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的水声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卡尔？”

史蒂夫在里面扬声问：“你现在要用浴室吗？”

“嗯……总之，可以让我进去再说吗？”

虽然对于卡尔的话很疑惑——毕竟本质上来说，他并没有普通人类的那些生理需求，不可能是急着上厕所这种原因。不过史蒂夫还是答应了一声“好”,接着，卡尔就听到了他拿起衣服的声音。

超级听力是没有办法控制住的……倒不如说，这么近的距离,普通人的耳朵都能听到一些。

卡尔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接着按照之前和三次元观众们商量好的计划，请求：“可以拜托你先不要穿上衣服吗？”

“……什么？”

浴室内，史蒂夫一瞬间很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在充满浴室的雾气中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浑身□□的自己——哦，身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卡尔想要他这样……去开门？

纵然是美国队长,仍然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了类似的疑惑……卡尔不会在网上看了些奇怪的东西吧？

某种意义上，他这猜测并不算错——毕竟论坛也算是“网上”，只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网而已。

史蒂夫还在摸不着头脑,卡尔则是有些苦恼的摸着下巴,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说出了很是经典的一句：“放心,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闻言,史蒂夫差点被逗笑了。

“不,我倒是没有……”没有怀疑这一点。

稍微犹豫了一吓，他还是扯了一条浴巾，把关键部位围上，然后去开浴室的门。

“什么事？卡……”

然后就被卡尔直勾勾盯着他胸膛的目光吓了一跳。

“卡尔？”

史蒂夫当下就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拧起了眉头：“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卡尔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史蒂夫的肩颈、胸膛、腹肌，一直到浴巾盖住的部位。紧接着，他抬起手来看了看体征记录仪上面显示的心跳……

很遗憾，依然平稳得只要调个基线就可以冒充死去之人的心电图了，并没有出现他想要看到的变化。

“唉……”

卡尔叹了一口气。

史蒂夫被他这一系列动作弄得一头雾水，然而还没等他再度发问，卡尔已经向前进了一步，再次得寸进尺地问：“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身体吗？”说着，他又很快补充了一句，“上半身就好。”

“……为什么？”

“关于‘为什么’的答案，我想要之后再告诉你。”

史蒂夫一定不会喜欢自己用这样的确认自己对他的感情，这点卡尔十分肯定，所以他干脆什么都不解释，只是双手合十地恳求：“有一件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想要立刻弄明白！拜托了！”

卡尔把那一句“Please——”尾音拖长，简直……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史蒂夫差点就答应下来了，幸好他及时刹车，没有把“好”脱口而出，而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卡尔，不过这个不行。”

“啊……”

卡尔失望地抿了抿唇，但并不放弃：“我坚持这个请求，史蒂夫！”

史蒂夫心中一动。

如果一般情况下的话，只要他拒绝一次，卡尔就会立刻体贴地放弃。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卡尔说出来“想要做什么”，也是第一次对什么事情显得很执着。

但是……

“抱歉，不过这不是你的问题，而是我。”

“什么？”

卡尔疑惑。

史蒂夫干咳了一声，移开一点视线：“如果做你说的那种测试，这样靠近你的话，我可能会有些……咳，不太合时宜的反应。”

“啊……？”

卡尔楞了一下，注意到史蒂夫略有些闪躲的目光，很快恍然：“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

史蒂夫觉得自己的脸上在发烧，快速地说：“我不想要对你做出那么失礼的举动，所以……”

“没关系呀。”

“……啊？”

卡尔十分自然地说：“你喜欢我的话，对我有反应是理所当然的吧？倒不如说，如果没有的话才奇怪呢。而且我并不在意这种事啊！”

“……”

看着卡尔淡定无比的表情和坦坦荡荡的双眼……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史蒂夫实在是忍不住嘴角的抽搐。他很是无语了一阵，接着面色严肃了起来——如果继续下去，谁知道卡尔还会说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做出什么惊人的事。

“卡尔，你必须认真地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

“你啊……”

已经把身上擦干，穿戴整齐的史蒂夫坐在了床上，哭笑不得地拿手掌盖着自己的半张脸。

好一阵子，他才把手放开，抬起头来，认真地说：“卡尔，我知道你可能没有经历过这样复杂的感情问题，所以比较迷惑，但是……爱这种感情是不应该用数字来计算出来的。”

“……好的，我知道了。”

卡尔乖乖点头。

好吧，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么做说不定是在做无用功，但这不是急病乱投医了嘛。

如果不能用最快速度来确定自己对史蒂夫的感情……

唔，如果不能，似乎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但他就是反常得一天都不想再等了。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呢？”

和史蒂夫面对面，盘腿“坐”在半空中，卡尔十分困惑地问：“或者说，换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能确定你爱着我，而我不能确定我也爱你呢？”

“……我确定自己爱上了你，是在你离开了我的世界之后。”

史蒂夫深吸了一口气，略带苦笑地说：“怎么说呢？有段时间吧，我总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我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任务上，因为只要我在家里，就会想到你已经离开了那个世界，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他耸了耸肩，“说实话，那些日子挺难熬的。”

“拉奥啊！史蒂夫，你没有跟我说过。”

卡尔忍不住愧疚地皱眉，纵使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是的，我没有，卡尔，因为我知道你会有的反应”

史蒂夫摇了摇头，继续说：“总之，就是因为这个，我在娜塔莎的提醒之下发现了我对你的感情。”

“也就是说……分离？”

卡尔若有所思：“也许我现在没法确认我自己对你的感情，就是因为我们天天在一起？”

不过，哪怕这么照做能让他确认自己对史蒂夫的感情，但是这样会让史蒂夫那么难受的话，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介意。”

猜出了他的心意，这次史蒂夫十分轻松地说：“如果你是打算让我们彼此分开一段时间的话。”

“为什么？”卡尔疑惑。

“因为这次不一样呀。”

史蒂夫微笑着说：“因为这次，我很清楚我们迟早会再见的。”

看着史蒂夫的这个笑容，卡尔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他现在的心跳已经超过了正常的数值。不过他并没有低头去看手腕上的测试仪器，而是皱起了眉头。

“……不对！”

“？”史蒂夫疑惑。

“不对。”

卡尔缓慢地摇着头，自言自语。他把右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略有些困惑地说：“我的心跳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只要想到要和你分开，我就觉得很不舒服。”

史蒂夫觉得呼吸加快了。

“我爱你。”

卡尔突然惊醒一样，认真地看向史蒂夫——这次是无比肯定的语气：“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测试，只要我认真地去思考就能发现了……史蒂夫，我一直都爱着你，就像你爱我一样。”

史蒂夫眨了眨眼，然后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

“很高兴听到这些……我也爱你，卡尔。”

说着，他看着已经不自觉飘到自己面前很近的卡尔，忍不住伸手揽了一下他的腰。卡尔毫不抗拒地被他拉进，被他的另一只手臂从脖子后面绕了过去，然后低下头……

一个吻……或者说，只是嘴唇轻轻碰了一下。

没有多久，两人的唇分开，不过依然额头抵着额头——彼此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爱意。

卡尔轻声说：“你的心跳加快了。”

“是的。”

史蒂夫忍不住低声笑了：“我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不过这比我的任何幻象都要美好。”美好太多了。

既然说到这个，卡尔好奇地问：“你的想象中，我们接吻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对于他的过分直白，史蒂夫早就习惯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用不确定的口吻说。

“更加的……嗯，没有这么柔软？”

他本来是想要用“坚硬”这个词的，毕竟……想想氪星人的体质吧，那是可以硬抗下核/弹爆炸的身体强度！说真的，他甚至在某些不太健康的梦后冒着冷汗地醒过来——梦到自己因为和恋人做/爱而受伤或者死亡可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嘿！”

对于这点，卡尔就有意见了：“就算我是钢铁之躯，也不会时时刻刻都像钢铁一样坚硬。”

说完，他上身前倾，主动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痛经得太厉害，实在没法码字了，请假一天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