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检测，在您前方十米左右存在A级挥发型道具：狂引。该道具具有吸引丧尸，导致丧尸狂化的功效，请您注意。”

早在灯灭的时候，楚嚣尘就搂住了谢灵谕。

被楚嚣尘的体温包围着，谢灵谕倒没有第一次灯黑时那么害怕。

“你怎么来了？”谢灵谕在脑海中询问。

“感受到您的呼唤，233马不停蹄就赶来了呢。”公式化的语气，谢灵谕莫名听出一股造作和隐藏的疲惫。

“马不停蹄？”

“抱歉，由于工作量激增，一时处理不过来，这才导致回来得慢了一些，请您原谅。”233规规矩矩地道歉。

“为了弥补我的失误，可以免费赠送您一盏‘永不熄灭的小夜灯’作为补偿，您看可以吗？”233公式状地询问。

谢灵谕没有想到233系统竟然会主动选择补偿。

永不熄灭的小夜灯……谢灵谕还挺感兴趣的。

“除了这个灯，还有别的吗？”谢灵谕没有立刻接受，选择继续问问。

“除此之外，还有‘夜夜笙歌的君王药水’以及‘落地生根的天然净化器’，补偿库存里只有这三样，您可以三选一，只能选择其中一种，您看看需要进行更换吗？”系统回答。

嗯……

谢灵谕沉思，感觉这些还都挺有趣的，不过只能选择一样的话，还是先选择小夜灯吧，其他的以后还有机会。

“小夜灯。”谢灵谕做出了选择。

“好的。‘永不熄灭的小夜灯’发放中……”

——哐当！

下一秒，一盏白玉做成的小提灯叮咚掉到了谢灵谕的前方。

提灯小巧，不过巴掌大，灯光也很柔和，然而光的照射范围极大，以灯为中心周围十米全部被照亮。

光芒就这样突兀地出现了。

还真是简单粗暴呢……还好只有初初在这，其他人也在可不好解释了。

“……如果还有道具，记得在没人的时候给我。”谢灵谕叮嘱。

“好的。请问还有别的需要吗？如果没有别的需求，233就先下线了。”

“如果我再叫你，你什么时候出现？”

“233最近不忙，您随时传唤，233随时出现。”

“好。没事了。”法阵的事，先不着急。

“好的。请不要忘记您的任务。”系统做出提醒。

一声悠长的“滴”声后，233消失了。

谢灵谕脱出楚嚣尘的怀抱，捡起小提灯。

楚嚣尘看到突然出现的小夜灯也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他的主人，有很多秘密。

楼梯口站定的丧尸似乎被这光芒吸引，张牙舞爪着向这光芒冲来。

“初初。”谢灵谕呼唤楚嚣尘。

楚嚣尘会意，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丧尸之间，将企图进攻的丧尸一一拦下，捏碎。

谢灵谕撑着下巴，静静欣赏着这场战斗，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楚嚣尘。

他的初初，拥有一具精悍且极具爆发力的身体，所有部位都恰到好处，彷佛一具天然的完美雕塑。

谢灵谕上下扫视，目光游移到楚嚣尘的半身的位置，他生硬地转开，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他想起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发现那个温泉时的情景。

不，其实也不是全部都恰到好处，有的地方，明显过分大了……

谢灵谕感觉自己的鼻子脸蛋都变得有些热。

他拍拍脸蛋，尽量让自己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去。

不一会儿，楚嚣尘就把所有丧尸全部解决，他的身上脸上溅满了血迹，神情异常冷漠，如同冷酷的杀神。

谢灵谕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嚣尘，野性外露，有一种……极致的性感。

他扑到楚嚣尘的怀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初初好棒！”谢灵谕拿自己的脸蹭着楚嚣尘的脖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脸上也蹭上了血迹。

在微光的照耀下，楚嚣尘看到谢灵谕花猫一样的脸蛋和亮晶晶的眼眸。

眼睛里只装着他一个人。

“脏，洗洗。”楚嚣尘捧着谢灵谕的脸说。

“好，咱们去找水洗洗。”谢灵谕开心回答。

灯灭了，水也应该没了，世界在修补着bug，完善着自己。

谢灵谕去了刚才的卫生间，水管里果然没水流了，只有一小管残存的水。

他用这一小管水给楚嚣尘简单洗了洗手。

“我们走吧。”谢灵谕说。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虽然有光，但是依然不明亮，黑暗潜伏在他的周围。

楚嚣尘用干净的手碰碰谢灵谕，接过他手里的灯，搂住他的肩膀，护着他走向楼梯间。

回到一楼，路过百货店的时候，谢灵谕朝里看了一眼，女孩已经不在了。

谢灵谕毫不留恋地收回目光，脚步不停，楚嚣尘微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百货店前面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出去了。

转弯之际，有极浅的呼吸声从黑暗侧传来。

有危险！

墙侧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朝谢灵谕扑来，楚嚣尘反身抱住谢灵谕，用自己的身体为谢灵谕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楚嚣尘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谢灵谕抱住楚嚣尘，两人双双跌倒下去。

皮开肉绽的声音在谢灵谕的耳旁炸开。

“初初！”

楚嚣尘受伤了！

灯盏掉落，谢灵谕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那个有了智慧的女孩！

女孩发现自己成功伤到了楚嚣尘，不由得大喜过望，攻势不停继续朝谢灵谕袭来。

竟然没有束缚！她要杀死这个丧尸！她要做女皇！她要囚禁那个人！

谢灵谕紧盯着女孩，眼神仿若淬了寒冰的刀。

就在女孩的手即将碰到楚嚣尘心脏的霎那，谢灵谕眼瞳内暗色的金光流转，周围凝聚起浓烈的黑色雾气，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出现了。

女孩什么也看不见，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作为人类时的痛觉，身体被无数东西撕咬着，她听到有咀嚼声咔咔地响着，那些东西在吃她的身体！

她痛苦地吼叫，剧烈地挣扎，彷佛下油锅前拼命跳动的鱼类，却逃不过必死的命运。

她看不到，谢灵谕可以看到，楚嚣尘也可以看到。

楚嚣尘看到了之前人生里从未看到过的东西，是蓝绿色的透明虚影，男女老少全部都有。

是从地狱里召唤出来的亡灵，是在商场里死去的人。

他的小主人召唤他们出来，为他报仇。

楚嚣尘感觉到了谢灵谕极盛的怒意。

谢灵谕嘴唇紧咬，身躯绷得极紧，接着有大口的血迹从他的嘴里溢出。

女孩早已经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楚嚣尘眉头紧皱，他扣住谢灵谕的手，安抚着说：“她已经死了，主人，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他用嘴唇亲着谢灵谕的眼皮，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片刻之后，谢灵谕彷佛大梦初醒，眼底的金色缓缓褪去，露出一双懵懂而疲倦的眼。

“你不要……有事。”谢灵谕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随后便昏了过去。

应该是累晕了，楚嚣尘爱怜地抚抚他的脸，轻吻掉他嘴旁的血迹。

亡灵早在谢灵谕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消失得了无踪迹，黑雾散去，只有地上的血迹昭示着刚才的一切。

女丧尸的身体比之前更加残破，死鱼般地躺在那里。

“滚吧。”

楚嚣尘对着虚空扔下一句话，抱起谢灵谕，拿上小提灯，离开了商场。

商场外没有什么正在等待的车辆，只有飞扬的尘土。

-

在第二天的凌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谢灵谕醒来了。

眼前是熟悉的布置，枕边有毛茸茸的触感，原来是他在商场里拿到的那只小恐龙。

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恐龙。

他回到了景莱基地的宿舍里。

一道专注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他的一只手在被窝下被另一只微凉的手牵着。

看到谢灵谕醒过来，楚嚣尘松了口气，实在是晕了很久啊。

他扶谢灵谕坐起，拿过桌子上还温热的蜂蜜水，喂到谢灵谕嘴旁。

“主人，喝。”

谢灵谕一手端过杯子，一手探进楚嚣尘的衣服，想看看楚嚣尘的伤痕怎么样了。

热乎乎的小手触上腰侧的一瞬间，楚嚣尘按住了他为非作歹的小主人。

谢灵谕一口口啜着蜂蜜水，手骤然被按住，不满地带着水声说：“干什么？”

“……痒。”楚嚣尘半天憋出个理由。

“好吧。”谢灵谕三下五除二大口喝完蜂蜜水，嫌弃地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又看看自家小丧尸脸上已经凝固的血迹，斩钉截铁地说：“一起去洗澡。”

站在狭小浴室里，楚嚣尘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危险的要求。

今时不同往日。

时间还太早，浴室里空无一人。

谢灵谕一进浴室就扒掉了他的衣服，楚嚣尘本来还想抗拒，可一看见谢灵谕湿漉漉的眼神，就不由自主任他动作了。

楚嚣尘深可见骨的伤痕赤-裸-裸暴露在谢灵谕的面前。

谢灵谕小心触摸着伤痕周围，心里泛起无尽的心疼。

丧尸没有痛觉，初初是他的契约丧尸，只要主人不死，不管再重的伤最终都会自己痊愈。

一个亡灵法师都不会在意契约灵受伤这种小事。

可他就是难过，初初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只丧尸，他陪伴着他。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他是谢灵谕可以触摸到的真实。

细腻的手指抚摸过伤口，引起楚嚣尘一阵阵细微的战栗，痒，更有某种热从伤口处散发出来。

楚嚣尘双拳紧握，抑制着自己想要做些什么的欲望。

哗哗的水流从身旁落下，掩盖住了那一点极轻微的啜泣。

楚嚣尘捕捉到了，他下意识转身，看到了小主人融化在水中的泪滴。

他的小主人眼尾微红，宛如雨中被打湿的桃花瓣，极可怜也极诱人。

“转过去！”谢灵谕颤着声命令。

楚嚣尘没听，他将手伸进水幕，半强迫地抱住了他的小主人。

“你是最好的……主人。我会一直在。”他再次承诺，心里漫上了一点后悔。

“嗯……”谢灵谕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一切不开心因为这简短的两句话而烟消云散。

他感觉自己的脸又变得热热的，他看着初初坚定的眼神，想起在商场初初打架时候的场景。

狂妄，野性，全身心为他战斗。

有某种抑制不住的冲动在谢灵谕的身体里翻涌，谢灵谕的双腿不自然地蜷起。

他猛地推开了楚嚣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