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这么多年了,韬街的年糕还是这么好吃,而且还是五块钱一碗。”王勉因为没吃早饭,饿的狼吞虎咽起来,一块辣椒因为她不仔细咀嚼顽强的贴在她的食道上,上不来下不去,王勉咳到满脸通红。
“吃个饭跟赶集似的。”都暻秀一边埋怨,一边拍着王勉的后背。王勉赶紧灌几口水压一压嗓子,好容易那个难缠的小东西滑进胃里了,王勉勉强得以喘口气。“好了?”
“好了好了,活过来了。”王勉大口喘着粗气。
“你知道吗,你刚才咳的活像个打击乐,还是漏了风的那种。”
“谢谢夸奖,我提前为一会的唱K活动试试乐器。”王勉翻着白眼。
“喝奶茶吗?”
“想喝。”
“在这等着吧。”
几分钟之后都暻秀就端着最大杯的“奶茶大杂烩”来了,里面有仙草,布丁,珍珠,红豆,反正店里有的配料在这个超大杯里应有尽有,王勉一直认为奶茶里面没有嚼头就等于没有灵魂。
“暻秀!!你真的懂我!!”
“多喝点,里面的配料就当饭吃了,走了去唱歌。”都暻秀一脸嫌弃,王勉早就没有幼儿园时候的威望。
有时候觉得有个幼时就相识的朋友真好,因为从小就一起长大,彼此相互了解,便不需要有莫须有的隐藏和伪装,能在这个人面前想怎样就怎样,如果没有认识一定时间作为基础,恐怕谁也不会把自己内心最深层的感受表现出来吧,正是因为是发小,一路相伴成长这么多年,彼此任何出丑的场面都见怪不怪,也更没有隐藏的必要,这些都是时间积淀下的小福利。王勉看着暻秀的背影,觉得能认识他真的太幸福了,因为暻秀就是这样一个把任何事情都照顾的事无巨细的人,和他在一起不用担心任何问题,他一定能把事情安排的服服帖帖,另一点就是他还是个简洁主义的人,所以和他接触起来也很舒服。就像今天他们吃完饭去唱歌,王勉就绝对不会担心用不用等位,KTV需不需要预定,以及我们怎么去最省时,一切一切的计划都在暻秀圆圆的脑袋里变成了行程表。王勉只需要喝着奶茶,笑嘻嘻的跟在都暻秀屁股后面就好了,这是自从升了初中之后,绝无仅有的放松时刻。
另外有一点不需要担心的就是花钱,都暻秀完全了解王勉的家庭状况,所以一般的花费都由他一人承担,其实两个小孩也花不了多少钱,白天场的小包间也很便宜,如果拿出学生证还会有折扣,只是都暻秀连这一点小钱也不愿意让王勉掏。
都暻秀家的经济情况比王勉好很多,父母都在国外挣钱,基本上从三岁以后,他就住在奶奶家,是爷爷奶奶一手把他拉扯大,因为父母深知暻秀缺少他们的陪伴,所以寄给爷爷奶奶的生活费就特别充裕,再加上老人一个是军人,一个是高中老师,养老金一年涨过一年,就导致都暻秀的零用钱从没有花断过。本来都暻秀也不是乱花钱的人,很少买衣服,全黑style永远也不过时,最绝的是,自从进入青春期后,原本胖乎乎的暻秀开始疯狂长个了,整个人往竖直方向生长,整个人都瘦了下来,去年的黑长裤,今年夏天的时候变成了休闲的九分裤,无形中又省了一笔花销,因为为了胖暻秀能穿得下,买的衣服都必须大一两号,今年几乎全部能够正常穿起来了。
对都暻秀来说,偶尔承担王勉的吃喝花费,他是完全不在意的。也正是因为从小的交情,要强好面子的王勉对于都暻秀的慷慨也不会觉得没面子,乐呵呵的照单全收。与她在班级里是完全两种状态的,在学校她总是避免谈起自己的家庭状况,任谁都不想给同学留下很穷的印象,尤其是这个对于贫富最无形敏感的青春期。
都暻秀打心里认为王勉以后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现在的一切遭遇都是暂时的,所以很早之前就开过这样的玩笑:“记住,现在是我在养你,别以为我是傻瓜,有钱没处花,我这可是投资,定期15年,以后要连本带利报答我哦。”那是都暻秀开始意识到王勉经济情况后第一次请客时说的话。就这一句话,让王勉毫无心理压力的吃了他好几年。作为回报的是,以后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派啊,馅饼啊,饼干啊,王勉都第一时间端着盘子敲响隔壁的大门送去,这是他们无声的默契。
“暻秀啊,我最近学了一首新歌唱给你听。”
“什么歌?”
“D.O出solo了,叫《That’sOkay》,可好听了。”
“这个团里,我最喜欢他,有眼光。”都暻秀给了王勉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瘦下来跟他长得还蛮像的啊。”
“借你吉言,D.O开始往演员路线发展了,我努努力,争取以后给他当替身演员。”
果然都暻秀已经预定好了包间,我们一点时间没有耽误,绕过等待空房的男男女女,顺利的开唱,第一首歌,自然是王勉的《That’sOkay》。
“经历无数纷纷扰扰后。”
“对情慢慢迟钝的感官。”
“不知何时起。”
“早已习惯藏起真正的内心。”
“我走到了哪里呢。”
“一直以来只向着前方奔跑。”
“如今连回首都有些胆怯。”
“那些被搁置的话语。”
“就如同时间总会流逝。”
“在我内心深处那些幸福的曾经。”
“揪心痛哭的那些日子。”
“都像每一天的日升月落般会悄然离去。”
“时而哭泣时而欢笑。”
“满心期待又遍体鳞伤。”
“一次次心动又逐渐麻木。”
“我们跟随内心的声音,就这样朝前走着。”
“就如同漫天的星辰永远都守着自己的位置。”
“我会用尽全力照亮这个世界。”
“愿你也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展现。”
“展现最本真的你没关系啊没关系的。”
这是D.O入伍前自己作词的SOLO,好像唱出了自己的心事一般,只顾闷头向前,隐藏着自己的心意,害怕回头望向过去,每天都是如此,尽管日日都会微笑,但时常也夹杂着痛苦,直到有
一天忘记了情绪的真正意义,一切都变得麻木不仁,只有和儿时玩伴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感到自己的存在,只有他会和自己说没关系,放轻松,这首歌就是都暻秀给王勉的感觉啊。
唱到一半,王勉突然哽咽了。
“你怎么了?”都暻秀发现了我的异常。
“暻秀,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吗?”王勉似乎带着哭腔。
“如果你希望是,就会是。”都暻秀看王勉没有说话,继续补充道:“你知道的,我这个喜欢简单,喜欢稳定,如果有一天你的眼界高了,看不上儿时的朋友了,那可能就做不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王勉擦了擦几欲掉出来的眼泪。“有你真好啊,暻秀。”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都暻秀关掉了唱到一半的歌曲,房间突然像是被抽干了空气,气氛让人呼吸不畅。
“是啊,学校就像战场,以前我可是把学校当做休息室的,现在几乎没有地方能够让我放松了。”王勉抬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都暻秀。
“如果我们周末经常出来逛逛呢?”
“周末晚上都出来散步吧。”王勉虽然不介意花都暻秀的钱,但是那都是小时候吃的零食,如果周末还让他出正餐钱就太说不过去了,饭后遛弯是个非常省钱的活动,再好不过了。
“好。那你不要难过了,以后发生什么都和我说,学习上我可能帮不了你太多,我文理科偏科严重,如果没猜错的话,小勉肯定要学理吧?”
“是啊,昨天你和我谈完我就在想了,还是理科更适合我。我会保证现在的文史政保持普通水平,延伸学习理科的,把所有努力都用到刀刃上。”
“嗯,你把刚才的歌唱完吧,我想听完。”
“今天我首次面对着我内心最初的坦诚。”
“我犹豫再三还是站在了镜子前。”
“这神情为何如此尴尬。”
“虽说美好的事物总是如此珍贵。”
“短暂停留后又去向那遥远地方。”
“但就好似每天都能与幸福相遇。”
“是那心灵之眼让平淡的日常变得充实。”
“深藏其中的孤独也找到了暂时的休憩之处。”
“静静地注视着。”
“此时若是吹来和煦的微风,便会是敞开心扉的一天。”
“双手满载着的回忆。”
“关于我们的珍贵篇章。”
“满怀真诚的心灵。”
“假若时间流逝后还能将此刻记起。”
“能否说出那句,你也曾幸福过。”
“我与你分享的眼泪欢笑。”
“我们曾在期盼中受伤。”
“也曾毫无保留地爱过。”
“我们跟随内心的声音,就这样朝前走着。”
“说不出口的那些烦恼。”
“深深扎进内心的伤口。”
“永远不急不缓流淌着的时间长河会一如往常地将内心冲刷干净。”
“就这样随波逐流吧,没关系啊,没关系的。”
王勉突然想起来那些与都暻秀在一起玩的画面,两个人抢玩具,互不相让,结果自己一个人手松,玩具径直飞上天,把灯罩打个粉碎,然后王勉便祸嫁祸给都暻秀的场景,那些纯粹的场景不就是所谓的幸福片段吗?王勉和身边这个男孩一起哭过笑过,他的存在指直到现在都像一条清凉的小河,有着自洁的能力,同时也将自己心中那些污垢冲洗干净,就这样享受这片刻美好吧,和暻秀在一起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