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皇后心头一惊,抬眸看一康熙一眼,眼神中带着一抹惊疑,承祜问的事情,看似简单,实则处处透着杀机,一个不留神,纳喇氏与她走向不死不休的结局。
可见此人用心险恶。
承祜见皇后沉默着,脸色不断变换,他闪烁着琉璃般的眼眸,布满了疑惑。
开口想要问话。
皇后伸手放在他的嘴上,微微摇首。
康熙撩起眼皮,眼神中带着丝丝凉意,漫不经心的道:“纳喇氏,区区宫人都管不住,三阿哥交给你,朕心忧。”
低沉的声音,让纳喇氏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地站起身来,一下子跪在地上,眼睛水润的仰首,可怜兮兮的看着康熙:“皇上!”
康熙丝毫不为所动,漫不经心的用茶盖拨弄着杯子里的茶叶。
康熙这句话不可为不重,要是这件事情纳喇氏拿不出个说法来,恐怕三阿哥就会被抱走,至于交给谁抚养,恐怕都没有纳喇氏的事了。
明珠的嫡福晋,也是看出端倪,只是这是宫中之事,她一个命妇,恐怕是插不上嘴的,更何况还是关乎皇上的嫡长子与三阿哥的关系。
挑拨年幼的皇子之前的关系,这种事情也不像是纳喇氏能做出来的。
看来延禧宫里有其他的人了,只是此事不知道是谁做的。
想到这里,明珠嫡福晋想到这里,只能求助的看向对面的马佳氏。
马佳氏眼波流转,缓缓的站起身来,对着康熙盈盈福身,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标准的好像拿尺子量出来一般。
“皇上,今个儿大喜的日子,快别败了兴致。”轻柔的声音犹如泉水般流过,让人紧张的情绪都舒缓了不少。
康熙知道此事的背后必定与纳喇氏无关,纳喇氏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宫中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她现在刚刚生产,三阿哥年幼,正是容易受伤的时候。
这其中谁是受益者?
想到这里,康熙转头看向马佳氏的眼神闪了闪,对着跪在地上的纳喇氏微微的摆了摆手。
纳喇氏白着脸,从地上站起身来,回到原来的位置。
很快宴席开始,刚刚承祜的问话好像没有人听到一般,不曾再被提起,而承祜却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最后因为身体比较虚,逐渐的没了精神,皇后看出来之后,就让篮珠带着承枯先回坤宁宫。
承祜这一觉睡得香甜。
一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青色的床帐,眼神还有些迷茫,随即就想起来,他穿越了,还穿到一个四岁的孩子身上。
这都足足过去一个多月了,他竟然还有些适应不了,想到这里承枯露出一抹苦笑。
篮珠踮着脚走了进来,看着睁着眼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承祜,拿了一块毛巾问道:“阿哥,睡醒了吗?要不再睡会儿?”
承祜微微的眨了眨眼睛,让自己回神,坐起身来揉了揉眼,问:“三弟的满月酒结束了?”
篮珠闻言,噗呲笑了,再怎么像大人,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不刚睁眼,都还惦记着宴会的事呢。
想到这里,篮珠的眸光温和,开口解释道:“应该结束了,您在宴会上睡着了,皇后娘娘就让奴婢先把您送回来了。”
说完,从宫女的手里接过帕子,给承祜擦脸。
脸上温热的潮湿感,让承祜一下子彻底的清醒了许多,他从篮珠手里接过帕子,自己擦了一下,突然问道:“篮珠姑姑,为什么二弟、三弟都有奶嬷嬷,我就没有?”
承祜这个问题在看到马佳氏身边的那个瘦弱的男孩时就萦绕在心头。
那个孩子叫赛音察浑,现在才一岁左右,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他的额娘很得康熙的喜爱,而且他的身边跟着两个奶嬷嬷。
要是这样的话,原身身边也应该有两个奶嬷嬷的。
只是现在恰恰相反,承祜身边只有篮珠一个人,还是皇后仅有的两个贴身宫女中的一个。
篮珠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手上的动作不停,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承祜歪着脑袋看着篮珠,随即笑了开来,“就是看到二弟和三弟身边都有奶嬷嬷,而我身边只有姑姑,姑姑自己照顾我会不会很累?”
篮珠抬首看着承祜认真的神色,有些欣慰,轻轻的抿嘴一笑,“不累的,照顾阿哥是奴婢的荣幸。”
说道这里,看着承祜有些好奇的小脸,避重就轻道:“承祜阿哥本来也有奶嬷嬷的,皇后娘娘待其甚好,只是有的时候恩威并重并不能感化一个作死的人,你的那个奶嬷嬷就是这样的,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要把您置于死地,当初要不是皇后娘娘发现及时,恐怕您就真的病重而亡了。”
承祜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凶险,但是看着篮珠有些咬牙切齿的样子,可见篮珠是恨极了他的那个奶嬷嬷的。
承祜想了想,又问道:“那不是有两个吗?另外一个呢?”
没等蓝珠说话,一个小宫女隔着屏风在外面脆生道:“承祜阿哥,皇后娘娘晕倒了,皇上和太皇太后娘娘都过来。”
承祜闻言,脑子嗡的一下子,额头上就沁出了冷汗,他猛然间回神,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篮珠心中也急,只是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看到承祜光着脚就往外跑,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承祜的身子,细声安慰道:“阿哥,先穿上衣服和鞋子,别回头得了风寒,皇后娘娘还要为您操心。”
承祜闻言,手忙脚乱的就往身上套衣服,只是衣服与现代的多有不同,越理越乱。
很快就给篮珠把手按住,她看着承祜的眼睛,正色道:“阿哥,您要是想早点去皇后娘娘那里,就别动了,让奴婢们伺候你穿上。”
蓝珠与承祜相处的时间不短,对承祜的性子也算是了解,承祜在意皇后。
哪怕是皇后娘娘之前放弃了他,孩子都是健忘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恐怕之前的事情也忘记了。
更何况,皇后娘娘也没有告诉承祜阿哥这件事情。
承祜得心有些慌乱,他从历史上就知道康熙的皇后赫舍里氏会在生下胤礽的时候,血崩而亡,也没有说会突然晕倒的事情。
篮珠蹲在地上,不假他人之手,一件件的给承祜穿上衣服,套上靴子,最后给他系上披风。
承祜一落地,就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承祜跑到主殿里,就看到了太皇太后在寝室外面坐着喝茶,看到他之后,就对着承祜招了招手,和煦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承祜先是给太皇太后作揖道:“见过老祖宗,承祜听人说皇额娘病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太皇太后闻言,眸了一眼,对着承祜夸奖道:“承祜真有孝心。”说着就站起身来,伸手牵着承祜的小手,往里走道:“走吧,咱们进去看看,周太医在里面呢。”
承祜任由太皇太后牵着手,往皇后的寝殿里走去,一路上跑的,加上紧张,手指微凉,沁出了丝丝的汗液。
纳喇氏虽然从席上也跟了过来,皇后在宴席上晕倒,尤其是在延禧宫里出的事情,这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迈过门坎,绕过屏风,承祜的眼神就落在了躺在床上,冲着他微笑的皇后身上,只是抬眼看到康熙,心神微动,松开太皇太后的手,承祜走了两步,就对着康熙行礼:“皇阿玛万福。”
康熙听到那稚嫩的声音,转头看到是承祜,身后还站着太皇太后,就赶紧的站起身来对着太皇太后躬身行礼,转头对着承祜道:“起吧。”
承祜心乱如麻,在宫斗剧里看多了昏迷中毒的戏码,现在绷紧了身体,眉头紧蹙,看着周太医,眼神中带着焦急,只是碍于康熙就在跟前,不敢有丝毫的逾矩。
太皇太后看着承祜绷紧的小脸,脑海里出现了许久未曾出现的顺治帝的身影,她的儿子小时候,也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如此担忧的守着她。
而此时承祜的小脸,竟然奇迹般的与顺治的脸重合了在一起。
太皇太后对自己的想法,微微摇首,笑自己年纪大了,想的就多了,只是心底对承祜仅剩下的一些芥蒂也消失了。
周太医微微眯着眼睛,手指虚虚的搭在皇后白嫩的皓腕上,耐心得感受着手下脉搏得跳动,
周太医是宫中资历最老的太医,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太医,大多数不是告老还乡,就是已经死了,只有他,深的太皇太后信任,一直留了下来。
片刻的功夫,周太医收了盖在皇后皓腕上的帕子,站起身来。
太皇太后关切的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承祜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承祜挺直的背脊,无声的安慰,转头对着周太医问道:“皇后的身体如何?”
周太医闻言,弓身对着太皇太后回道:“回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只是身体疲累,思虑过多,并无大碍,只是有一事微臣尚且拿不定注意。”
太皇太后知道皇后无事,也算是放下心来,又听周院长有事情拿不定注意就笑着打趣道:“还有你周太医拿不定主意得事情?直说无妨。”
周太医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微臣刚刚把脉,感觉皇后娘娘有滑脉的嫌疑,只是唯恐月份尚小,微臣也拿不定注意,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