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番外五

始于一条落在肩膀上带着体温的围巾,林小言和韩权渡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

林小言偶尔牵着奈奈去遛弯,奈奈身上就像带了导航一样,准确无误的把她带到韩权渡的身边。

韩权渡近几日和家人一起留在了她们这一片,据说是他的表弟报的竞赛班要在这边学校集训,韩权渡他们就过来陪着他。

集训的地点就在一中附近,奈奈带着两人在一中附近转悠,隔着围栏望着这个给自己留下了许多回忆的学校,林小言看似平静,往事的阴霾却在心底挥之不去。

祁川的肆意挑事,同学们怀疑的眼神,老师苦口婆心却难免失望的神情,还有……原娅在跑道上飞驰时的神采飞扬。

本该有美好青春回忆的学校,给她留下的却只有一道道疤痕,掀开之后便是鲜血淋漓。

奈奈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快步跑起来,牵着她离开了这里,到了另外一条街道。

蓝色的铁皮墙将原先的居民区团团围住,施工队运作不停,运土车辆来回穿梭,危楼被夷为平地,新的高楼即将建起。

“这里,本来是一片居民楼。很多年了,是这一片环境最差地方。我上高中的时候政府还没开始修整,才半年的时间,居然建的这么快。”

林小言像是在喃喃自语,韩权渡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轻轻点头:“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一家拉面馆。”

“你来过啊?”

“不经常过来……来过几次,就记住了。”

韩权渡显得有些局促,林小言不以为然,牵着奈奈继续往前走。

工地旁站着一个神情冷漠的男孩,他紧紧地盯着施工的车辆,眼底浮漫出丝丝悲凉。

林小言记得他,是她同在一中的学弟,他成绩很好,之前和她一起参加过演讲。

她不记得那人的名字,那人好像也不记得她,淡淡的看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回到工地上。

他好像在那里站了很久,耳尖冻得通红,单薄的外衣根本没法抵御刺骨的冰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连工地上的工人都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劝他回去。

“我有东西落在这里了。”

“那也没有用啊,房子都拆了,你当时不搬走,现在找也找不到了。”

少年紧抿着嘴唇,眼底写满了固执,林小言和韩权渡从他身边走过,奈奈冲着他摇着尾巴,少年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的手红的发紫,一定是冰凉的。

“房子已经拆了,你在这里看着也没什么用,还是回去吧。”

林小言出声劝他,少年抬起头来看向她,眼底神情怪异。

林小言听过一些他的事迹,知道这人的性格孤僻,应该不会听她的话。

出乎她的意料,少年站了起来,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我心存侥幸,总觉得还能找到它。”

少年长叹一声,脸上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落寞:“现在看来,肯定是找不到了。”

能让他如此执着,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我先回去了,谢谢学姐。”

少年朝她扬手,飞奔而去,林小言错愕的望着他的背影,他居然还记得她。

也是,当时她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又和她接触过,会记得也不足为奇。

“如果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的话,肯定会很难过。”

少年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疼,但韩权渡还是为林小言脸上突变的表情难过。

刚才那人叫她学姐,应该也是一中的学生。

“听林老师说,你高中是在一中上的?”

韩权渡挑起话题,林小言也从回忆中抽出身来,回应他:“嗯,你是在……天英?”

C市最有名的公立和私立学校,一个是一中,另一个是天英。

天英是私立学校,因收费高也被戏称为贵族学校,学生家里非富即贵,极少部分是靠着成绩拿着奖学金进去的普通学生。

韩权渡很显然不属于后者。

韩权渡点点头,天英对他来说顶多算个自习的地方,他不怎么听课,老师也不管他。

“天英和一中,也差不多。大考的时候,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林小言这名字,常年在全市统考的前十名中,颇具记忆点,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刻意记住的。

“我不怎么关注这些,但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榜上有名。”

用微笑来掩饰心底的不甘和脆弱,林小言很想问问韩权渡,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高一高二一直成绩很好的她,到了高三却不见了踪影。

这些事情……

算了,也不过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就算有些好感,也不能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

【你和那个叫什么韩权渡的,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

【没有啊,不过……】

【不过什么?(竖起我的小耳朵)】

林小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和韩权渡现在也没个定性,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她单方面的对韩权渡有好感。

而且,她对韩权渡的喜欢,还远远没有到非要在一起的程度。

原娅问她:【韩权渡没有什么表示吗?如果这个寒假不定下来的话,开学之后可就不常见到了。】

又提到了一个问题,异地。

林小言早就给自己规划好了未来,开一家自己的工作室,好好经营,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她能够保证自己的生活之后,再考虑恋爱的事情。

大学四年,她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可遇见韩权渡也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如果她和韩权渡在一起了,势必会打乱自己计划。

她曾亲眼见证了一个有计划有理想的学姐是如何陷入了爱情,沉迷于男方编织的美好未来,放弃了自己考研的计划,毕业之后跟着男方回了老家,一座三线城市,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按理来说平淡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两人共同经营着自己温馨的小家,在平淡中感受幸福,不失为一种好的归宿。

但是两人的价值观有很大的不同,对一个野心满满的人来说,那种平淡乏味的生活无疑是一种折磨,林小言经常看到学姐在朋友圈的深夜感叹,幻想着自己如果当时放弃了爱情,选择了未来,是不是会过得更快乐。

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题目。

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假设学姐当时拒绝了那个男孩,将来功成名就的时候,也会怀念自己逝去的爱情,差一点就能抓住的幸福。

为了不陷入这种纠结之中,林小言选择做一个莫得感情的人。

她的人生已经被失败的高考毁了一次,不能再做出错误的决定。

【所以,还是等到开学之后再说吧,等两个人分开了,联系自然也就断了。】

寒假里,林小言和韩权渡还是和之前一样相处着,韩权渡从来不提喜欢与否,林小言也不提,两人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处在两人冬日限定的温情中。

寒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林小言终于收到了赛方的答复。

她的作品没有得到冠军,排在了第二,第一是一位圈内小有名气的青年设计师。

对于这个结果,林小言已经很知足了,谷清涵工作室也向她抛来了橄榄枝,有意将她招进工作室。

韩权渡几乎和她同步知道,给她发来了祝贺的短信。

【谷老师很喜欢你,觉得你和第一名的作品不分伯仲,但是第一名的设计师是一位前辈的徒弟,谷老师还是要给他点面子。】

韩权渡毫无保留的把比赛的内幕告诉了她,他应该也是从谷清涵那里知道的。

谷清涵会把这种事情告诉他,看来两家人的关系比他想象的要亲近。

【我知道了,能得到这个名次,我已经很满意了。】

【还有,谷老师想见你。】

林小言呼吸一窒,谷清涵为什么要见她?她和韩权渡的关系这么好,两人不会是亲戚吧?

林小言一度怀疑谷清涵就是韩权渡妈妈,直到见到了谷清涵本人,她才打消了怀疑。

倒不是因为谷清涵和韩权渡有多么的不相似,而是因为谷清涵身边的那个女人……和韩权渡长得太像了。

林小言盯着宋令白那张和韩权渡有六分相似但是更加柔美的脸,带着温婉娴静的笑容,浓浓的书卷气扑面而来,放在旧时,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保养的很好,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韩权渡是独生子的话,她可能要以为宋令白是韩权渡的姐姐。

韩权渡坐在林小言的旁边,林小言在两位长辈的注视下有些心虚的往韩权渡身边靠了靠,发觉这样有些不妥,又往外坐了坐,和韩权渡拉开了距离。

谷清涵:“我看了你设计的作品,很有新意,立意也很好。”

林小言:“谢谢夸奖。”

谷清涵又和她聊了些设计方面的问题,甚至分享了她们工作室最近打算推出的新的珠宝系列,完全没把林小言当外人。

“你要不要跟着我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谷清涵的意思很明显,林小言也不和她客气,直接说了自己将来打算自己建工作室的计划。

原以为谷清涵会介意,可她只是犹豫了片刻:“有这个计划挺好的,但是你现在什么都不懂,甚至连大学都没上完,倒不如先跟我一起,等着将来有经验之后再出去也不迟。”

林小言诧异于谷清涵的豁达,谷清涵一挥手,满脸的不在乎:“我当时还是ONE家的设计师呢,现在自己建了工作室,也和ONE的老总关系不错,我们还经常约着一起吃饭呢。”

ONE现在是韩家的产业,她和宋令白是好朋友,自然不在乎这些。

宋令白和韩权渡默默地在一旁,谷清涵和林小言相对而坐,一番商讨之后,敲定了林小言的去留。

“既然这样,祝我们合作愉快。”谷清涵举杯,林小言也配合的举起了自己的柠檬水。

事实证明,就算是大设计师,也无法抵御奶茶的诱惑。

宋令白静静地看着她,面带微笑,亲切又和蔼。

分开之时,谷清涵在林小言耳边说:“你和韩权渡要好好的。”

林小言面带微笑,礼貌客气。

谷清涵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林小言无法辩解。

宋令白会跟过来应该也是以为她和韩权渡之间有什么,两人在期间也就说了几句话,你问我答,氛围就像是儿媳妇在见婆婆一样。

可以说是很诡异了。

林小言猜到韩权渡肯定在谷清涵面前说了些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放心的要和她合作,招他这样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新人。

但是韩权渡没有挑破那层玻璃纸,林小言也不多言,回家之后发了条信息给韩权渡。

【谢谢。】

【我没有做什么。谷阿姨是欣赏你的才华。】

【还是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应该也没有见到谷老师的机会。】

眼里拂过笑意,林小言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开学在即,等到她回了B市,两人应该也不会再联系了。

摸着奈奈毛绒绒的脑袋,林小言暗自叹了声气,事到如今,她还是不知道韩权渡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到底是出于对老师学生的友情关怀,还是和她一样对对方抱有好感呢?

这种不言不语的态度真的很容易让人多想,要是韩权渡也喜欢她就算了,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寒假没有给林小言太多考虑的时间,一上午的车程,林小言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那个南方的姑娘从家乡带来了特产分给她们,林小言也拿出了自己在C市带来的……不算特产的特产。

宿舍里一个成熟文静的妹子在寒假的时候脱了单,是个大三的学长,算上南方姑娘又换的一任男朋友,宿舍里只有林小言和她对铺的姑娘还是单身。

她对铺的姑娘也是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没有正式的在一起,但是亲密如情侣,也就是个名分的问题。

宿舍只剩下林小言一人单着,南方姑娘劝她:“你找个男朋友吧,以后就有人陪你了。”

林小言摇头说她不需要,反正她有原娅陪着,何必再浪费时间为了所谓的‘有人陪’去和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恋爱?

“可是原娅早晚也是要谈恋爱的呀,你要是不主动,到时候被落下来地就是你啦。”

林小言神秘一笑,她敢打包票,原娅绝对不可能谈恋爱。

能入得了原娅法眼的,可能还在上高中。

话虽如此,安静下来后林小言又想起了韩权渡,两人的最后一条信息是昨晚发的。

韩权渡问林小言的开学时间,林小言告诉明天就走,韩权渡有些诧异,但还是回了她一个‘一路顺风’。

C大的开学时间比他们晚两天,韩权渡就住在C市,应该后天才会启程。

一回学校肯定就待在实验室里了吧,他的专业课成绩一定很好,林卫说过他可能会提前保研。

保研,读博,然后呢……会不会留在学校做老师,或者去更深一层的地方继续深造?

那她呢?如果要建工作室的,肯定和韩权渡不会有什么接触了吧,两个人的圈子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共通的地方。

或许韩权渡结婚的时候会来找她设计婚戒?

林小言的思绪越飘越远,韩权渡在她的脑海中蹦蹦跳跳,一会儿穿着校服在窗前做题,一会儿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专心实验,一会儿又穿着黑西装出现在婚礼的现场。

林小言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真是疯了,为什么老想他。

大家各回各的学校,开始新的生活,寒假的种种,就当是一场梦,谁能保证韩权渡在大学会不会遇到其他的女孩子呢?

那她和韩权渡算什么呢?两人这样算是在搞暧昧吗?

越想越乱,林小言干脆不想了,蒙着头开始补觉。

原娅一本正经地跟她分析:“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林小言辩解:“我没有,我也没到了不和他一起就不能活的地步。”

原娅:“可是你会很想他啊,你看,你只要一闲下来就想他,做梦还老梦到他,感觉处处都是他的影子,这就是喜欢他的征兆啊。”

林小言:“……可是,他不一定会喜欢我啊。”

原娅:“你看你承认你喜欢他了吧,既然喜欢他,那就不要怂,追呗!”

如果要问单身的人都在做什么,那么大部分人都可能在给一个陷入感情纠纷的解决情感问题,像原娅这种母胎单身的,一条条的跟林小言分析韩权渡喜欢她的证据。

“你看,他主动邀请你出来,还给你围围巾。”

“他陪着你一起散步,和你一起遛狗,甚至还把你介绍给了他妈妈。”

原娅一瞬间发现了华点:“他都把你介绍给他妈妈了,难道这不是在表态吗?”

“这说明不了什么的,只是刚好谷清涵是他妈妈的朋友而已。”

原娅引导着林小言往韩权渡喜欢她这上面靠,林小言就一个劲的辩解,非要把她和韩权渡摘得清清楚楚。

“你爱咋想咋想吧!不管了!陷入爱情的女人真可怕。”

原娅愤愤地挂断了手机,林小言又换上了愁容,她和韩权渡还是在联系,可就是一些早安晚安的问候,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是在追她,还是想吊着她?

她就不该去问原娅的,现在愈发混乱了,关上手机,林小言没有再回韩权渡的信息。

察觉到林小言在故意疏远之后,韩权渡也没有再发信息给她,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宛如从来没有出现过韩权渡这个人。

按理来说林小言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事实上她却感到无比的空虚,和韩权渡分享自己的日常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打开聊天界面又关上,林小言转去骚扰原娅。

原娅不堪其扰:“你去问问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喜欢你,如果你不敢,我去!”

林小言:“不行,不许去。”

万一玻璃纸捅开之后是玻璃渣,那可真是太让人绝望了。

但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韩权渡对她是什么态度,要问问才知道。

说干就干,林小言打开手机,找到韩权渡的电话……

怂劲又上来了,林小言欲哭无泪,还是不敢。

舍友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小言愁眉苦脸的在捶床,这可吓坏了南方姑娘,不知道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把林小言气成这样。

“别生气咯,刚刚我们上楼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帅哥嘞,他还问我们宿舍楼怎么走,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姑娘这么幸运。”

“不会又要搞楼下表白那一套吧?这个学期见过一次了,不新鲜了。”

“可是他帅哎,这种人就算在养鸡场表白,那都是很浪漫的。”

林小言不屑地哼哼两声,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表白成功了是爱情,没成功就是事故现场。

几人的谈话缓解了林小言的紧张,再翻开手机才发现韩权渡不久前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哪儿。

【我在宿舍,有事吗?】

【下来。】

林小言心里小鹿乱撞,不会他们说的那个帅哥就是韩权渡吧?

慌乱地整理好衣服,林小言下了楼。

没有想象中铺了一地的玫瑰花,没有蜡烛,也没有韩权渡,只有一架无人机停在宿舍楼前的空地上,黑色的机身绑着一朵向日葵。

迷之土气。

无人机在林小言面前晃了两下,似乎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应该是韩权渡搞来的,林小言跟上它,渐渐地走出了宿舍区。

正值假期,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没有什么人,两排绿树成荫,斜阳照在那人的身上,勾勒出他背影的轮廓,他侧过身,对着林小言微微一笑。

无人机在一旁停下,韩权渡朝她走过来,还没等林小言反应过来,韩权渡拿起手机质问她:“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那、那个……”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会很难过。”韩权渡还是那副表情,林小言却在他眼底读到了难过,“我以为你觉得我烦了。”

“不是,我没有觉得你烦,就是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我还不能追你吗?”

“哎?”

“你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林小言惊了,吃惊过后脸开始发烫,同时心里带着疑惑:难道那样算追人吗?

“我、我看不出来啊……”

韩权渡的脸颊微红:“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追别人,没什么经验。”

“……”陷入尴尬。

韩权渡深吸一口气,真挚地看着林小言的眼睛,“我喜欢你”这四个在心中徘徊了无数次的字脱口而出。

“我在追你,所以请不要再不回我消息了,不然我会很伤心。”

韩权渡的表白词念得如同开学演讲,林小言噗嗤一笑。

小路上没有什么人,两人站在树荫下,林小言的脚下是韩权渡的影子。

“你不用追了。”

“嗯?我是被拒绝了吗?”韩权渡一脸的挫败,特地趁着假期来面对面的正式表白,难道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你不要追了。”林小言正对着夕阳,微微眯起了眼睛,“因为我刚好也喜欢你。”

世间情动,或许只需要一条小路,两排绿树,斜阳照在那人的身上,勾勒出他背影的轮廓,他侧过身来对着你微微一笑,便抵过繁华万物。

……

林小言又梦见了前世韩权渡跟自己表白的场景,那时的韩权渡像个愣头青一般,追人的方式堪称直男。

可惜她见色起意,又日久生情,没能抵住韩权渡美色的诱惑。

梦里发生的事情和记忆中有些许的不同,但是最终指向同一个结局。

韩权渡打开礼堂的门,牵起了她的手:“林小姐,请问您准备好和我的婚礼了吗?”

学着韩权渡的口吻,林小言反握住他的手掌:“韩先生,今天过后,你应该叫我韩夫人。”

两人相视一笑,恍惚间林小言又看到了那天诗一般的斜阳。

无论多少次,身边依然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锵锵锵,完结了!我们下一本《天降神兽三百岁》见,谢谢一路支持,爱你们:3

对咯,喜欢看虐渣复仇文的也可以收一下那本《互绿大作战》,虽然名字看起来有点傻,但是个正经的虐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