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喝酒
“砰砰砰!”敲门声在现实里居然也是存在的。
许琛直接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抬头看了一下挂钟,似乎想起了什么,拉起被子使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没好气的问道:“怎么了?”
门外的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哥,我都敲了快十分钟了,你可算搭理我了。”
“你拿门板当鼓敲啊?”许琛烦闷的掀开被子走下床,一拧门把手发现门只是虚掩着的,不由更加烦躁,直接拉开门语气不善的质问道:“这不是没有锁吗?干嘛没完没了的敲个不停!”
程磊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在门口,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下。许琛看的分明,不是用走的,的确是跳起来的。他无语的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男生,眉眼中的戾气渐渐收敛起来,语气依旧不善:“说吧,又怎么了?”
“那个…”程磊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你不是说六点带我出去吃饭吗?”停顿片刻,他又压低了嗓门嘟囔道:“哥让我进门之前要敲门的,你没让我进去,就是敞着门我也不敢进去啊。”
程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眯着笑,隐约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可怜巴巴的表情,像极了大狗跟二狗讨狗粮吃的神色。
下意识的,许琛就去看狗窝里边那两只昏昏欲睡的懒狗。
“怎么了?”程磊眼巴巴地瞅着他,有些不安的问道:“你…是晚上有事不能去了吗?”
许琛收回视线,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我去洗把脸,你先跟大狗二狗玩一会儿吧。”
话一出口他只感觉自己像个智障,而且大有几分骂人的意味。
奈何程磊一听见计划如常执行,两只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高兴的点点头,竟是真的满脸雀跃的跑向了狗窝。
许琛彻底无语了,满脸黑线的看着蹲在狗窝旁边的男生,果然,自己快三十岁的老男人是跟这些年轻人不再一个频道上。
他不再理会对方,径自进了洗手间。
冰凉的水泼在脸上,冲刷着睡梦中爬满脸上的泪痕。七年的相处,哪怕是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了,即便分开快一年了,许琛还是总会想起他。
一起经历的七年,各种于伯年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做到说割舍就割舍?
带着一身疲惫跟满腹的心事,他领着程磊出了门,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许琛觉得自己矫情的过头,为这些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他叹了口气,却听见身旁的人小声提议道:“哥,咱们能去吃烤串吗?”
许琛的满腹心事直接被这句烤串搅成乱麻,他黑着一张脸,斜着眼睛对上面前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无力的点点头:“吃!还要喝白酒!”
“哈哈哈…”程磊大声笑出来,一口皎洁的牙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大夏天的谁喝白酒啊,那得多热啊!哥…你真逗!哈哈哈……”
忍无可忍,许琛再次满头黑线的放弃与他沟通,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去。
这么热的天,烤串店里还真的没白酒,倒是有成桶的扎啤。一个被抛弃的人借酒消愁,似乎也说得过去,但……酒似乎要的有点多了。
程磊吃着一串白腰目瞪口呆的看着源源不断摆到桌子旁边的扎啤桶,险些被嘴里的肉给噎死。他一边捶着胸口一边怯生生的问对面的人:“那个…哥…还有其他人要过来吗?”
许琛不怎么熟练的从满满的烟盒中抽出一个,有些笨拙的点燃,仅抽了一口就咳了出来,可他却依然继续拿着烟往嘴边凑,硬逼着自己抽。
红色的中南海,是印象中于伯年平日里抽的最多的烟,他忽然想试一下是什么味道能让于伯年十几年如一日的如此专一,从没换过其他牌子的烟。
透过满桌子的烤串,他吐了口烟雾:“就咱俩,怎么样,喝过酒吗?”
程磊摇摇头转而又点点头:“喝过,但没喝过这么多。”
他试着拿着扎啤杯接了满满的一杯,硕大的杯子跟平时用的保温杯打了好几个号。程磊晃了晃那个扎啤桶,纹丝不动。他不由惊呼道:“哥,这一桶能接好多杯呢!”
许琛嗯了一声,径自也接了一杯,冰镇的扎啤很是解暑。他仰起脖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像是喝水一般。
他喝酒的动作实在是过于豪迈,跟平时温文儒雅的形象判若两人,酒水倒得太急,睡着他的下巴蜿蜒流了下来,竟然有几分妩媚。
程磊咽了口口水,完全没料到记忆中腼腆青涩的那个许琛竟会变得如此张扬豪迈。他犹豫了一下,也端起自己的杯子,浓浓的麦香扑面而来,再三踌躇,他还是没胆子像对面的人一样牛饮,尴尬的笑了笑,拿过喝茶的小杯子倒在里面。
何能解忧,唯有杜康。
古人的教导延续到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效,但许琛显然是不信这个邪。
桌上的酒越喝越少,可他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完全没有被酒精折服的迹象。反观对面的人,倒是进入了自己想要的境界。
程磊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大着舌头说话都已经说不利索,可手里的酒壶还一个劲儿的往嘴边凑。
“别喝了,咱们回去吧。”许琛头疼的看着他,压根没有再买醉灌自己的欲望。
对面的人小声嘟囔着什么,依旧往自己嘴里送酒。
“多说让你别喝了!”许琛不耐烦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见对方还没反应,干脆直接从他手里把酒杯夺了过来,但早已经空了。
程磊晃了晃脑袋,似乎在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极力的让自己的眼睛对焦起来,晕乎乎的看了眼四周转而又看着对面的脸,傻乎乎的笑了:“…哥…我没醉,嘿嘿……”
“嗯,是我醉了。”许琛懒得搭理他,朝着服务员招招手准备结账。
桌上的酒喝的差不多了,趁着他结账的当口,一不留神,程磊又把许琛最后的那大半杯拿了过去,许琛拦都拦不住,夺过来的时候又已经被喝了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