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第九章
“?”
余念低下脑袋,去看自己的校服裙,自言自语道:“这样还算短吗?”
为了让自己腿型看上去更漂亮,学校里几乎所有女孩都会把裙长改短,余念不大在意学校里的形象,就没有特意去裁。
比起那些裙子高出膝盖十几厘米的,余念觉得自己穿得算很保守了。
不知道陆知秋为什么还会嫌短。
莫非男人和女人的审美不一样?
“短,”陆知秋言简意赅,“换裤子,或者在家待着。”
余念一听,杏眼微睁。
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但她实在想跟着陆知秋,只得妥协:“好嘛,我现在就回去换。”
陆知秋开车带余念回家,让小姑娘进去换衣服,自己在车里等着。
男人想抽烟,一摸口袋才记起烟盒在余念那,只得打电话让佣人送出来。
拿到烟,陆知秋拆开包装,咬着烟正准备点火,就看到小姑娘推开门跑出来。
余念换了身帽衫,下边穿着紧身裤,哒哒哒跑过来:“你怎么又在抽烟?”
“等你的时候无聊。”陆知秋停下动作。
余念爬上车,扣好安全带:“哥哥,抽烟对身体不好。”
“嗯,哥哥知道。”陆知秋将烟递给她,“这盒你也拿着,我不抽。”
余念没接,看着陆知秋不说话。
陆知秋扬眉:“嗯?怎么了?”
“我不要哥哥的烟。”
余念指着男人手中的火机:“我要这个。”
陆知秋:“……”
到了白夜堂,阿雅站在大门口,陆知秋在路边停下车:“你先下去,让阿雅带你上楼。”
余念乖巧地应了声,打开车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可我想跟着你……”
陆知秋被小姑娘水润润的眼睛一盯,没辙了:“我去停车,你跟着阿雅,待会到楼上来找我。”
余念还是有些犹豫:“真的吗?”
“真的,”陆知秋拍拍她的背,“去吧。”
阿雅在车外笑得不行,拉开门:“行了小妹妹,跟着姐姐走吧,陆哥不会跑的。”
余念这才放了心,红着脸跳下车,跟着阿雅走了。
阿雅推开大门,带着余念走进白夜堂……上次余念发烧,没怎么仔细看白夜堂的装修,这次进来才算正儿八经地参观了一遍。
白夜堂很大,走的是性冷淡极简风,整栋别墅除了黑就是白,墙上嵌着各式各样的银饰,连带着大厅里的熏香都是清冷的木质香调……
和陆知秋本人的风格如出一辙。
再往里走,正中央摆着一条弯曲的矮桌,桌上都是纹身手稿,色彩跳跃,风格鲜明。
“这里都是陆哥的作品,”阿雅在一旁担任讲解,“陆哥是做newschool出名的。所以我们这的纹身师大多都做newschool。”
余念想起还在学校读书的易小北:“这儿的纹身师都是哥哥的徒弟吗?”
“不是,陆哥只有小北一个徒弟,”阿雅说,“其它都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余念:“我以为他会收很多徒弟。”
“带徒弟太累了,陆哥很忙,没这个时间,”阿雅陷入回忆,“以前陆哥带过徒弟,只是……”
余念:“只是什么?”
“……没什么,”阿雅摆摆手,“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余念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看得出阿雅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方才聊天时脸色也不算很好……余念猜了猜,估计是和陆知秋以前的徒弟有关。
究竟是什么事儿呢?
两人穿过大堂的篝火,走进内厅,一个个纹身室紧挨着,里边有纹身师在工作,内厅的角落里摆着好几个画架,几个纹身师凑在一起,有的在画,有的就凑在一起讨论。
余念虽然穿了裤子,但是裤子是紧身的,勾勒出纤细修长的腿,小姑娘仪态又好,走哪都很引人注目。
她头发微蓬,披散在肩头,更衬得皮肤雪白,整个人看上去像个精致的白瓷娃娃。
几个纹身师抬起头,冲余念吹口哨。
阿雅看着余念,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站在那儿,眼神澄澈,一看就是家里宠着养大的,与白夜堂这股子黑社会气质实在不搭。
于是她自觉担任起保护乖宝宝的责任:“吹什么口哨呢,能不能正经点儿,吓着人家小朋友怎么办?”
“阿雅姐,没事儿,我没被吓着,”余念小声说,“你看到那房间躺着的大哥没,他手臂上纹的龙还挺好看。”
阿雅:“……”
人群中有人嬉笑出声,问:“阿雅,你从哪拐来的漂亮妹妹?”
“你骂谁人贩子呢?”阿雅叉着腰。
“那就是来纹身的客人咯?”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男生站起来:“小妹妹,你满十八了吗?我们这不让未成年做纹身的。”
“不是来纹身的,”阿雅说,“人家是陆哥带来的。”
男生哎哟了声,满脸不可思议:“陆哥带来的?”
阿雅:“嗯哼。”
男生:“她是陆哥的什么人,童养媳?”
余念:“?”
余念:“……”
阿雅啧了声,作势要上手揍人,纹身师们笑闹着逃回自己的工作间。
“他们就这样,没个正经,你别介意,”阿雅笑着回头,“来,小童……小妹妹,跟着姐姐走。”
余念:“…………”
-
陆知秋的工作间在顶层,到了楼上,余念伸手敲门。
半晌,里边传出回应:“谁啊?”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是陆知秋的。
余念一愣,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这时候,门被人打开,陆知秋站在门口:“进来吧。”
没等余念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男声又在里边嚎了一句:“哎等一下!我衣服还没穿上呢!!”
余念:“?”
她看着陆知秋回过头,不耐烦地回:“穿了俩小时都没穿完,你穿龙袍啊?”
余念:“???”
跟在男人身后走进门,余念刚抬眼,就看着纹身椅上坐着个男人,嘴里叼着烟,身上穿着浴袍,偏偏还不好好穿,非要露出一个肩膀——
余念复杂地看了眼陆知秋。
“把衣服穿好。”陆知秋面无表情。
“靠,你以为老子不想穿吗,还他妈不是因为老子肩膀痛?”浴袍男咬着烟口吐芬芳。
陆知秋:“这点痛都忍不了,你纹什么身?”
余念这下才听明白,原来浴袍男是陆知秋的客人,刚在肩膀上纹了身,现在正是伤口疼的时候。
浴袍男吐出一口烟:“我说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吗?我他妈都感觉你在我肩膀上扎了个洞……”
陆知秋:“嫌我下手重就去找别人。”
“别别别,开玩笑的,我都等你帮我纹身等了三年,这点痛算什么。”
这时,浴袍男注意到陆知秋身后的余念,眉毛一挑:“哟,这小姑娘打哪来的?”
陆知秋没回答他,而是说:“你把烟给我掐了。”
浴袍男:“我不,你国际警察啊管得这么宽。”
陆知秋:“再不掐一小时收你十万块。”
浴袍男:“……”
“老子看上去很穷吗?!”浴袍男咆哮着灭了烟。
陆知秋没理他,转过头对余念说:“茶水间里有零食,你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余念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声好。
阮程盯着余念的背影,“啧”了一声:“这小姑娘长得可以啊,和洋娃娃似的。”
陆知秋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收拾工作台上的色料。
“皮肤好,还白……靠,老子谈了这么多女朋友,没一个比得上她,”阮程一拍大腿,“就是看上去年纪有点小,满十八了没?”
陆知秋收拾完色料,戴上手套,推了把阮程,示意他到椅子上趴好:“没满,十七。”
“我靠,不是吧?”阮程满脸诧异,“陆爷你要不要脸啊?未成年都搞?”
陆知秋:“……”
下一秒,阮肩膀上用于保护伤口的保鲜膜被无情撕开。
阮程的脸瞬间扭曲:“哎,哎,哎轻点,要死了人——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陆知秋神色淡淡:“说话注意点儿,那是常姨的女儿。”
男人的语气很平静,阮程却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他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听说老爷子给你塞了个小朋友……就是她啊?”
这时候,余念从茶水间里探出头来:“哥哥,我可以吃冰箱里的披萨吗?”
小姑娘声音很甜,喊哥哥的时候格外柔软。
“想吃就吃,”陆知秋说,“少吃点,待会还要吃午饭。”
小姑娘欢呼一声,重新钻回小房间。
“卧槽……”
阮程仰着脖子:“这声哥哥喊得真是……老子心都化了。”
陆知秋打开纹身枪,面无表情:“趴好。”
一听到纹身枪的滋滋声,阮程就条件反射地开始头疼……即使如此,他仍没有放弃探寻的目光:“陆爷,你这妹妹还真是可爱啊,她还缺哥哥吗?我第一个领取号码牌。”
陆知秋:“阮程。”
针尖染上饱满的颜色,毫不留情地刺入皮肤。
阮程立刻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啊疼疼疼疼!陆知秋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儿?”
陆知秋淡声道:“她刚才喊我哥。”
“我知道,刚才不是听见了吗!”阮程疼得嗷嗷乱叫,“你扎这么狠干嘛!”
“她有我就够了,”陆知秋说,“你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