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助理问：“会不会是冯老师的助理收错了？”

Ethan一拊掌：“肯定是！”

冯嘉泽也是自带化妆品的，连品牌也是跟章斐然的一样，化妆的时候也是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临走的时候他那两三个助理都围成一团在那儿收拾，很有可能是把章斐然的化妆品也当成冯嘉泽的一起收走了。

可问题是……冯嘉泽现在正在另一个棚里拍封面，谁敢去找他们索要？

Ethan提议：“去找他助理问问呗。”

戴文宇征求章斐然的意见：“去吗？人家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去兴师问罪的？要是真被他们收错了还好，要不是在他们那儿就尴尬了。”

章斐然有些踌躇，问是可以问，但他怕这么贸然跑过去会打扰他们拍摄，倘若戴文宇语气或者措辞再不注意，确实给人的感觉会不舒服，所以在考虑要不要自己过去找一下。

见他犹豫，Ethan了然地哦了一声：“也是，你们都不认识他们，我去问问。”

他起身就走，但也很快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我都没进去，就在门口问了一下他助理，一句话就把我怼回来了，说他们收的都是冯老师自己的东西，不可能错拿别人的。我还想让他帮忙看看，就被Jim一把拽出来了。”

“那就算了，谢谢您啊Ethan老师。”章斐然说。

“那我们现在拿什么化妆？你不是说你用别的化妆品会过敏吗？”Ethan问他。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章斐然一想起自己满脸大红疙瘩又痒又疼的感觉就有些发怵。

章斐然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也随即就被自己否定了。

他竟然想去找冯嘉泽的助理借一下化妆品，反正品牌都一样。还想着若是他助理同意借了，拿化妆品的时候可能就会发现自己拿错了。

可是像那种一线明星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借化妆品给一个不相关的艺人用吧。

Ethan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说：“其实要是他那助理好说话的话，我还可以去管他借一下化妆品，正好借此机会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拿错，但他那助理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我等他们拍摄间隙直接去问冯老师吧……”

话音未落，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就破门而入：“你们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编辑助理立马站起来：“金老师。”

Ethan也跟章斐然耳语道：“这个就是你们今天的摄影师金文航。”

章斐然也起身跟金文航打招呼：“金老师好。”

金文航抬眼一看章斐然竟然还只打了个底妆，更是怒不可遏：“你还没化妆？！我们一群人在棚里等了你两个小时，你竟然还没化妆？！”

章斐然还没来得及解释，Ethan先不高兴了：“我让他们去跟你打招呼了啊，是冯老师那儿耽误时间了……”

“别把锅甩别人身上！”金文航愤愤地挥着手，跟Ethan吼，“冯老师指定你化妆，你就不能换别人给他化妆吗？他一个男团成员什么时候这么大脸了，还能指定你这种级别的化妆师给他化妆？怎么还非你不可了？”

话是对着Ethan吼的，但谁都听得出来他针对的是谁。

Ethan皱眉道：“你吼什么？是我坚持要给他化妆的，我让他等着的，怎么了？”

金文航蔫了蔫，他是不能拿Ethan怎么着，谁让他是圈里最有名的化妆师之一呢？

他只能跺跺脚，这次是明明白白对着章斐然说：“你们男团那四个人早就拍完了，就等你一个了，快点儿吧，为了你一个人，耽误我们所有人的时间，你觉得好意思吗？”

是不好意思，可这能怪我吗？

金文航大声嚷嚷完了之后开始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一看章斐然还没坐下，Ethan不仅没就位反而也在往门口走，忍不住又咆哮上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还不赶紧的？是要再给你安排一个总统套房才肯坐下来化妆吗？Ethan你又是要干什么去？”

Ethan没好气地回：“去冯老师那边借一下化妆品。”

“还借……”金文航气极反笑，“怎么你的不能用吗”

“会过敏。”

金文航又急得跳脚了：“冯老师在那边棚里忙着呢谁有功夫搭理你这破事儿？怎么了这不用指定化妆品还不行呢？什么脸呢这么金贵？用一下我们的化妆品怎么了？我们的也不是什么廉价货，也是大牌的好吧？那要不是冯老师航班延误，把上午该拍的拖到下午拍了，你们找谁借化妆品去？”

Ethan哼了一声：“要不是冯老师迟到半天，我们这化妆品还丢不了呢。”

“你说什么？”金文航问。

“没什么。”

“算我求你了祖宗，还借什么借啊，将就用一下赶紧化妆吧。”金文航先是拍拍Ethan，转头对章斐然可就没那么客气了：“过敏又怎么了？又不会马上就起一脸包，拍完了回去弄点儿脱敏的药不就完了吗？哪儿有这么不敬业的？知道过敏还不自己带好化妆品？没带不知道自己克服克服？我没工夫再跟你们磨叽啊，要拍拍不拍滚！”

“老金你怎么说话呢？不了解情况瞎BB什么？”Ethan瞪着金文航。

章斐然三两步靠过去拉了拉Ethahan老师那就用您的化妆品吧，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你确定？”

“没事没事。底妆刚用了自己的，再上妆应该还好，过敏不会很严重。”

Ethan这才又跟金文航飞了一记眼刀，坐回去开始给章斐然化妆了。

他化妆的时候不忘继续夸章斐然：“还是你这脸省事，不像冯嘉泽那脸坑坑洼洼都不好上妆，你这，我绝对化得又快又好！”

他还真化得又快又好，化好妆之后愣是拉着章斐然欣赏了好半天，一打响指：“完美！”

等化好妆的章斐然出现在摄影棚的时候，正在棚里骂骂咧咧的金文航扭头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定住了好一会儿。

这发型，这妆容，搭配上这个人，这身衣服，简直……绝了。

连团里的四位哥哥都被惊艳到了，你望我我望你，脸上的表情全是：卧槽，这衣服搭配这妆发，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他本就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妆后的他更是冷艳、妖冶、魅惑中带点楚楚可怜让人宠惜，酷厉中又有那么一点萌意，就是个妖孽却又无端觉得神秘高贵……

半分钟之后金文航回过神来，开始拍摄，但该骂还是要骂的，于是整个摄影棚时不时就响起他的吼声：

“你不知道该站哪儿吗？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是吗？这么没有镜头感的吗？”

“往后退一点儿……退多了……退一点儿就够了……又不够……唉我说退一点儿退一点儿你不知道一点儿是多少吗？”

“看我这儿……哎我不是让你看我相机，你得往下看，你听不懂话吗……”

但十分钟之后，骂声吼声咆哮声就渐渐变成了赞美，甚至惊叹：

“对，就是这样，很好。”

“太棒了，不错不错，就是这种感觉。”

“对对对，稳住稳住，这感觉太对了啊。”

“哇漂亮！太漂亮了！太有张力了！”

“啊啊啊太完美了！”

“我们再多拍几组行不行，太有感觉了，不继续拍都对不起你这表现。”

……

拍摄完毕，金文航在对章斐然赞不绝口的同时，也真诚地拍着他的肩膀跟他道歉：“之前我跟你凶跟你嚷嚷，实在对不起啊，我那也是着急，所以态度不好，还口不择言，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确实是我影响了大家的进度，我挺抱歉的。”

“不影响不影响，等你这些大片出来之后肯定会惊艳到所有人，真的我敢保证！效果这么好的拍摄，别说等两三个小时，就是二三十个小时也值得等啊。”金文航真心实意地夸着他，“你真的很有时尚感，那种时尚张力和质感是好多明星都没有的，太难得了。”

“谢谢金老师夸奖。”

金文航和Ethan都只顾着夸章斐然，对另外四个人的表现只字未提。

这也让他们四个有些意难平，因此在回去的车上，四人自顾自地聊了一会儿其他话题，忽然追问他广告代言的事儿谈得怎么样了。

章斐然有些发怔，不是第一时间就告诉过他们要等回复吗？

众人都着急：“你多催着点儿，别拖，这种事情越拖越没好结果。”

薛少渝更是问：“你是不是没把大佬伺候满意啊，不然应该当场拍板的啊。”

“我明天再问问吧。”他说。

回家刚吃完晚饭，脸上就开始发痒了，到睡觉前更是长满了成片成片的大红疙瘩，整张脸像被火烧火燎，又像被虫子啃咬，又热又肿又疼又痒。

最关键，还丑，丑到不敢出门。

章斐然对着镜子叹口气，打开那个很少用的微信，给“墙角数枝梅”发了一条微信：梅老板，明天上午的约定可以换个时间吗？实在不好意思。

很快就有了回复。

墙角数枝梅：怎么了？第二次就要放我鸽子了？临时有通告？

斐然不成章：不是。是我脸上过敏了，脸又肿又烂，明天上午肯定是没法见人了。

墙角数枝梅：怎么过敏了？吃药了吗？

斐然不成章：吃了，但根据以往的经验，要过两年才能退下去。

墙角数枝梅：两年？？？？？

斐然不成章：两天，两天，手快了。【捂脸】

墙角数枝梅：脸上过敏，又不影响你我的约定啊。

斐然不成章：影响，我……要脸。

这条消息发出之后，对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好一阵过后，终于又过来一条信息。

墙角数枝梅：【笑哭】你不来，我这代言可就得考虑考虑了，你想想，是要代言还是要脸？

凌寒以为他要考虑一会儿，于是点了发送就把手机扔到一边。

没想到微信秒响，他捡起来一看：

斐然不成章：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捂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