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奴婢有一事不明，小姐就算是要抬举庄姨娘和若姐儿也不能让她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啊。”

安若一边给苏菀青捏着肩膀一边说道。倒不是安若苛刻，庄姨娘和若姐儿的身份实在不适合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

苏菀青闭着眼睛无所谓道：“皇后娘娘允许我和二叔府上的小姐一同前去。若妹妹不也是咱们镇国公的小姐？”

等到安水走后，苏菀青给安若说道：“你派人去跟着安水，看看她去了哪里回来告诉我。”

安若福身，出去了：“是。”

安水低着头飞快的往回走，便是不抬头她也能感受到众人对她指指点点的目光，在想到刚才庄姨娘惊讶的目光，安水只觉得今日丢了大面子。她心中不由得对苏菀青怨恨起来，这样想着，她转身去了另一个院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的人。

安水走后，庄姨娘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华服和头面，这么值钱的东西苏菀青竟然说送就送了，更遑论苏菀青竟然邀请若姐儿去参加宴会。庄姨娘很清楚以若姐儿的身份是万万没有资格参加这场宴会的。

“姨娘，女儿今日按照您所说的并没有多话。”苏玉若依偎在庄姨娘的怀里乖巧得说道。

“好孩子，可怜你投胎在我的肚皮里了，若是能投在大夫人和二夫人的肚子里该是多么的尊贵。”庄姨娘怜爱的摸摸苏玉若的头发，一脸愧疚。

“姨娘不要瞎说，在这府里只有姨娘对我最好。”苏玉若抬头对庄姨娘说。

庄姨娘轻轻拍着苏玉若的后背，不再说话。

“姨娘，那我五日后的宴会就穿这身衣服吗？”苏玉若摸着刚刚安水送过来的衣服，脸上喜爱一览无余。

庄姨娘静默了一会儿，这头饰和衣裳太过华贵，若姐儿若是穿去宴会的话怕是要抢了不少官宦人家小姐的风头，可若是不穿....若姐儿这辈子怕是也没有机参加这种宴会了。

想到这里，庄姨娘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安若拐弯去了二夫人的房间，此刻她跪在地板上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二夫人。

二夫人听此惊讶无比：“安水，你说的可是真的？青姐儿真的让若姐儿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了？那青姐儿派人告诉柔姐儿了吗？”

安水磕了一个头：“回夫人的话，奴婢不知道。奴婢被小姐罚在外间扫地，这些日子没有资格进房内侍候。所以奴婢怕夫人不知道故而去完庄姨娘那就过来告诉夫人了。”

二夫人听此将手上一个常戴的玉镯子脱下来给安水戴上：“好，好。你认真为我做事我必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安水摸着镯子高兴冲二夫人磕头：“谢谢二夫人，奴婢必定为您尽犬马之劳。只是不知道您答应过奴婢的事情是否还算数。”

“这是自然，只要你好好替我做事，我定会满足你的。”

二夫人看安水走远了，才不确定得问高嬷嬷：“青姐儿竟然没有告诉我，她是真的因为昨日的事情与产生隔阂了还是发现了些什么？”

高嬷嬷沉吟，她也不知道，毕竟昨天苏菀青没有发现糕点事情的时候还是对二夫人亲昵无比的，一点异样都没有。发生糕点事情以后态度突然就变了。

“夫人，您说是不是青姐儿与您置气呢？我听说今日柔姐儿去的时候，青姐儿也不是很热络。”高嬷嬷猜测道。

“难道不是发现了什么吗？”苏高氏犹疑未定：“嬷嬷你说会不会是那件事情被....”

“不会的！”高嬷嬷小声又坚定地对苏高氏说：“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夫人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若夫人真是担心，不若让安水那丫头时时刻刻监控着。”

许是高嬷嬷的语气太过坚定，二夫人点点头，心下微微安定。

她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高嬷嬷你说皇后娘娘一向喜欢清静，鲜少举办宴会。这次怎么突然要举办赏梅了？”

“奴婢猜不透皇后娘娘的心意。”高嬷嬷眼皮抬起：“不过，夫人咱们这次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若是柔姐儿能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得了脸面那必定是极好的。奴婢私以为绝对不能让庄姨娘房里的姐儿出了风头。”

二夫人赞同的点点头，无论皇后娘娘设宴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让苏玉若去。苏玉若的诗词歌赋做的都比柔姐儿好，若是去了，怕是这苏家才女的名头就要落到一个庶女的身上了。

......

“你可看清楚了？安水是去的二夫人屋内？”苏菀青向下人询问。

“回小姐的话，奴婢不敢撒谎。安水姐姐确实去了二夫人房间。”来报的奴婢很是笃定。

“你下去吧，”苏菀青摆摆手示意下人下去以后，她轻声给安若说道：“我这儿恐怕是盛不下安水了。”

“小姐，安水她....”

苏菀青打断安若为安水求情的话，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安若：“你心里应当也是清楚我给过她多少次机会。一次一次又一次，她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安若低头不敢言语，内心道：安水糊涂啊！

苏菀青用过晚膳后准备去给苏家老太太请安，毕竟躺了那么多天，早上不去也就罢了，若是晚上再不去怕是要惹人非议，到时候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苏菀青可是担待不起。

苏家老太太是家中最大的长辈，小辈们都得花费功夫小心侍候着。

老太太屋里的人一见苏菀青来了，连忙上前请安，随后冲屋子里高喊一声：“青小姐来了！”

苏菀青进去安都没请完就让老太太给扶起来了，嘴里心肝肉儿的喊着，说着说着竟然还抹起来眼泪，嘴里不停的说道；“青姐儿，你以后万万不可在如此吓唬祖母了！我上了年纪，万一你出了事，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活了。”

苏菀青鼻子微酸，上一辈子自从嫁给秦修后就鲜少能够见老太太一面，即便不是亲生的祖母，也是有着感情：“祖母，是青儿不孝应当早日过来给您请安。”

“不晚不晚，咱们青儿最是疼祖母。”苏老太太拉着苏菀青一起坐下。

“祖母可真是偏心，自从青姐姐进来以后我们这些个孙女孙子的都成了摆设了呢！”苏玉柔看见苏老太太拉着苏菀青一个劲儿的关心，假装吃味。

苏老太太虚空点点她：“你呀你呀！滑嘴。”

苏玉柔上前半蹲在苏老太太旁，与苏菀青靠的极近：“那祖母最喜欢我还是最喜欢青姐姐？”

苏老太太乐呵：“我谁喜欢都是我的乖孙，我哪个也不偏心。”

“得了吧，祖母定是最喜欢青姐姐。只是不让我难看才说一样喜欢。不过我思来想去，若是换了旁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是最喜欢青姐姐，谁让青姐姐长得貌若天仙，脾气又好。”

苏玉柔的话，可把老太太乐的不行，“你们都快瞅瞅老二家的姐儿，可是不得了了！这就跟抹了蜜一般。”

苏菀青在一旁被苏玉柔的话恶心的不行，因为喜欢所以就爬自家姐夫的床，因为喜欢就故意在她生病的时候挑衅她恶心她吗？那她这个喜欢还真是...令人恶心。

就在众人都笑得不行的时候，苏玉柔话锋一转，低落道：“我虽和祖母一般最喜欢青姐姐，但是青姐姐好似并不是最喜欢柔儿呢。”

说到这里，苏玉柔起身朝着苏菀青盈盈一拜：“妹妹年幼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地方惹得姐姐不高兴的地方万请姐姐原谅。”

苏菀青焉能不知道苏玉柔的用意，她这是为苏高氏道的歉啊。屋子里的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都明白所说的道歉是何。苏玉柔这是逼迫她呢！苏菀青敛了笑意拿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茶，任由苏玉柔行礼。

“柔姐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青姐姐的事吗？”此刻，苏玉若出声，故作不解：“青姐姐一直对柔姐姐很好，青姐姐现今不肯原谅柔姐姐是不是柔姐姐做了什么特别让青姐姐伤心的事情？”

苏高氏看不下去了，这苏玉若是诚心挑事嘛！

于是，她严厉道：“若姐儿，休要胡说！你青姐姐和柔姐姐关系很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这般口无遮拦就罚你抄女训！”

苏玉若听此，低下头躲到庄姨娘身后。眼中已然带着湿润。

庄姨娘将若姐儿往身后拉，跪下向苏高氏请罪：“还请主母息怒，若儿还小，不懂事。”

“婶母也莫怪若妹妹。若妹妹说的极是，我与柔妹妹相处甚是愉快，青儿也不知道柔妹妹是道什么歉。莫不是妹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苏菀青笑着反问苏玉柔,。

苏玉柔在那里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她呵笑两声：“我以为今日姐姐因为我说的话不高兴了，故而向姐姐道歉。”

苏菀青放下茶杯：“我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事情，怎的妹妹就记得这般清楚。到底是心思敏感，不似我粗枝大叶。”

苏菀青说出这句话后，苏玉柔一直脸上的笑挂不住了，苏菀青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她呢！

看到苏玉柔的脸色，苏菀青心内嗤笑，不过挤兑两句就受不了了？那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苏老太太此时开口说话：“行了，柔儿起来吧。对了，我听你庄姨娘说你们姊妹三个要去参加赏梅宴？祖母这里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好物什，到是有三套梅花头面送给你们三人也算是应了宴会的景了。祖母一视同仁，你们一人一套头面。”

苏老太太这话一出，苏菀青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苏老太太这是明摆着告诉自己苏玉柔也得去呢。对此，苏菀青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苏老太太对她再好，也会替自己的亲孙女说话。

三人行礼：“谢祖母。”

苏老太太道：“快起来，你们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老了老了，我就喜欢看几个姐儿们打扮的花儿一样，有朝气。”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没聊多长时间精神头就不济了。苏菀青她们就没有多待。待到出了门，苏玉柔连忙追上苏菀青：“姐姐，五日后参加宴会你我共乘一辆马车可好？”

苏菀青看着自己凑上来的苏玉柔说道：“好啊。”

苏菀青准备穿过长廊回到院子，却发现庄姨娘已经等在了门口。

“给姐姐问安。”苏玉若半福身。

庄姨娘任由女儿行礼，她对苏菀青说道：“若姐儿说您给了她那么多东西定要亲自过来谢您。”

苏菀青捏捏苏玉若的小肉脸，对庄姨娘道：“外面天冷，庄姨娘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在走吧。”

庄姨娘也没有多加推辞。安若他们上了茶水以后就都下去了。

坐了一会儿，庄姨娘寻了个由头让苏玉若出去。苏玉若出去以后，庄姨娘突然给苏菀青跪下：“贱妾替若姐儿谢过您。”

苏菀青吃惊却连忙拉庄姨娘起身：“姨娘这是干什么，方才若妹妹已经谢过了。”

庄姨娘说道：“若不是您，茹姐儿恐怕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赏梅宴。贱妾深知您对我们母女两人的恩惠。今日贱妾舔着脸过来求姑娘能帮一帮若儿。”

等到苏菀青听完庄姨娘的来意以后，苏菀青微微皱眉，庄姨娘竟然让苏菀青保护苏玉若顺顺利利的参加赏梅宴会。

苏高氏一直忌讳着庄姨娘得宠和她的手段，对庄姨娘千防万防。加之，苏玉若才华要比苏玉柔好上太多。这般重要的赏梅宴会，苏高氏定然是想法子不让苏玉若参加。

当日，苏菀青之所以答应庄姨娘让苏玉若参加宴会就是为了能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苏高氏并没有亲手做糕点。现今，苏菀青给了苏玉若参加宴会的机会，还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如此也算是对庄姨娘母女两人不薄。

如今庄姨娘又过来提出这种请求，未免也太过得寸进尺了。

苏菀青承认自己是一个冷情的人，自己跟着秦修那么多年早也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庄姨娘和苏玉若无论陷入如何困境，都与她无关。毕竟无论前生今世，庄姨娘也未给她过恩惠。

苏菀青今生今世只想远离秦修，让父兄免于掺和到夺嫡之争的漩涡里面平安的活下去。

所以苏菀青斟酌用词想要回绝庄姨娘。

庄姨娘似乎也明白了苏菀青的意思，她赶在苏菀青开口之前轻声说道：“若您帮助若儿，以后能用到妾身的地方，妾身定然义不容辞。”

苏菀青不置可否笑笑，庄姨娘这是对她投诚。但是这种投诚，苏菀青并不需要。毕竟，口头承诺太虚了。

庄姨娘见此，心中有所衡量最终沉吟半天似是下定决心：“今日妾身并未给老太太提及赏梅宴一事。”

饶是苏菀青听到庄姨娘的话也是惊讶不已，要知道庄姨娘此刻说来这种话可就意味着庄姨娘连自己的远亲长辈老太太都背叛了啊。要知道，在祖母房内的时候，祖母可是说是庄姨娘告诉她赏梅宴的。

庄姨娘看到苏菀青惊讶的面孔，心内发苦。老太太虽然是她的远亲，可老太太一直对若儿不上心，对苏高氏不让若儿参加宴会一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庄姨娘就不怕我告诉祖母？”苏菀青似笑非笑。

庄姨娘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缓缓说道：“妾身相信自己，也相信青姐儿。

“姨娘都这般说了，青儿身为姐姐自然会保护妹妹。”

两人又聊了一会，庄姨娘也便起身告辞。苏菀青也很满意，庄姨娘是个聪明人，能有庄姨娘的相助，相信将来苏高氏的日子会难过很多。不过想到庄姨娘几乎是不多思索的就把老太太卖了，苏菀青对庄姨娘也多了积分提防，此人若是利用不好，怕是伤及自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