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麦都一听连蹦带跳蹲到萧彦何跟前去,乖巧得不行。
萧彦何见状把毛巾披到麦都头上,给他擦起头发来。
麦都发色很浅,带着点自然卷,细细软软的,像婴儿似的,萧彦何手不小心蹭到两次便觉着摸起来舒服,忍不住把手摸上去揉起来。
“不要闹。”麦都不满地拍开萧彦何的手,“被摸头会长不高的。”
萧彦何闻言笑了:“你今年几岁了?还长高?”
“这可说不好。”麦都嘟囔起来,身高简直是他的痛,一七二的身高,放在南方倒不算矮得出奇,但作为男的来说他还是比较希望自己再高一点的。
比如萧彦何这么高就挺好的。
看麦都忽然回过头一脸羡慕地看着自己,萧彦何有点摸不着头脑,正好这会手机响,便去拿了外卖进门放到桌上,“过来吃吧。”
麦都跟着过去,萧彦何把碗筷都摆好后才在麦都对面坐下,午餐是他常去的一家粤菜馆,生意很好,除了老顾客一般不给送,“试试。”
麦都对吃的不是很挑剔,但是好吃的东西总能让人心情很好。
看他眉眼弯弯的样子,萧彦何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说:“我下午还要拍戏,你跟我一起过去?”
“去啊。”麦都答道,“我是你的保镖嘛!”
听他这么说,萧彦何就忍不住想笑,毕竟麦都看起来瘦瘦软软的一个人,两人要真碰上什么危险了,谁保护谁还真说不好。
“以前去过片场吗?”
麦都点头:“去过!”
“一会我工作,你在旁边等我就好了。”
“好!”麦都应下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现在就觉着自己运气很好,虽然昨天也经历了不好的事,但是今天睡醒就找到工作了,还有好吃的,这些都多亏了萧彦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
“好。”萧彦何笑着应下来,等两人吃完了,便把东西都收拾好,休息一会后领着麦都出了门。
经纪人喻春华已经掐着时间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萧彦何还有点不开心,指甲做得花哨的手朝他摆了摆,催促道:“快点,热死人了。”
“你自己不在车上等,怪谁。”萧彦何说着看了一眼天,也觉着有点热,犹豫一下才慢吞吞朝车过去。
喻春华三十多岁,一头长卷发撩了一边到耳后,抱着手站在车旁,看人时目光有些冷,只扫了一眼就吓得麦都直往萧彦何身后躲。
看他这怂样喻春华忍不住笑了,等两人都走近了,问道:“这小孩哪来的?”
“我不是小孩!”没等萧彦何开口,麦都已经自己出声抗议了,“我是萧彦何的保镖!”
喻春华看他躲在萧彦何后面都不敢出来,笑得更开心了:“到底是你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你呢?”
麦都一听委屈,他本来就怕生,偏偏喻春华看上去还很凶的样子,他害怕不是当然的吗?
“他是我的保镖没错。”萧彦何有点哭笑不得,凑到喻春华耳边又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没提婚约的事,只说是帮他妈照顾人几天,让喻春华也帮忙看一下。
喻春华点头算是应下了,招手把两人领上了车。
萧彦何拍戏的地方是个商业中心,剧组在里边租了个办公样板间,离他家并不远,这会路上人不多,司机开得又快,一下就到了。
到地方后萧彦何要化妆,就让麦都跟着喻春华,麦都便乖巧应着,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
喻春华一开始对麦都是没什么想法的,反正就顺便看着人。但麦都这么跟着,脸上笑眯眯的,让她总忍不住想起自己那个五岁大的儿子,也是喜欢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可爱得不行,连带着觉得麦都也很可爱了。
“小家伙,你叫什么啊?”
听见喻春华问自己,麦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我叫麦都,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是吗?”喻春华笑着在麦都脸上掐了一把,“我今年都三十五了,叫你小家伙没叫错。”
麦都揉了揉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觉着有点亲近,腼腆地笑起来,他家人也很爱这样捏他的脸,在他印象里这是示好的表现。
他一笑,喻春华觉得自己母爱都泛滥,手在麦都头上又揉了两把,说:“你这几天就好好跟着,想吃什么跟姐姐说。”
“华姐。”麦都还没应下来,一个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那人看见麦都了,朝他点点头,便看向喻春华,“何哥呢?”
“化妆呢,不是还没到他。”喻春华道,“怎么了?”
“这不是女主角说要排一下戏嘛。”
“她是得排排。”喻春华有点不以为然,瞟了正在拍戏的人一眼便收回了眼神,拍了一下过来跟她说话的人,“去,拿点吃的过来给小家伙。”
那人这才看向麦都,笑起来,问道:“这谁啊,您儿子啊?”
喻春华横了他一眼:“我儿子有这么大吗!这是你何哥带来的!”
那人又跟喻春华扯了几句皮,这才走了,麦都见状问道:“他是谁啊?”
“副导。”喻春华拉过麦都的肩膀,指了指拍戏的地方,人群中有一个活蹦乱跳在给演员讲戏的人,“那个是导演,人还不错,就是有点傻缺。”
“你这么说他,没关系吗?”
“没关系,当面说都不怕,我还想抽他呢。”喻春华笑着笑着忽然叹了口气,有点头疼的样子,“他跟彦何是发小,这次的戏也是直接绕过我去找彦何的。”
麦都对这些还不太明白,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了。”喻春华道,“要是我,我肯定就给拒绝了。”
之后喻春华便简单跟麦都解释了一下。
萧彦何早几年一直在国外,拿了奖,回国肯定是吸引了不少目光的,很多人对他的第一部戏也非常期待。结果萧彦何休息了一段时间,接的第一部戏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还是接的配角,媒体那边各种明里暗里的挤兑,说他在国内不行,掉身价之类的,把喻春华搞得特别头疼。
麦都听完了,只是似懂非懂地“噢”了一声,喻春华也没强求,反正就是发发牢骚,他明不明白的也无所谓。
两人说话这会萧彦何已经换完衣服出来了,他演的是公司一个职员,跟老板抢女人还抢输了那种,是非常典型的竹马打不过天降的戏。
萧彦何来之前穿得倒是休闲,看他忽然西装革履的麦都还觉着有点新鲜,绕着他转了一圈,夸奖夸得真情实感:“好看!”
“就这样?”萧彦何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他对自己这扮相还是很有自信的。
“那不然呢?”麦都问了一句,注意力却被副导拿过来的一包饼干吸引走了。
喻春华乐得不行,把饼干拿过来后拆了一块给麦都,说:“你吃吧。”
看麦都直接就啃起饼干来,萧彦何忽然有点怀疑他刚刚那句夸奖是随口说的了,叹了口气,说:“那人你看着点。”
喻春华应了一声,便把萧彦何赶走了。
但麦都却很有兴趣似的,拉了拉喻春华的袖子,问她能不能过去看看。
喻春华便拉着他过去,找了个两个凳子一起坐在不碍事的地方围观人做事。
麦都在一边看,萧彦何排戏的时候其实算不上认真,甚至有点懒散,女主认认真真跟他对台词的模样反倒有点怪了。
“萧彦何那样没关系吗?”麦都小声问道,“导演不骂吗?”
“只是排戏而已,再说他就那样。”喻春华笑道,“那女主一开始给气得够呛的。”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喻春华道,“她演技其实不错,也不怎么NG,但是不好进入状态,每次都要排挺久,导演也因为这事经常头疼呢,偏偏还碰上彦何这种的。”
“哪种啊?”
“容易入戏的呗。”喻春华笑着,朝拍戏的地方扬了扬下巴,“你看嘛。”
麦都这才把目光放了过去,那边一场已经拍完了,导演正招呼着人准备,萧彦何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过去。
这场戏拍的是男二跟女主的戏,男二因为女主跟男主走太近,让女主要注意一点,用词不当导致两人吵了起来。麦都就撑着个脑袋在旁边看,看了一会便有些明白喻春华的意思了。
萧彦何正式上阵跟排戏时的确差很多,闭眼深呼吸几口,再拍拍脸就算调整完状态了。
吵架其实是件很有技术含量又没有的事,人在盛怒做出什么反应都不奇怪,但要让观众觉着“虽然我在跟她吵架但是我是关心她爱她”就有点麻烦,而萧彦何却做得很好。
神情把握到位,气得不行但是眼底是担忧的,动作的有意克制也演得很好,整段下来没什么好挑剔的地方,可惜中间因为女主笑场了,重拍了一次,不然倒是一遍过了。
之后又多拍了几个镜头,导演喊过了,又招呼人开始准备下一场。
萧彦何拍完便去跟导演说话了,两人似乎是在看刚才拍的片子,顺便说一下下一场戏。
这时候有个人忽然跑到导演耳边说了句什么,导演立刻蹦了起来,朝那人骂咧咧了几句,那人立刻跑开了。
麦都还在吃他的饼干,一旁的喻春华忽然叫了一声“这呢”把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了出去。
萧彦何这会还在导演尹元明说下一场戏的事,副导忽然过来说有个配角找不着了,把尹元明气得直跳脚,催他赶紧找个补上,又让其他人再休息一会。
这事本来同萧彦何关系不大,结果替补被推上来的时候他也懵了。
麦都嘴角还沾着饼干屑,对着两人时候满脸都是不知所措,手下意识拉住一旁的喻春华,问道:“怎么了吗?”
喻春华笑眯眯把人往尹元明面前推了一下,说:“不是少一个嘛,你看我们麦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