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邪肆将军狠狠爱(10)

庙里供奉的是月老,是给世间有缘人牵红线的神,玉曦知道不知道这?个神存不存在,她只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能在这个世界和玄鹤相逢,说明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东西还是存在的,就像主神所在的神殿,如果不是因为她从小到大居住在那里,也是一个未知的领域。

玄鹤抱着她途径月老庙,从神像前面的团子处向?外延伸,已经排了一长街的人了,大多是希望可以得到神佑加持的年轻恋人。

“我?们就不要去凑热闹了,玄鹤,你不是说附近有人放烟花吗?”

有句话她还没有说,那就是,请求月老牵红线那是年轻人的喜好和福利,他们俩这?老夫老妻的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两个人去了揽月河,河里各色各样的花灯照亮了整条河,也照亮了岸边的景色,河岸边的石台光滑平整,因为很多人已经放完了花灯,许下了愿望,觉得没什么意思,便离开了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这里来来回回,路过或者放花灯。

玄鹤将玉曦放在石台上,跟着坐下来,将之前?买好的花灯拿出来放在一边,又吧炭笔和纸条递给玉曦,“写愿望吧,玉曦,听说这?一天许下的愿望是很灵的。”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迷信啊,”玉曦调笑?着玄鹤,却还是接过来将纸条摊平在石板上,用炭笔一笔一划的写下来,“那我就写,玄鹤和玉曦永远在一起。”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不会的,月老他老人家说了,我?的愿望他会帮我实现的,因为他说,你玄鹤前世拯救了世界,这?辈子才遇到了我?呢,哈哈哈,你这?什么表情,不信啊?”

玉曦戳着他的脸颊,被他圈住手指包在手心里,“你手太凉了,我?们放了河灯就回去吧,这?样的天气会耽误你的腿恢复的进度。”

“太早了吧,你还说来带我?玩呢,这?么快就要回去,好歹去酒楼喝两杯嘛。”

“乐容说酒这?东西对你的腿没好处。”

“没情趣啊你,”玉曦把纸条卷好放在花灯的夹层里,吹着火折子点上灯芯,幽幽的暖黄色火光燃起,“等我?把花灯放在河里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啊,不准扶着我?,更不准抱着我?,我?想自己过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自己走。”

玄鹤知道拗不过她,只能点点头,然后手臂悄然抬起,就等着随时发挥作用。

看到玉曦慢慢地挪了几步,玄鹤绷紧了神经渐渐的放松下来,轻舒了一口气之后,浅笑?着看着玉曦横着走,紧紧的跟在她身后距离不过两指。

快挪到河边的时候,玉曦激动的欢呼了一声,然后回头找玄鹤,不想脸直接撞上了玄鹤的前?胸,难以支撑的身体没有丝毫悬念的向?后倒,玄鹤一直在盯着她,顺手一捞就将人捞在怀里,花灯从玉曦手中脱离出去,直接被抛向?了河里,捡起了细碎的水花,安然无恙的翻转了过来,顺着风渐渐的远行。

“灯,灭了。”玉曦从玄鹤怀里抬起头看他,声音闷闷的。

“没事的,灭了就灭了,我?们可以再点一个。”听出玉曦不开心,玄鹤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毛,“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你说希望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一定不会离你而去。”

“亲我一下。”玉曦抱住他的脖子,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她本来就没有多在意什么花灯和月老庙,她只是想卖卖惨,求得玄鹤的温言软语罢了。

玄鹤余光瞥到身边嬉笑?着经过的人,光线的唯一来源是河里的花灯,他们细小的动作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玄鹤这个独居了十几年很少和人交流的人,在别人可能看到的情况下亲吻玉曦,他自认做不到。

“亲我一下嘛,亲我一下有奖励,这?个奖励保证你一辈子不后悔。”

玄鹤喉结滚动了一下,奖励什么的他不在乎,玉曦眼里的光实在是让他没法拒绝,他竭力压制的那份不顾一切的欲.望,很快就要冲破牢笼,焚烧胸腹。

他贴近她的唇瓣,在寻到那份柔软时闭上了眼,一触即离。

“我?这?就给你奖励,奖励就是,”玉曦大笑?着吻住他,“玄鹤要被玉曦为所欲为哈哈哈哈上当了吧!”

像是沉浸在黑甜的梦境里那样,即便知道越深入越上瘾,却还是不愿醒过来,又像是离水多日的鱼,只要有水,堕入深渊也无妨。

回去的时候天已大晚月上中梢,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上去乐容已经睡着了。玄鹤皱起了眉头,抱起玉曦飞快了离开了这?个他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家。

和乐容相处了很久,他能很清晰的分辨出味道,在这个他熟悉的院子里,很明显的渗入了不一样的气息。

森寒,杀意。

蔑视着他,却又惊惧他的任何一个动作。

玄鹤带着玉曦找了一家客栈,才将这?件事告诉她。

“那乐容不会有事吧?”

虽然乐容这个人总是拿着一些毒物,像是蛇啊,蝎子啊什么的吓唬她,但是她知道,乐容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玉曦并不怕这?些,而那些玉曦真正害怕的东西,他都是放在高处或者隐蔽的地方。乐容这个人,并没有表面上那样没心没肺,他只是,不屑于表现相亲相爱。

玉曦是真心的为乐容担心,她就怕乐容会被潜伏在黑暗中的人伤害。

“他不会有事的,还没有什么人能为难的了他,以前他因为给一些恶人解毒,顺便下药加速那人的死亡,被日夜不停的追杀,也没见他有什么事,你不用为他担心。”

“玄鹤,我?想我知道他们是谁。”

第二天,乐容就找到了他们,只是样子有些狼狈,发丝散乱,衣服也有些褶皱。

他直接踹开了玄鹤的门,玉曦闻声从隔壁扶着墙走过来,看到乐容已经从被子里钻出来,手里提着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嫌弃的丢在一边,开始唠叨个没完。

“我?跟你们说哈,你们昨天躲出去了是没事,我?可就糟了大难了,那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像揪小鸡仔一样把我?从被窝里揪起来,还用刀背把我?摁到桌子上,问我齐玉曦在哪里,我?哪里知道哪个是齐玉曦,我?只认识一个叫姓玉名?曦的傻逼!”

“唉,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幸好我?袖子里藏着迷药,那个按住我的人就遭殃了,我?寻思着,我?得跑啊,不跑怎么能保命啊对吧?然后我就一直跑,跑了很久,突然想起来我特么跑什么,人家又不是来找我寻仇的,砍人也砍不着我?啊是吧?!”

“你说的对,”玉曦拍手鼓掌,“人家又不是找你的,还自作多情的跑是挺傻逼的。”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玄鹤把门关上,在玉曦对面坐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是回去将那帮人收拾了好还是等待时机直接找到他们的雇主,一绝后患。”

“先收拾了那几个脏鬼吧,”乐容恨的牙痒痒,将脚放在刚刚扔到地上的衣服上踩了又踩,“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手了,竟敢拿着满是泥的手指甲抓我?的袖子,我?那可是盖房子娶媳妇的积蓄买的啊!这?群混蛋,就这样给糟蹋了!悲催啊!我?又得买新衣服了,什么时候能攒到钱娶媳妇啊!”

“说的好像你攒到钱就能娶到一样。”

玄鹤悄悄抓住玉曦的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玄鹤,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想办法对付公孙明,不然别说我?们的家被他占领了,亡命天涯这样的事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是朝廷的将军没错,不过你也知道,朝廷和江湖之间的界限早已经混了,即便是我们躲到江湖,他想找到我们易如反掌。”

“不如主动出击,”玄鹤说,“公孙明拥有权势地位,可是他在明我们在暗,想要对付整个将军府,在不使阴招的情况下很难,可是对付公孙明一个人,绰绰有余。”

玉曦之所以毫无压力,关键就在于她知道公孙明这个人,早已经引的皇帝暗自不满了。所谓功高盖主正是如此,公孙家三代都是军功卓著,战绩累累,祖孙三代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恃宠而骄。这?明明不是什么好的品质,却受到百姓的追捧,毕竟在他们眼中,公孙家有这?个资本视万物如蝼蚁。

更有一些单纯的激进武者认为,公孙明完全可以手握重兵,串权夺位,成为新一代的皇者。

公孙家垄断了年轻人在战场上立军功的机会,这?一点,不光皇帝不满,想要通过军功封爵的人也是恨公孙明恨的牙痒痒。

很快,玄鹤就笼络了一些高官大臣和世家公子,他们联名?上书将公孙家这些年贪军饷和苛待部下的事揭发出来,当然这些并不足与将公孙明怎么样,因为这些错在他们公孙家立下的汗马功劳之前?不足一提,并且这?其中联名?上书的官员都不在什么显赫的高位,公孙明也不当回事。

直到玉曦跑去找齐阁老和皇后娘娘告状,将公孙明从外面掳来一个叫梅兰兰的女人还和她有了孩子,公孙明还许诺会解除他们的婚约,迎娶梅兰兰的事讲了出来,齐阁老是个暴脾气,早就看公孙明不顺眼,一直碍于齐玉曦喜欢他喜欢的不要命才不理会,现如今,公孙明在他眼中又多了一个负心汉的标签,他是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一直在找柳盈盈的柳尚书,听说了玉曦回京的消息,去了齐府找玉曦,他知道,自家女儿和齐玉曦的关系很好,虽然也是情敌关系。玉曦带着柳尚书去了将军府,正好撞上公孙明着人将柳盈盈装进麻袋里送到军营去。

世界线发生了改动,当初玉曦离开了将军府,而柳盈盈却替代了她的命运。

柳尚书气的脸都绿了,他带走柳盈盈,留下一句话,“从今以后,我?柳家和公孙家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再是我外甥,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吃官司吧!”

公孙明从这?之后日夜胆战心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对策,他这?个人嫉贤妒能,身边连一个能用的幕僚都没有,只有一个任劳任怨的老管家,但是管家除了忠心,什么都没法给他,只是一个劲的劝他去向齐阁老和柳尚书负荆请罪。

一直被父亲灌输他公孙家是国家最大忠臣的、心高气傲的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齐阁老和柳尚书已经联手,不管公孙明做什么动作,他们都不会在意,公孙明贪军饷、迫害两朝元老的女儿、压制年轻人立功的机会、强抢民女梅兰兰,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帝看他不顺眼了。

皇帝下旨抄家,将公孙明逮捕归案。公孙明受梅兰兰的怂恿造反,将老管家和梅兰兰藏好之后去了军营,刚调兵遣将行到城门口,就被禁卫军包围了,而他唯二想保护的老管家和梅兰兰也被抓了起来。

本来公孙明的罪名只能被查抄家产和关押,并不能要了他的命,皇帝也很苦恼,但是现在公孙明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个人头不收白不收。

很快,公孙明秋后处斩的圣旨宣了下来,公孙明还没从调兵遣将的意气风发中回过神来,在天牢中的这?些天,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抵住美色的诱惑,和齐玉曦举案齐眉生?活下去,是不是一种美好的人生。他摇摇头否定了脑中的想法,齐玉曦爱自己是应该的,即便是把命给自己也是应该的,而梅兰兰,才是他应该爱着的女人,一辈子不能辜负的。

可是,头为什么这?么痛?

他又想起那一天,在知道玉曦被人救走之后,竟然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他还要难以控制的去做一些伤害她的事呢,难道这?一生?,虐她伤害她才算是一种荣耀吗?

“不要再想了,伤害她是她应得的,她生来就该是为你服务的。”脑中一个声音这样说。

公孙明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知道,这?个声音大概不会再来了,因为他的命要走到尽头了,对那个声音的主人,不会再有任何价值。

梅兰兰在将军府被抄、老管家自杀之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舅舅家,令她没想到的是,舅舅舅妈并没有因为表哥断腿的事责怪她,而是继续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她心中懊悔不已,心中想着将来一定给舅舅舅妈养老送终,直到第二天,她被绑住手脚嘴里塞上抹布扔进了花轿,才惊觉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舅妈揪着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不要脸的丧门星,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看看你表哥,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他这?辈子都娶不成媳妇了!我?已经跟山上的老李说好了,你给他当婆娘,他管你吃喝,你尽管放心,他是喜欢喝酒打人,吃的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看在亲戚情分上,你好自为之吧。”

梅兰兰不甘心,只能呜呜叫着哀求舅妈不要将她卖给老头,但是没有用,她还是被送去了山上。世界线正在全力追捕玉曦,没有时间再去管弃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