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人命
“快来人啊,出人命了!”下一秒,江千云扯着嗓子大喊,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屋外的婆子丫鬟听见声音纷纷围过来,一个就在不远处的婆子领着两个小丫鬟走过,见到江千云从屋里失魂落魄的跑出来,赶紧进去看了个究竟。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三人俱是惊叫着跑了出来,那三个婆子丫鬟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遇上这样的人命大案,早就慌得找不着了北,心下只想着既是死在了江千云练毒的屋子里,保不齐就是那心狠手辣的大小姐干的好事。
“你,你……”那婆子指着江千云,惊恐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江千云顾不上辩解,她也被吓得不轻,只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双手和衣角上鲜血的痕迹极为刺眼。
衙门的大堂内,江千云跪在地下,面对着高坐在上方的相老爷,一脸正义凛然、毫不屈服的模样。
衙内聚了一众亲见了香儿尸体的婆子丫鬟,一旁的椅子上还坐着前来看热闹的几个江家老爷的小妾,一干人等都毫不掩饰的对着江千云指指点点,唯独江家老爷和大夫人都没有出面。
“大人,这种人留不得呀,还请大人明鉴,逐她出府吧!”一个和香儿生前要好的婆子跪伏在地上哭哭啼啼,众人忙着应和。
那县令大人也不是个不分是非之人,他一拍手里的惊堂木,示意堂内肃静,接着看向江千云道:“先不要妄断,问问事情经过再说。江千云,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千云见那些下人全都一改往日恭恭敬敬的态度,露出面具底下真正的面孔来,心里早已凉了半截,立誓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见那县令大人问话,便不敢有丝毫迟疑的将昨夜里自己身在何处,干了什么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可那些下人见人是死在她江千云的炼药房中,人即使不是她杀的,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又兼平日里对她惧怕有加,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远离她的机会,哪能不好好把握?所以即使江千云所说句句属实,那些丫鬟婆子依旧不依不饶的把江千云往火坑里推。
“大人,不是她说的那样的,昨天香儿姐姐服侍大小姐,很晚都没有回来,之前香儿姐姐就因为没把大小姐伺候好,挨了她一顿骂,回来还找我哭诉………我以为香儿姐姐晚上被大小姐留夜服侍,没想到……”一个小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字字饱含着委屈。
江千云回身看过去,发现是昨天给自己找烛台的那个丫鬟。身后还有很多丫鬟婆子在附和着,江千云想,她们看来是早已在心里认定自己是杀人凶手了,自然不会帮自己说话。
在那一刻,心底的疲倦涌了上来,那些不被理解不被信任的委屈,通通冲刷着江千云的心,她不由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去争辩什么了。
“江千云,这丫鬟所说的可属实?”县令大人听完小丫鬟的话,又看向了江千云。
江千云轻轻点点头,“是,我是骂过她,但不能就因为这个说我杀了她吧?昨天我让她去拿烛台,却迟迟不见人来,我就自己去丫鬟的厢房找她,但仍然没找见,之后我就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下了。人确实不是我杀的。”她说完这些话,眼睛直视着高堂上的县令大人,眼神没有一丝躲闪。
那县令大人见此,心下已有了计较,他一拍惊堂木,宣告此次审理结束,江千云因无有力证据证明杀人,无罪释放。
一时间堂内众人皆面面相觑的沉默下来,其中一个样貌陌生的小丫鬟却不买账,她径直走到大堂中央,对着县令说道:“大人,您就这么放过这个凶手了吗,今天她敢杀人,明天她保不齐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她不甘心的吼着。
“你怎么能无视公堂秩序!”站在一旁的小斯走上前来,意欲把这小丫鬟带走……县令不顾那无理的丫鬟,举起手中的惊堂木重重拍下,大喝一声“退堂”,众人皆是一惊,纷纷退出了大堂。
江千云从大堂中慢慢的退出来,那个她看着眼生的小丫头跑过来狠狠瞪她一眼,“你给我等着,这件事不会这么完的!”说完就走了。
那天帮她拿烛台的丫鬟也一脸怨恨的盯着她,被身边的丫鬟给拉走了。
江千云脸上一片漠然,她脚步沉重的走回自己的家,此刻的心中早已是千般委屈,却没有人可以让她来倾诉。
江千云回到院子里,愣愣的坐在石凳上,想到以前的自己从未受过这样的气,父母宠着,身边有一堆贴心的朋友,如今却只剩下自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顿时眼泪溢出眼眶,失声痛哭起来。
等到哭累了,江千云起身走向厢房,想要用炼药来缓解自己的情绪,却发现怎么都集中不了精神,一天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丫鬟里有个比较善良单纯的,为她送了饭过来,一看见她就慌慌忙忙的逃走,弄得江千云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入夜,江千云合衣躺在床上,想到有人将香儿的尸体放入炼药房内,明显是要嫁祸给自己,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这样害自己?
忽然,门前闪过一道黑影,烛火不安的晃动起来。江千云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动,马上起身穿了衣服,循着那黑影闪过的方向走去,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她带上了白天研制好的毒粉与解药。
江千云跟随黑影来到了一条小路上,她走着走着便看见一地打碎的碗,借着月光打量,是自己以前用过的。她不禁想起了香儿,很有可能她就是在这儿遇害的。
江千云正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黑夜便恢复了静寂。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之前看过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心里猜测那黑衣凶手肯定又害了人来嫁祸给自己。
不出意料的话,尸体会被再次扔进炼药房,作为指证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
江千云回身往炼药房跑去,躲在院中的杏树背后等待着真正的凶手前来。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一个黑衣人背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出现了。那黑衣人瞧了瞧四下无人,便推门进了炼药房。
江千云看那黑衣人身形纤细,是个女子,便想着放手一搏,把真凶捉拿归案,从而洗刷自己的冤屈。她蹑手蹑脚的从杏树后缓缓走出来,快要靠近黑衣人时,不料被那人发现,抬腿向她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