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王勉和琚焱在世界名著区悠闲穿行,王勉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本《活着》上,依稀记得那是刚开学的时候,两人在文学社被分为一组做课堂展示,介绍的就是这本《活着》,那时候两个人把这本书借出去通读,经常在午休活着放学后一起研读,并且交流感受。

他们每次翻开这本书都需要勇气,因为里面的主人公活的太辛苦了,那是超出两个初中生理解能力外的辛苦,让人带着一种试图去理解,但小心翼翼的感觉,尽管过程很谨慎,但是她们仍然皱着眉头坚持看完,直到有一个情节是父母将聋了的女儿嫁给城里人二喜的时候,这应该是整本书最幸福的片段,就连儿子被抽血致死,她们都没有那么深刻的悲痛的感受,却被女儿和女婿手拉手在村头回来看望父母的场景感动的直冒眼泪。

那是一个往常的中午,王勉和琚焱在校园的草坪上铺了一块野餐布,然后两个人用胳膊拄着地面,爬着一起看书,当王勉的心突然被最“甜蜜”的情节触动的时候,一抬眼,却也望见琚焱泪眼婆娑的目光,两个人当时破涕为笑,这是她们情感第一次重叠的时候,也是她们关系要好的原点坐标。可现在,王勉却无法忍受回忆那些细节,甚至不想让这本书的书脊映入自己眼帘,连忙错开脸看向另一边,假装对别的书籍很感兴趣的样子。

琚焱甚至还想和王勉再次共享一本书阅读,王勉却巴不得赶紧回到教室,那是她头一次渴望午休的时间能少一点。

后来王勉开始和另一个女生交往的频率更密切了,这个女生很普通,是那种放人堆里就能成为背景墙的女生,没有琚焱的种种优点,却被王勉当做捧在手心上的挡箭牌。本以为这样琚焱就能知难而退,可琚焱竟然在试图修复着她们的关系,即使被王勉拒绝一同去小卖部后,还是会给她带小零食回来,是她很喜欢的软糖。在这样下去,王勉会讨厌所有她之前喜欢的食材。最主要的是,这样的示好让王勉感到心里被堵住,她宁可被琚焱打一个耳光,被她骂:“你是什么东西!”王勉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设去等待着琚焱与自己决裂,却根本没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周末全班同学定在校门口见面,去参加第一次班级活动,整个班级呈现着兴奋的氛围。我拉着“背景女孩”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一边注意着琚焱是否已经到了,眼光搜索了一圈也没有见到那个让我纠结的身影。迟到可不是琚焱的作风,难不成是生病了?王勉不禁有些担心,可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给她发信息。眼看大家马上就要出发了,再不来就赶不上大巴车,王勉突然灵机一动去问老师,这样就避免了与她联系,同时也能知道她是否请了病假,令人疑惑的是,老师说琚焱根本没有报名参加这次活动,是滑雪活动唯二的缺席者,另一个自然就是边伯贤,他不参加团体活动是出名的。王勉不禁疑惑,明明是她邀请自己参加活动的,结果她没报名,自己倒是乖乖来了,同样没来的伯贤,王勉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里一凉,这虽然不是她心之所向的结果,确实她希望发生的结果。自从王勉开始疏远琚焱和伯贤,她就没有再跟进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进程,也许照琚焱的计划,他们已经很相熟了也说不定。因为虽然试图对他们试图视而不见,可在一个班级里,总会不留神的看见伯贤在课间给琚焱讲题,再加上钟大的大嗓门,想不看见都难,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位置,稳稳地落在了琚焱脚下。

这是第一次遂了王勉心意的一天,没有琚焱的示好,也没有可望不可即的伯贤,可是心情仍不见好转,因为不在眼皮底下的他们,比在视野中的他们更多的霸占着她的大脑,那些莫名的想象折磨着王勉整天无精打采。

都说银城的孩子生□□学,并且生下来就会滑雪,因为这个城市没有明显的四季,3/4的时间是冰天雪地,这就使滑雪成为了这个城市最随处可见的娱乐和运动,小到三四岁的孩子就已经能够在滑板上驰骋了。可今天的心情却让王勉没有心情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却倒是有这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悲伤。

整个场地充斥着同学们的叫喊,是那种由衷的快乐,唯独除了王勉。她坐在雪地上,将头埋进□□,就这么待到了晚上。

就在这天晚上,王勉却受到了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这几天都没有找我问题了,钟大都快超过你了。”

王勉知道这是伯贤的信息,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联系自己,王勉自从决定与琚焱疏远,自然也不会和伯贤表明心意,她并没有想伤害他们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趋势和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样,她低估了琚焱和她的联系时长,又低估了琚焱和伯贤的发展速度,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出于礼貌,王勉还是回复:“最近没有那么多问题要问。”

事实上正好相反,王勉已经攒了一堆错题难以下手了。

“看来你已经出师了,师父要下岗了。”

“别灰心,还有钟大呢。”

王勉本来想发完这句话就结束聊天的,谁知对方发来一个:“你的好朋友倒是开始找我补习了。”

这句话像一双手,唰的将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倾斜而下,明明王勉那么避免提起琚焱和伯贤,更别说将他俩放在同一个句子中,今天一天已经被关于这两个人的胡思乱想搅得头昏脑胀了,这瞬间的刺眼,还是不免让王勉猛地眯起双眼,留下了干涩的眼泪。

也好,王勉想。这不正是她这么做的目的吗?深呼吸,把手机放到一旁,不准备回复,这这时又来了一条信息,依旧来自伯贤,王勉没忍住还是拿起来看了。“琚焱昨天哭了。”

“因为什么?”看到这条信息,王勉不可能不回复,但又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

“你在明知故问。”

是啊,王勉当然知道,眼看伯贤和她的关系变得亲近,那么能让这个姑娘感到痛苦的便只有自己。琚焱不是看不出来自己的变化,不是感受不到自己的冷漠,那些我很忙,我有点累,她一定都知道是拒绝她的谎言。她一定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伯贤,这本无可厚非,谁让他俩的关系因为自己变得更亲密了。“怪我。”王勉能发的只有这两个字。

之后伯贤就没再回复了,算是默认吧,王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