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徐慕有脑中闪现出下面的剧情——
只见周军利站在那,恬淡的眉眼望着吴大娘,指向自己,示意她来换。
她那艳丽的身姿此时更是绝美冷静。
吴大娘红着的眼眶吃惊的看着那冷静面容庄重的貌美女子。
“不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换,何况..非亲非故的。”
周军利说:“阿婆救过我的命,况且我是做这行的。”
吴梅和老张惊诧了一把。
吴梅犹豫片刻,没再说什么,她把寿衣递给徐慕有。
周军利缓慢的走动。
她没想到今天接手的是这个和蔼的老人,即使她平时和死人打交道惯了,不免会悲痛,心还没有完全麻木。
肖沉北眼眶发红,手上紧紧地抓着板车上的把手。
周军利朝他点点头,疼惜的看着眼前当做亲生弟弟般的少年,轻声道:“把阿婆放在床上吧。”
当徐慕有再次回过神时,也确实这么做了,徐慕有欲哭无泪,脑子一下子就往剧情发展了。
肖沉北抱起林细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林细华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徐慕有按着在2045年看的剧情,她忐忑的净了一遍手,颤抖着手,把林细华僵硬的头发抚平,这是第一步,她那个时代的葬仪师已经叫入殓师了,而且是一个非常吃香且庄重的职业,徐慕有照着身体上残余的本能,松动林细华那苍老的手脚,用酒精棉絮为林细华清洁面部,简单地消毒。
徐慕有手上的动作轻柔,脸上一直平静,动作轻且慢,徐慕有手上没有多余的工具,只能尽量帮林细华收拾妥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伤。
待她把林细华的头发盘好,换上寿衣,吴梅和老张终于控制不住的抹了把泪,小声地呜咽。
肖沉北那个反派少年,此时别过脸,不忍再看,他的手上一直颤抖着。
林细华走的安详,脸上没有一丝痛苦。
三天后,出殡。
肖沉北之前说的小叔出现在林细华的灵堂,肖沉北五官跟他有三分相似,林细华一生中就两个孩子,一个是肖沉北的父亲,一个是肖建宏。
这个肖建宏在书中有出现过,就是他间接性害死了肖沉北的父母,
林细华生前一直在这个离乡镇当教师,两个儿子有出息,都在外边发展。
肖建宏年轻时娶了一个初恋对象,那时候他是个穷小子,初恋对象父母不同意,肖建宏就去外面发展,二十八岁时,事业有成,娶了梦寐以求的女神。
但是女神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女神,家中已经落魄,依附上肖建宏这个大财神。
没想到这个女神性格也尖酸刻薄,没有初恋时的清晰甜美,变身了恶毒的婆娘。
她败光肖建宏的全身家当,肖沉的父母就劝这个弟弟把婚离了。
往昔的女神不肯,以为是肖沉北父母从中作梗,让那时有几分势力的混混赖仁海,安排车子把肖沉北父母撞死了。
那女神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肖沉北会以林细华养孙子的身份出现在离乡镇,就是为了这件事。
书中提到的肖建宏此时表情从头到尾都是平淡的,情绪没有起伏,他作为家人,中途就跟肖沉北说上几句话。
在这几句话的功夫,肖沉北还是和肖建宏在后院吵了起来。
肖沉北脸色阴冷,狠狠地瞪着肖建宏,几天的疲惫使他的脸庞萧索,颌骨消瘦。
肖建宏穿着得体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阿北,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没做错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还跟那件事过不去?”
肖沉北不作声。
肖建宏默了半晌,递了张名片给肖沉北,:“你还小,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想发生,人已经去了,就给活人一条活路吧,我很后悔娶了那样的女人,弄得...家破人亡...你阿婆也已经去了,有事你联系我,护你周全我还有能力。”
肖建宏擦了擦眼角,上了香后,待没一阵功夫,他就开着轿车走了。
林细华生前受村民学生爱戴,吊唁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这个家只剩下徐慕有和肖沉北。
肖沉北穿着丧服,坐在门槛上,手上夹着烟,眼神迷离的望向某处。
隔着不远的泥地上躺着折皱的名片,它像那一文不值的亲情,毫无价值可言。
眼前出现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肖沉北望向端着碗的人,她的皮肤白皙,背对着阳光,面向着他,好像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
徐慕有站在他跟前,平淡的道,:“吃些吧,你几天没吃了。”
她的厨艺不敢恭维,干巴巴的,碗里也没多少汤,不禁窘迫,确实有些不堪入目,她在家极少下厨。
肖沉北就像书中所说的那样,没几天功夫,消瘦了不少。
徐慕有发现他的瞳孔极黑,即使隔得不近,却还是感觉到他眼底的颓丧。
徐慕有愣了愣,他是真的可怜,但是后期可怜的就是周军利这个女配了,因为反派是个受虐狂。
“拿着吧。”
风轻轻的吹,时间变慢了。
“嗯。”
肖沉北一条腿微曲,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悠悠的吸上一口烟,呼出的烟雾缓慢的升腾在上空,最后消散。
惆怅,沉痛在弥漫着,那感觉让人忍不住落下泪。
徐慕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肖沉北抱住了。
徐慕有瞪直了眼睛,这就是那剧情所说:
此时的肖沉北如同稚嫩的幼童般,心脆弱极了,他好想找到一根浮木,紧紧扯住,不撒手,但是他必须知道,他要强大起来,才能报仇雪恨,肖沉北的眼中此时充满着仇恨的光芒......
“.......”
徐慕有还能说啥,她只是看着少年可怜,到了后期她可不会继续帮着这个狠绝的人。看着少年此时稚嫩的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个疯了的男人。
肖沉北坐在门槛上,力气也大的惊人,徐慕有不禁踉跄了两下,手上那碗面索性没洒出来,肖沉北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小腹上。
徐慕有愣住了,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要推开他。
她不经常和人产生身体上的触碰,空出的手慢慢的抬起来。
顿了顿,原本要推开的手,改为摸向他黝黑的头发。
哎....就当可怜可怜他吧,徐慕有在2045年时也是经常有爱心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别忘了初心不是。
没想到这大反派少年的发梢还有些软,他现在的模样就像书中说的那样,就像被人遗弃的稚童,让人忍不住怜悯。
徐慕有无声的叹了口气,现在他正是需要被安慰的时候,推开了又能怎么样。
徐慕有不知道肖沉北抱了多久,碗里的面已经糊了。
被他抱着,每一分都是无比煎熬,腰上缠着的力气非常大,就像他这几天隐忍的性情。
像是要把她的腰折断似的,徐慕有甚至怀疑那块已经淤青了。
过了很久,肖沉北松开手,抹了把脸,若无其事地接过徐慕有手里的那碗面吃了起来,语言模糊不清:
“...面..挺好吃的..”
那面已经没有食欲可言,黏成一团。
徐慕有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她牵起嘴角,语气还是淡漠:
“这面不能吃了,重新下碗给你。”
肖沉北吃的急,大口大口的吃,三两下就把面吃完了,:“不用,我饱了,谢谢你,周军利!”
听肖沉北这个反派的话,徐慕有回过神,她现在可是女配周军利,那个冷淡的女人,对大反派如亲弟弟的女人,徐慕有脸色瞬间僵硬,周军利这个女配的角色可要撑住了,不能对这反派太心软。
肖沉北谢周军利这几天帮他忙前忙后。
肖沉北家除了肖建宏这个亲戚,在这个村子没有一个亲人,林细华的灵堂是周军利帮忙一起设的,肖沉北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对这种事什么也不懂,
林细华的去世,使他的心一下子就崩了。
那是他相依为命的人,不过他必须得振作,父母的死不能这么算了。
徐慕有知道此时大反派的心里,一定把她当做一个好姐姐的角色,此时如果女配在的话,也会把反派当做亲弟弟的角色,不过这是在反派还没遇见女主之前。
徐慕有冷淡道:
“要不是你家救了我,我现在保不准横尸街头。”
肖沉北抿着唇,她说的这句话他不知要如何作答,他根本不是那意思。
“阿婆救了你,不是我,我还是要谢你。”
“行,你要谢就随便你,但是...”徐慕有说:“你别叫我周军利,还没有比我小就直呼我其名的。”
肖沉北问:
“那你今年多大。”
此刻这本书是13年,周军利比女主大五岁,女主今年20岁,周军利也就是25。
“我88年。”
肖沉北思索片刻,:“你有25?,还真看不出来。”
徐慕有挑着眉,稀奇道:
“那你认为我有多嫩?”
“22,23的样子。”
徐慕有咯咯笑了两声,第一次被人夸年轻,经不住人设,
“别贫了,叫军利姐叫利姐,都成。”
“嗯,也行。”
徐慕有站的腿上发酸,她坐在了肖沉北旁边的门槛上,
肖沉北发觉这个女人非常爱发呆,看她发呆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了。
“你在z市做什么的。”
“我?我就干那行的,知道没。”
肖沉北一语不发,过了一会,才说:“你个女的,怎么做这个。”
她淡然反问:
“哦,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