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开始答题！”

鸦片精下令答题。

写字声“沙沙”作响，中间不间断地充斥着纸张翻页的响动。两种声音交错在一起，莫名和谐，奏出一首曲子，曲子的节奏在一分一秒中紧张狂奔。

还是个进行曲风格。

纪晓然不敢分心一秒，一边努力回想着各种公式，一边将脑海中言谨笔记中的几类题型和题目一一对应着。

三张“鱼身”题难度不大，一小时的时间纪晓然便答到八九不离十，每张卷子大概是只有一两题不太肯定。但“鱼尾”的这一张就不容乐观，有些题目只觉得眼熟，确实在言谨笔记见过，但打实战时，却步步碰壁，不得要领。

她长呼一口气，倒是万幸，若今天拿到的都是“鱼尾”，那必定“肝脑涂地”……

这回共四十题，她有近三十题能保证做对，那便绝对不会落尾了。

考试时间总像流水，不，这回是瀑布。它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流直下，不留半点情面。一个小题的思考足以消耗了所有的流量。

一个半小时后，言谨交了卷，他站起时，椅子“撕拉”一声往后移，引起了全班的瞩目，他潇洒走出教室的背影如此自信傲娇。

接着是乔旭……王羽……一个个似是被言谨点了火苗的爆炸，逐一开始紧随其后的也让自己响亮一番。

这阵骚动引起班里大多数人的一阵惊慌。

纪晓然汗颜，果然任何模式的考试对学霸的影响力都为零。

离考试结束只有五分钟，纪晓然面对着“鱼尾”卷的最后两题，实在不得其解。她抬头一看，全班的状态似乎参差不齐，有人看似胜券在握，只在匆匆检查，就等响铃才甘心交卷。有人紧缩心眉，将考卷捏的碎皱碎皱，握笔的手禁不住微颤着。

但一切终将因考试结束的铃声而完结。

走出考场的时候，唐糖描述着自己如何去蒙两张“鱼尾”题的经历。吐槽一番后，说要庆祝一下。所谓的庆祝就是去食堂吃个饭，谢绝泡面。

于是李迪也跟了去，但李迪心情似乎不佳，说是“鱼身”题都尚有两题不太确定。

纪晓然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只是边听着，快走走向食堂去。

“今日食堂人这么多？”纪晓然见到长龙队伍，在这里还是第一次。

“考完试那天总是特别多，大家都想放松一回。或是……吃个死前鸡腿餐什么的。阿姨会看着考试时间表提前预备好大量的饭菜。”唐糖想到一会儿的糖醋排骨便口水直流。

纪晓然远远便望见了在排队的言谨。

他背脊挺拔，连后脑勺的头发丝都轻视傲物到根根直立。。

“这么看来，言谨还真是个帅哥呢。”唐糖也注意到了今日一身黑衣的言谨，并感慨着。

“切，也就是高一点，还有，聪明一点而已。”李迪不屑。

纪晓然撇嘴，对着唐糖，“花痴女，人家以后可是要找白富美的”。

“我知道他看不上我们……不过，你请人吃顿饭也应该吧？咱们拿到手的‘鱼身’题可都是他一本笔记引发的偶像剧啊。”唐糖又说。

“少扯egg.”纪晓然说，“这明明是恐怖片。”

但纪晓然转念一想，唐糖此话有理，并琢磨着一会儿排他身后，等他打完饭，顺理成章的将饭卡伸过去，一刷！倒也不失尴尬，又还了人情。

“诺诺，白富美来了！”唐糖拍着纪晓然。

纪晓然才见一身着白裙的少女走到了言谨身边，两人开始谈笑风生。

“哎呦，原来言谨会笑啊！”唐糖嘀咕着。

“这人是……”纪晓然想起来，这从眉梢到脚趾都脱俗到无可挑剔的便是2019年的杂志上，言谨身边莞尔微笑的未婚妻，那个跨国集团总裁的女儿。

远远观去，像一朵绽放的白兰花。

“易丹尼，还真是天生的仙里仙气。”唐糖评论。

纪晓然又仔细打量她起来，易丹尼皮肤白皙，即使隔着五六米，也能在她闪光的美貌中分辩出每个细节的优点。比如她淡眉如秋水，底下美目流盼，吐气如兰的唇……

凡见美女时，男人终将还原出本色。所谓不忘初心，男人的初心便是长得好看的女子。

纪晓然昂昂不动。

言谨那含蓄又温柔的笑容，大概只对这样可爱的小仙女。

与那个在操场上嘲笑她的放肆少年，很难联想成一个人。

纪晓然一点儿都不愿意承认，这样态度的差异是因为面对的对象不同。

一点儿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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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鸦片精便抱着一摞试卷进了教室。班里没有惊呼，没有动荡，一波人视死如归的样子。看来早已成了习惯。

言谨抽签……“3”

三张“鱼身”卷让纪晓然晋升到了班里的十五名。在鸦片精宣读成绩的时候，她感受到来自班里一些人的死亡凝视。

而唐糖、李迪分别考试24,28名。

然后，她闭着眼经历了第二场“轰炸”。

焦烟味特别重，耳旁有呼呼闪过的热风，她脑海中出现三张惊恐万分的脸孔，从洁白慢慢变到焦黑，和印象中李扬的脸孔重叠起来。

她一直低垂着头，见动静小了，小心翼翼眯开了眼。见身旁的唐糖双手合十，那眉蹙得让额头突显出一条条像老树皮一样的裂缝，脸色也吓得煞白。

刚才那焦烟味穿过鼻孔，直达纪晓然脑门心。

恐惧在心底发的芽，被刺鼻的焦烟味灌溉，生了牢固的根，开始在五脏六腑蔓延。

逃离的欲望便愈发强烈。

我要回去啊！抽什么风！明明一切都比死亡来的美妙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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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9年。

浓郁的咖啡香气在周边徘徊，趴在桌上的她表情从面目狰狞渐变到了美梦香甜的平静模样。

她慢慢起身，突感脖子抽搐般疼痛。

天气不热，咖啡屋冷气很足，但她身上早已大汗津津。

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但她心脏依旧狂热跳动，她只能大口喘气来平缓一下。

纪晓然觉得世界好像不同了。

一个新鲜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她是另一个自己。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脑子被植入了另一张芯片一样！

明明是刚刚结束了数学考试……

她看了看眼前的咖啡杯。

杯子里仍有咖啡，没冒热气，像一潭死水。她俯下鼻子闻一闻，没了香气。也就是说，第一杯咖啡已经失效了。她回到了2019.

“叮叮叮……”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思绪。

看着来电显示……她倒抽一口气……

“老……老……公？！！”

她微颤的手拿起手机……

等等等等，好好想想，老公是谁？哪儿来的老公？

好像是有了结婚的记忆来着……慢慢来慢慢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电话铃声催得急，她听着焦虑，只能先接起来再说。

“喂？”

“你总算接了啊！”

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