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其实我也不是怎么怕高！就是……”

克拉克小声想要为自己辩解，然而底气确实不是很足。不要说卡尔话里描述的飞出大气层,漂浮在宇宙中俯瞰地球了,光是刚刚看着卡尔绕着他家的房子飞行了一圈，他就有种头晕目眩的恐慌感。

等等,说起来……

克拉克的头顶亮起一个小灯泡。

他想起来自己的能力失去之前的一件事——某天早上他从睡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漂浮在床上一米左右的高度。然而在惊吓之下,他很快掉了下去，而且之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爸，妈，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的……”

“你发现自己飞起来那件事？”

乔纳森和玛莎也立刻想起来了。

闻言,卡尔偏了下头。

“你曾经飞起来过？”

克拉克挠了挠脸颊：“呃,那是因为……”

因为梦到了拉娜,小镇高中啦啦队的队长，也是他暗恋的姑娘。

“这些事情可以之后再说。”

见克拉克脸涨得通红,一副十分尴尬的样子,卡尔体贴地转移了话题：“不过关于你的能力……唔，你应有的能力大多数没有出现的原因，我有倒是有点想法。”

“什么？”

最关心儿子身体状况的玛莎立刻问。

卡尔先是看了史蒂夫一眼,才道：“事实上，我在来到小镇之后也觉得自己的能力被压制了。”

史蒂夫立刻皱眉。

“刚刚怎么不告诉我？”

“啊，抱歉抱歉。”

卡尔双手合十地道歉：“因为情况不严重，只是一点点感觉而已，所以我觉得没什么。但要是克拉克在这种环境长大的话……”

言下之意,他的能力成长可能被压制得很厉害。

“因为那些陨石？”

乔纳森突然说：“那些让克拉克特别难受的陨石？”

“就是这个！”

克拉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从脖子上扯下了一个项链，用细麻编出来的细绳子上面挂着块绿色的石头。有点像是玉石中的翡翠，不过颜色更浓更亮，而且形状不规则。

卡尔看了一眼，立刻点头。

“这是绿氪石。”

“绿氪石？”

听到这个新名词，肯特一家彼此对视了一眼，问。

“唔，基本上来说，是唯一能够伤害到氪星人的物质。”

说着，卡尔接过克拉克手里的绿氪石，这块陨石是菱形，大概只有两根手指粗细，不到十公分长，散发出的辐射相当微弱——跟他过去经常接触的那些大块氪石相比，只是让他有些难受而已。

这块绿氪石的边缘有些锋利，卡尔稍一使劲，就用它在自己的手背上划拉了一道口子。

“瞧，这应该可以算作证明了吧？”

他把伤口展示给克拉克一家看——在几分钟之前，他才刚刚展示过自己刀枪不入的能力。

在边上一直表现得很安静的史蒂夫此刻不赞同地说：“想要证明的话不需要这种方法吧。”

说着，他把那块绿氪石从卡尔的手中拿走。

在稍稍远离了氪石的辐射之后，卡尔手背上的那点小伤口立刻就愈合了。史蒂夫的手指忍不住在那上面摩挲了一下，触感光滑……接着就被卡尔反握住了手。

“这连小伤都算不上……不过史蒂夫，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呀。”

卡尔笑嘻嘻地说。

——恋爱的酸臭味。

这时候，他们才后知后觉……嗯？怎么这么安静？

两人一转头，就发现克拉克一家三个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们。

不习惯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史蒂夫有些尴尬地试图把手缩回去，然后反被发现他意图的卡尔给攥紧了。

克拉克瞪大了眼睛……

“你好厉害啊！我过去只要稍微接近这块陨石就会全身无力，更不要说用手去拿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史蒂夫嘴角一抽。

“唔，与其说是轻松，不如说是锻炼出来了？”

卡尔“哦”了一声，解释：“我有一段时间经常接触氪石。”

他原本只是一语带过，玛莎却忍不住问了一句：“经常接触？为什么？”

如果这种陨石对他的身体有害的话，为什么还要接触？

——那当然是因为，过去还在研究所的时候，他经常要进行一些氪石对他的能力压制和身体伤害之类的实验。

不习惯说谎的卡尔眨了眨眼，正在纠结措辞，坐在最角落里一声不响装壁纸的艾伦突然打断他：“回归正题吧。”

“好……”

大概也看出来了卡尔不愿多说，克拉克挠了挠头，有些不太确定他们现在的“正题”到底是什么：“说起来，你们二位又是……”

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的艾伦和史蒂夫对视了一眼。

“巴里·艾伦，也可以叫我闪电侠。”艾伦首先自我介绍。

“闪电侠？”

克拉克“哇”了一声，眼睛都亮了：“等等，你也是刚刚说的……超级英雄？经常拯救世界的那种？”说着，他又看向史蒂夫，“你们都是吗？”

“如果说在另一个世界拯救世界的话，好吧，是有那么几次。”

被他两眼放光盯着的史蒂夫温和地笑了笑，也自我介绍：“不过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史蒂夫·罗杰斯，叫我史蒂夫就好。”

“无意冒犯，不过你和卡尔是……”

这时候，忍耐了好久的乔纳森终于找到机会插嘴。一边发问，他的眼睛还忍不住朝着卡尔和史蒂夫交握的那只手上面瞄。

“呃，我们是……”

虽然卡尔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的儿子，然而被这位严厉的父亲的目光一扫，史蒂夫却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觉……

“他是我的男朋友呀。”

卡尔淡定地回答。

“男……”

“男朋友？”

闻言，肯特一家都僵住了——虽然是在这个开放的国家，不过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这个相对古板落后的小镇，这一家的思想还是比较保守的。

克拉克满脸纠结，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原来我喜欢男人吗？”

见这个大男孩儿一脸三观被刷新的表情，卡尔心虚地转过头。

“怎么说呢……大部分的你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大概吧。

“……”

几人聊啊聊的，话题就跑远了，在艾伦和史蒂夫的多次提醒之下，终于扯回了正题。

“克拉克。这个世界需要你。”

在发现了克拉克一家人对于超能力隐隐的抗拒之后，卡尔几人也就没有直白地再说要帮他找回自己的能力。在暂时告辞之前，想了想，他留下了一张光盘。

“这是我们认识的一位克拉克……也就是那个世界的超人的录像。”

几分钟后，肯特一家三口端端正正地坐在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脑之前，愣愣地看着录像中那个……强大的英雄。

“你是谁？！！”

某个被超人救下的记者声嘶力竭的问。画面中，超人似乎是楞了一下，接着，他朝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平静而又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笑容。

“一个朋友。”

“……另一个世界的我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克拉克忍不住低声说：“我完全不像他。”

玛莎搂了一下儿子的肩膀：“说什么呢？儿子，你多帅呀！”

克拉克有些脸上发烧。

自己那么幼稚、冲动，怎么能成为这样……这样的，行走在人间的神明呢？

这则录像是卡尔临时从论坛上下载拷贝下来的，是粉丝自制的剪辑，大部分画面都是超人面部的特写，剩下的超过一半是他战斗时候的画面，最后是他接受采访的一些场面。

仅仅是这些，就能让克拉克一家对于录像中的“超人”窥探一二了。

在克拉克的背后，玛莎和乔纳森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一丝担忧。

——自家孩子还能不知道呀，如果克拉克真的是……不，如果视频中的超人真的是克拉克，那他一定是付出了很多，也放弃了很多。

玛莎自言自语。

“那个孩子……他真的很努力。”

不过，说她自私也好，什么也罢，她真的不想让克拉克，他们的儿子，变成那个伟大……而又孤独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