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不是吧,”李小花瞬间觉得刚咽下去的鸡蛋饭有点撑的慌。
吃好了饭浪费的心也收了,明日后日无鸡蛋。
那就这样吧,眼下还能怎么办,妈妈居然新开了话题,李小红也就迅速跟上,“是啊,你放心吧,满月交给我们,你自己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安安心心的准备出嫁。”
“妈妈。你还是不要我了吗?”满月说。
“小满月,你说什么呢?谁说不要你了?”李小花安慰小满月,这孩子太敏感。
妈妈顺势说:“你以后还住在这里呀,这里就是你家。你妈妈总有一天还是要嫁人的。你难道要看着她在这里跟咱们饿肚子?”
语言绑架!真烦。
李小花胸闷,兴许是这小葱炒蛋再拌米饭确实有点儿噎,兴许是早上饿了太久一口气吃的有点猛。
李小花酝酿了一会儿,好一会儿才酝酿出了一个大大的饱嗝,饱嗝声音与时长都过于感人,令在座的所有家人,甚至包括满月都叹为观止。
李小花的饱嗝打完以后,厨房里陷入了一瞬间的寂静,气氛很诡异,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种诡异而沉闷的气氛。
而释放出噪音的李小花本人似乎也有一脸难言之隐的表情。
不过多时众人再次听到一声李小花的饱嗝,不过比之前一次时长和声音都减弱了很多。
这个饱嗝打完,李小花总算是舒服了点。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就算再饿也绝对不能这样没底儿的吃饭了,她现在穿到李小花身上,李小花毕竟是肉体凡胎,跟她不一样,不需要吃那么多。而且李小花常年饥饿,胃都已经很小了,一下撑这么多,伤害太大。
李小花心里默默的对自己的身体说句: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一定注意,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身体了。
“谁说我要嫁给王安全了?”身体舒服以后李小花总算是对之前的话题有了回应。
满月担忧的小眼睛,一下子转危为安,把自己的身体又朝妈妈靠近了一点。
“李小花,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懂事吧?今天你发疯我们也就认了,满月……毕竟我们送了三年也没送出去。村里肯接受满月的人不多,送出去又再送回来的时候也不少,所以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不算太意外,但你不可以!李小花,你必须认清楚自己的状况,你在村里是什么名声,哪个人不说你李小花是个没羞没臊不要脸的婆娘。现在好了,人家王安全一表人才,愿意和咱家结这份亲事,这是你洗刷污名的好时间呀。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清清白白的,这次我不跟你讲大道理,你嫁给王安全就是对你来说最好的机会。你能靠这次嫁人翻身!洗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流言蜚语吧!你明白吗?”
“是啊,是啊,小花,你姐姐说的没错,咱家能跟王家结亲家,这是天大的福分。”刘昌盛这个姑爷马上接话,好像他跟王安全做了“挑担儿”之后,他的地位就能跟王安全一样高似的。
“王安全是正经工人,还是高中毕业的呢,有知识有文化,又有铁饭碗的工作,这种条件的好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小花人家愿意娶你,妈都觉得你这辈子苦没白受,真的总算是苦尽甘来。”
“而且,李小花,不说别的,王安全那张脸难道你看不上?村里多少姑娘为他动心呢?”
“王安全确实长得不错,姐姐难不成你也看上了?”
李小花这么一说,刘昌盛的眼睛马上就盯住了李小红。
李家姐妹虽然穷,长得可都不赖,这是基因问题,因此刘昌盛虽然天天被捧着当宝贝,却还是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生怕李小红被某个人看上,到时候一脚就踹了他这个窝囊废。这个时候李小花甩出了这个问题,夫妻俩之间的那点平衡马上就倾斜了,虽然没有摆在台面上,但也呼之欲出了。
李小红马上收起了眼角的凌厉之色,声音都软了下来:“要是当初没嫁给你姐夫,我肯定会考虑呀。”
“李小红你这啥意思啊?你是说王安全比我优秀啦?”
“姐姐的意思是,你出现的时间正正好。”李小花开始看戏。
“那不就是说,如果我和王安全同时出现,她肯定选择王安全吗?”
“这不明摆着的吗?姐姐刚才自己也说了,王安全学历高,工作好,人又长得帅气,他的工作你有吗?他的长相你嗯……对吧?”
刘昌盛气的原地转三转,“你,你……”
这李小花今天怎么巧舌如簧了?对他也没大没小的,可是偏偏他又反驳不出任何一个字,只能在原地急的干转圈。
“好了都别说了,刘昌盛你就闭嘴吧,现在我们讨论的问题是李小花要嫁给王安全,我自然句句都要说王安全的好话了,你就不要在旁边吃干醋,影响我妹的终身大事。
刘昌盛想想也是,于是不说话了。
“李小花别欺负你的脑子不会转弯的姐夫了,今天你是跟平时不太一样,嘴巴会说了许多,但这并不代表你说的对。你还是想想自己的生活,想想满月的日子,我们家现在这种有了上顿下顿没下顿的生活,难道你还想继续过下去?面前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必须去珍惜。”
“不用王安全,我照样能过上吃了上顿有下顿的日子。”
李小花妈妈:“哎哟小花,别再嘴犟了,嘴犟有什么意思啊?咱们现在过的就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咱们这一顿都吃完了,下个月的鸡蛋还不知道去哪弄。你说这叫什么日子?你只要嫁到王安全家,你顿顿都有鸡蛋吃。听说厂里每天都会给他们发,过年过节或者一段工期结束的时候,还有更多的福利呢。小花,你骨相生的好,要是营养跟上,脸色不知会比现在好看多少倍。将来肯定越过越美,那才是你的新人生。妈妈是绝对不会骗你的。”
呵呵呵呵,要不是读过原书,李小红和妈妈这俩人说的话她差一点就信了,因为他们说的好像都非常有道理,而后来呢,李小花要到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王安全给他们了一笔钱,有了这笔钱,他们不仅永远替王安全说好话,甚至在李小花遭到暴打,回家诉苦的时候,也依然替王安全说好话,并把伤痕累累的李小花再次打包送回王安全家。
想想李小花噩梦般的遭遇,以及不理解她的亲人,那真是惨不忍睹的人生。所以一定不要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人性的黑暗永远都在看不见的地方。
要不是李小花这次穿过来,原来的李小花就只能在作者匆匆几笔中结束自己暗无天日的人生。
“行啊,让我来数数,刚才你们说到了两个问题。一个就是希望我嫁给王安全。那行,只不过婚姻嫁娶呢,必须两厢情愿,如果王安全不乐意,你们不要逼我。”
“哎呀,行行行。”看见李小花松口了,妈妈马上就答应。“你现在说自己不乐意没关系,明天你见了王安全啊,想法都会改变的,真的我跟你说,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没有哪一个不喜欢王安全。妈现在不逼你,你们接触接触试试看。”
行吧,李小花心里默默想,直截了当看来效率并不高,不如就跟王安全周旋那么两三个回合,最后让王安全主动退婚不就得了,反正她现在也没嫁,将来也不会嫁。结果已定,过程虽然她不喜欢,但是如果能解决问题的话,麻烦点也没关系。
“好吧,这是第一个问题,那第二个问题就是……你们说我不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和女儿,但如果我做到了呢?”
“李小花,你又在做什么梦啊!”
“不可能的,李小花,你现在每天得0.5个工分,0.5个工分能干什么?说好听点,这是0.5个公分,说难听点就是你要干工作一个月才能得15斤粮食。现在要不是靠你姐夫每天辛辛苦苦的操劳,那15斤粮食你能养活得了自己,哪怕你每天只吃半斤米,别的什么都不吃,15斤让你不饿死。那满月怎么办?你别老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行不行?”
“李小红,要不然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
“对,打赌,你不是说我养活不了自己吗?你不是说我吃了上顿没下顿吗?咱们也不用打太长时间,免得你说我故意拖延,就三天为期,三天内我弄到50斤粮食。如果我办不到,我就接受你们的安排,管他王安全李安全,马上就嫁。但是如果我弄到的话……”
“你怎么可能弄到五十斤粮食呢,李小花你应该上称看看自己有没有50斤,你别想着到时候拿野果子什么的来忽悠我们。”
“小花,你也别胡说话吧,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咱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有啥本事?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妈怎么会不清楚,你就别说这种大话了,没有意义的。”
“忽悠你们对我也没任何好处,我现在就是要去弄粮食,这赌你们打不打
打?”
“妈,咱们看看她到底有啥能耐,等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夹着尾巴,等她输了,她就认清楚现实了,自然知道我们为她好。”
“那行,小花,我跟小红和你打这个赌,输了的话,你给我乖乖嫁人去。”
“行,那如果三天内我弄到50斤粮食的话……”李小花藐视全家人一圈,“既然能养活着自己了,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