妈呀,诈尸!
胡晓光吓得不轻,“咣当”一声,右手的剑掉在了地上。
握住胡晓光的手,竟是那年轻商人的。
“我的乖乖,这家伙命真大,这样都没死。”胡晓光看清不是鬼,惊魂未定,抚着胸口自言自语。
那男人的眼睛缓缓睁开,黯淡无光地看着她,嘴里艰难地说了一句:“野人,救我。”
“野----人?”
胡晓光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Who啊?
难道是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