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6】

橘色的火焰从街头艺人嘴里喷射而出,火红的光晕描绘出半张清俊的侧脸。

脸部轮廓绷成凌厉的线条。

血肉凡胎的手,像不知疼痛的机器,坚韧的抵着刀锋。

劲瘦的身姿,像蕴含了厚重的力量,沉稳如山,定格在阮夏的瞳孔。

她胸前涌起暴怒,一个跃起,手攀上莫谨的肩膀借力,身体横穿,如利剑一般踹上黑人男子的脸。

黑人男子应声倒地,阮夏狠狠踩上他手腕,腕关节应声而断,手中利刃脱落。

阮夏想也没想,握住刀柄,手起刀落,雪亮寒光在瞳孔划过,粗犷,肥厚的肉掌从手腕切洛。

被切掉的手掌肌肉抽搐跳动,宛如一个单独的有个体的生命,红色的眼泪汩汩流淌。

与此同时,警车的警铃尖锐的响起来,刺眼的车灯投过来。

美方警察举枪射过来,并用英文道:“我是美利坚警察,警员号xxx,请你们停止搏斗,举起手来。”

所?有人都停止了搏斗,只有阮夏呆呆看着地上的手掌,人猛的抽动一下,扔了手里的刀。

她脑子嗡嗡的,有一个声音响在耳膜:

我切了人手了?

身体紧紧抱在一起抽搐,脑袋不可置信的左右摇动。

“没事了,别怕。”

一个低沉,疼惜的声音传过来,温热的身体抱住他,一遍遍唤,“阮阮,没关系的,你是自卫,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闪烁的蓝色车灯里,喧闹的人群中,只见一个男子,手掌上有深深的刀痕,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修长的额手臂拢出一个空间,把女孩护的紧紧的。

下巴抵在头顶发旋,声音轻柔的哄着。

身子战栗的女孩渐渐在她怀里停止战栗,归于平静。

莫家美洲这边的律师团队第一时间赶过来,阮夏没有被恶意审讯,只是走个过场描绘了一遍事?情经过就被释放。

出了审讯室,她一眼就看到站在走廊里,一直朝这个方向看过来的莫谨。

因为失血,疼痛,过于苍白的脸,一双眼睛黑黢黢的,像一口幽深的古井,像带了旋涡,一下一下吸着人。

阮夏呆呆站着。

莫谨朝她走过来,关切的问,“吓着没?”

阮夏点头,又摇头,眼神木木的。

莫谨心?理一正揪扯,未加思?索的握住她手在掌心?。

手掌小的跟个包子似的,一拢完全包裹住。

只是凉的像一块冰。

刺破肌肤,沁进骨血,惹的心?尖心?酸不已。

这个傻丫头啊!

“别怕,没事了。”他垂下头,盯着她的眼睛柔声说。

“嗯。”

她脑袋僵硬的往前靠了靠。

脸贴上他的胸膛。

他手抬起来想摸上她的发丝,顿了顿,又收回去,垂在身侧,僵硬的贴着库缝。

抱了好一会,阮夏送开莫谨,“你手怎么样?”

莫谨道:“没事,医生处理过了。”

阮夏:“不用住院吗?”

莫谨摇头,“不用,看着吓人而已,刀口不深的,养几个月就好了。”

回到家,洗了澡,阮夏躺倒床上,一闭眼就是自己看下的那只手,无意识的抽搐乱跳,鲜血恒流。

她自然而然的拨通莫涵的电话想寻找安慰。

电话几乎是刚通了就被接通。

阮夏一喜,抽了抽鼻子,撒娇一样喊:“涵哥哥。”

下一秒,却如坠冰窖。

“哪位?”

电话里,一道暧昧的女声传来。

阮夏瞳孔一缩,“你是谁?涵哥哥在哪?”

乔西西手机贴在耳边,侧身看一眼浴室的方向。

氤氲的水汽凝在玻璃,依稀能看清一个硬朗的身型,好看的线条。

收回视线,又看一眼床上晕散的液体,垃圾筐里暧昧的战果?,她嫣红的唇勾起,“阿涵在洗澡。”

带着一个女人战胜另一个女人的愉悦。

炫耀。

得意。

从阮夏大小姐手里叼过来的食物,很香呢!

阮夏脑子轰的一下。

现在国内时间是早上八点。

刚刚,她砍下那只手的瞬间,一下子想到了徐开的膀子。

狰狞翻开的血肉,就像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

畏惧。

恐怖。

仿佛她是个魔鬼。

那些目光像细密的针,密密麻麻的扎在她身上。

她真的不是恶意砍徐开的,他和那些人痛打莫涵的模样是那样凶狠,张牙舞爪的。

莫涵嘴角流出来的血是那样骇然。

她那时候好怕莫涵被打死。

是真的被气疯了。

洗澡。

洗澡。

洗澡。

那个时间,他是在和这个女人……

她匆忙道一句,“抱歉,打扰了。”

头埋进枕间,一颗心?像是被挖了出来。

心?脏疼。

好疼啊!

她越哭越大声,枕巾像是被浸在水里,湿哒哒的粘在脸上。

她像是要把这些年的付出,甜蜜,苦涩,都化成眼泪从身体排出去。

早就该知道的!

这些年,他不过是把你当妹妹疼罢了。

如果?要是有那个意思,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不是吗?

忘了吧。

你这样狠厉的人,谁不会害怕?

他能把你当妹妹,已经很好了。

她竭力想止住自己的哭泣,可是眼泪越留越多,陷入不可控制的恸哭。

就连敲门声都没有听见。

莫谨见里面的哭声越来越撕心?裂肺,再也不管,推开门进来。

只见阮夏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像只可怜的幼猫。

额前的碎发被泪水打湿,贴在脸上。枕巾,床单,氲湿了一大片。

他以为她是害怕自己砍了人手。

克制自律荡然无存,扑到床上把她揽在怀里,放柔声音哄,“别怕,没事了。”

“是那个黑人先砍你的,你只是还施彼身,没什么错的……”

完好的那只手伸进她乌黑的发间轻柔。

像哄小孩一样。

阮夏胸腔里的委屈,难过,像是水漫金山一样的铺天盖地。

她不管,她就是想暴烈的哭。

手穿过莫谨腋下紧紧抱着他的后背,脸埋在他胸膛哭了整整一夜。

莫谨胸前的衬衫被她哭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阮夏哭的脑袋成一团浆糊,最后,伴着莫谨低沉的嗓音沉沉睡去。

莫谨把她放平到床上,却发现,她手还穿在自己腋下死死抱着。

他试着挣脱一下,阮夏却是箍的更紧,脸朝他胸膛埋,像是要蹭进他的血肉里。

隔着薄薄的衣衫,莫谨觉得她的脸烫的吓人。

屋子里地暖本就开的足,他觉得自己更燥热了。

不敢再挣扎,想着等?她睡的沉一些,手松一点再睁开吧。

本就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又经历了一场群架,他很快撑不住眼皮,两人一起相拥睡去。

这一觉睡的沉,从窗棂折射进来的阳光从地板移到了墙壁。

莫谨饱满的眼皮掀起来,半张睡颜落尽眼里。

瓷白的皮肤,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开在眼帘,下眼帘有轻薄的拓影。

两条纤细的胳膊挂在他脖颈。

鼻尖有少女特有的清冽体香。

朦胧的光影里,像印在清泉的月亮。

一捞就要破。

他收轻轻抬起来握上她手腕。

软的跟蚕丝一样的触感顺着经脉游荡到心脏。

心?脏像是被柔软的羽毛刮了一下。

他羞耻的红了脸。

抬起她的手腕才发现,她仍然箍的紧紧的。

他看见她床尾的大白熊娃娃,猜测是把她当成了大白熊。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暧昧。

他没那个勇气?去面对,不敢使劲,干脆人撑着,小心翼翼把头从胳膊环城的圈往下腿。

下巴不可避免的擦着她的脸往下挣脱。

他闭上眼,心?里狠狠鄙夷自己,又不可控的觉得这场景太过暧昧。

脱身到一半之际,身下的人手臂像是有感应是的往下滑了滑,摁住他头往下。

莫谨闭着眼没有防备,脸颊直直砸到她的身体。

只一层薄薄的睡衣,没有任何束缚,要命的丝滑。

更尴尬的事?,阮夏被这一砸醒了。

掀开眼皮就见到一个后脑勺,脸正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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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如遭雷击!

莫谨像被雷劈一样蹭的起身,阮夏快速捏起被子裹着自己。

“我,我,”莫谨背过身去,脑子嗡嗡的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最后憋出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阮夏一颗脸烧起来,依稀想起来是自己死死抱着他哭的,糯糯道:“没,没事。”

莫谨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一向七窍玲珑的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想不出任何的话去解释。

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说我愿意对你负责?

她不爱自己。

未来,还是自己的弟媳。

说我不是故意的?

听起来很像耍流氓。

离开这里回酒店?

像做了亏心事?落荒而逃。

不离开?

像死皮赖脸,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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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疯!

一只手揉着颤动的额角。

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上面几十个未接电话。

拿上电话噌的跑去了公司。

一路上,车子开的像飞机一样快。

到了公司,和副手一起去参观要收购的郁家子公司,郁苃亲自接待。

参观结束,郁苃自然提出了吃饭的邀约。

莫谨没道理不同意,于是两边团队一起往餐厅去。

到了饭店,菜上好,莫谨手机忽的响起来。

他指尖划开,是一张图片。

耗油嫩豆腐,葱爆木耳,酱爆猪肝,陈皮鸡汤。

紧接着又来了一句话。

【瑾哥哥,饭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饭?】

“家”这个字拨动了他心?里的弦。

在她心?里,他是家人吗?

没有任何犹豫,他在郁苃诧异的目光下,扔下了团队,回了家。

到了家的时候,只见阮夏穿一件毛茸茸的白色毛衣,及腰长发铺散到纤细的腰肢。

头顶奶黄色的水晶灯落下无数光点在餐桌。

她手肘枕在裂隙染色的大理石餐桌上,尖细的小下巴枕在交叠的手背。

一张莹白的脸,开在蹭亮的光点中间熠熠生辉。

薄薄的眼皮微微垂着,琥珀一样的眼睛虚虚定格。

像只在沐浴阳光的小猫咪。

连发呆都这样可爱。

他又不敢看了。

看一次心就微微撕裂一次。

九天寒月一样的美好。

可是,不属于他。

视线虚虚往下垂了垂,抵唇轻咳一声。

阮夏回神?,缓缓抬头看过来,唇边漾起一丝浅笑,轻轻喊了一句,“瑾哥哥。”

莫谨轻轻“嗯”一声。

阮夏又道,“洗手吃饭吧。”

“嗯。”

莫谨往卫生间去,阮夏去厨房盛饭。

普通的家常菜,莫谨吃出了一种从为体验过的归属感。

吃了饭,阮夏看向莫谨的手,“我给你换药吧。”

“好。”

用剪刀剪开缠的厚厚的绷带,阮夏这才看见他的伤口,深了都见了骨。

皮肉翻飞,伤口狰狞。

这得多疼啊!

两行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恨不得再去把那个黑人另一只手给跺了!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些男人要这么暴躁。

不过一些口角,为什么就要上升到群架。

还要用刀。

现在被砍掉手的是自己,尝到这种痛了,后悔吗?

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人造成多大伤害了吗?

她抬起头来看向莫谨,问:“疼不疼?”

琥珀一样的黑眸被清凌凌的眼泪浸满,像无数光点落在眼里。

满满的疼惜。

像一朵温柔的光束,毫无防备的射进心?房。

莫谨一颗心?软软的。

这冰冷的世界都美好了起来。

即便她永远都不属于自己,这一刻--他也觉得值!

他喉头哽咽了一下,一向从不示弱的人,低低说一句:“疼。”

心?里偷偷说了后半句:

可如果?是伤在你身上,我更疼。

阮夏先消了毒,用棉签沾上药轻轻擦拭,再缠上纱布。

纱布的尾端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给你吹一吹吧,”阮夏轻轻道,“小时候我摔到的时候,妈妈会给我吹,这样就不疼了。”

带着热气的风从她薄薄的唇吹出来,落在掌心?又酥又痒。

莫谨觉得自己的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他脑子嗡嗡的,下意识问出来,“我以为你会生我气?的。”

话音落下,才意识到这话题很暧昧。

阮夏脸也唰的红了,瓮声瓮气道:“我,我没有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暧昧,脚无意识的跳了两下,“你早点睡。”

逃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是周末。

莫谨边吃早饭边问,“吃了早饭做什么去?”

阮夏眼瞎嘴里的鸡丝粥,“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莫谨:“我帮你去做苦力吧?”

阮夏看向他手,莫谨道:“没关系的,这点东西不是问题。”

阮夏犹豫道:“可是我还要剪头发,要好几个小时,你会无聊的。”

莫谨拧眉,她一头青丝如瀑,柔顺铺在腰肌特别有气?质。

剪了不是很可惜?

很是不理解。

“好好的,干嘛要剪头发?”

“有点可惜。”

阮夏筷子凝了一下,旋即笑道,“你不懂,女生对发型很执着的,总想不停的变化的。”

莫谨确实不太懂女孩子这种生物。

不好再说,只说:“没事,我可以等?你。”

阮夏莞尔,“那好,我们一起去。”

“一起。”

莫谨眉眼舒展开。

发型师手指挑起阮夏精心保养二十二年的墨发,丝绸一样软滑,黑濯石一样明亮,用英文道:“你这头发剪了很可惜。”

阮夏头左右转头,看一眼长发。

长发绾君心?。

这发因他而留。

是她多少年一日复一日精心?养护出来的。

她总幻想着,等?他娶她的时候,亲手替她绾起这三千青丝。

她把这些年小心?翼翼的靠近,偷偷的欢喜,淡淡的苦涩,千万珍重的娓娓道来。

他会疼惜的把她揽尽怀里,珍重的剪下一戳碎发,和她的情丝结在一起一辈子。

她轻轻嗤笑一声。

这个年代,谁还干结发这种事?啊!

她用英文道:“没关系,你剪吧,齐肩就好。”

明亮的剪刀在发丝间穿梭,一丝丝一丝丝打着旋落在冰冷的地板。

渐渐堆成堆。

恍惚间,像这些年匆匆而逝的光阴。

没有想象中的不可承受。

相反,有一种大梦经年的迷惘。

又有一种放下多年背负的轻松。

又或者?,她心里一只清楚,要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只是固执的不愿意做先放手的那一个。

等?着他的判决。

如今,判决来了,反而心?定了。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莞尔一笑。

身后座在沙发看杂志的莫谨忽然抬头看过来。

宽大的镜子里,他的脸刚好在她侧脸,清俊儒雅的脸,眼尾天生微微上翘,瞳孔黑亮,透着一股子干净。

莫谨以为阮夏是对他笑,下意识的弯起唇。

这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

两张笑脸并列在明亮的镜子里,如圭如玉,莹莹生辉。

“好看吗?”

阮夏转了个圈,栗色的齐肩短发在空中飞扬,露出的一只耳上,透明的米黄色水仙花流苏耳坠闪着流动萤光。

莫谨还未来的急说话,她手蛮恨的指着他,唇嘟着,道:“不许说不好看。”

灵动可爱又霸道的小表情,莫谨被萌到了,笑道:“好看的。”

阮夏歪头道:“那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好看?”

莫谨:“……”

拳头抵住唇间露出来的笑意,傻乎乎的道:“是宇宙第一好看。”

阮夏好笑的看他一眼,她就是一时兴起问的,没想到他能这么打趣自己。

两人走到前台,阮夏要结账,服务员却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阮夏问过了消费金额,低头就打开微信转账。

莫谨抽出她掌心?手机,“好歹我也是一国首富,给你花几千块钱还给我,我很没面子的。”

阮夏其实还是挺习惯美国这边人情和钱财视两码事?的,想了想,决定买给回礼。

莫谨一只手推着购物车,阮夏一边挑挑拣拣的往里头的放。

简单的四件套,蔬菜,水果,牛奶,肉类,调料。

两人像个小夫妻一样在超市各个角落转悠。

莫谨拿起一只饮料递给阮夏,“这个比较适合你。”

阮夏好笑的看一眼,白色的饮料瓶子里是粉色的桃汁,上面印一个超级萌的小孩简笔画。

硕大的“chickabiddy”(乖宝宝)印在瓶子上。

她笑,“我才不是小孩呢,我长大了。”

莫谨头微微朝她侧了侧,“跟我比你就是小孩。”

阮夏眼睛乜过来,“哪有那么夸张,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啊。”

莫谨转过眼睛不和她对视了,低低呢喃一句,“挺多的了。”

错开了很多时光。

阮夏没听见他的呢喃,因为她的电话响了。

她从口袋掏出手机一看,是白粟。

走远两步划开电话,“白姨。”

白粟这边是晚上,安静的座在客厅沙发笑问,“夏夏,还有两天就是圣诞节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阮夏道:“不回去过圣诞,打算在这边过的,学业有点忙。”

沃顿商学院是世界级的顶级商学院,白粟当然知道学业不会轻松,但还是有些意外。

事?实上,阮夏能舍下莫涵去国外读书她都很意外。

按阮夏这些年对莫涵的热络,应该舍不得才对。

白粟心?里有点失望。

似乎,阮夏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好拿捏。

她也许把莫涵看的很重,但并没有迷失自己的全部。

白粟声音低下来,“那好吧,你在那边有什么缺的吗?我给你寄过去。”

阮夏没有防备,笑道:“暂时不缺,我妈刚刚托瑾哥哥给我带来一大包,我都吃不完。”

阮夏话音刚落下,白粟听见电话另一端一道熟悉的男生。

“你朝边上一点,后面有人过来了。”

阮夏捏着手机回头,这边的购物车比国内的大很多,一个塞了满满当当的购物车正要过去。

阮夏朝边上站了站。

白粟眼皮一跳,“你和阿瑾在一起?”

阮夏点头,“嗯,我在逛超市补一些生活用品,我不跟你说了,这边有点吵。”

“白姨再见。”

嘟嘟的忙音传来,白粟陷入沉思?。

秦管家关切的问,“怎么了?”

白粟眉头深深拧着,“阿瑾和阮夏在一起。”

秦管家并不奇怪,“谨少爷去美国收购公司,会顺道去看阮夏并不奇怪。”

白粟:“阿瑾这个人冷心冷请,什么时候关心过生意以外的事??”

秦管家:“不奇怪啊,这些年阮明哲和阿瑾合作一直默契,关系非比寻常,他又是看着阮夏长大的。”

“是吗?”白粟有些不确定的道,“你说,他会不会担心?阮夏和阿涵成婚以后,阮明哲事事?偏重阿涵?”

秦管家脸僵了一瞬,“应该不至于吧,谨少爷不太像这种人。”

白粟叹息声,“你也不看看阮夏什么身份,独女啊,娶她不就是娶了阮氏?”

她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这样吧,你给我定机票,我去美国看看。”

秦管家道:“可是你明后两天都有很重要的行程,等?结束再去吧,也不急着这一两天。”

白粟想想也是,默了默,又道:“不行,还是应该早点让阮夏和阿涵成亲,免的生出变故。”

秦管家:“可是阮总和盛总已经明确说了,阮夏现在还小,先以她的学业为重,咱们也没办法?呀。”

白粟道:“那就从阮夏这边下手。”

*

超市里,阮夏挂了电话看向莫谨问,“瑾哥哥,你是回国过圣诞还是留在这边过和我一起过啊?”

莫谨还真没过过圣诞这种东西。

被她一说,忽然有些期待。

道:“我等?收购结束才回国,会一直留在这边。”

阮夏指着圣诞装饰去,“那我们去买点东西把家里布置一下。”

阮夏挑了一颗很高的圣诞树,一些零碎挂件。

莫谨一改工作狂的作风,把和郁家的应酬全部都推给副手,自己到了下班时间就朝家里跑,剩余的工作带回家里做。

两人每天早餐晚餐都一起用。

这样很快就到了圣诞那一天。

美国的圣诞节是大节日,会放假,欢庆活动也很多。

莫谨干脆也给自己放了假。

清早起来把圣诞树装好,挂上各种好看的装饰。

阮夏沿用了当地习俗,用冬青树枝变成花环挂在门上,餐桌上也摆上嫩绿的冬青。

邀请了班上的同学一起开了很大的party。

Brown对莫谨很崇拜,把他那天的英勇讲给所?有人听,莫谨受到了所?有人的热烈欢迎。

有两个热情的女孩还当场像莫谨求爱。

莫谨直接被闹了大红脸。

舞会正热闹的时候,这边的基督教徒按习俗来“报佳音。”

“报佳音”就是教堂里的唱诗班轮流到教徒家唱圣诞颂歌祈福。之后一起吃茶点,家主再加入到队伍往下一家去。

如此,这个队伍每去一家队伍就壮大一些。

报佳音结束,两人又跟随队伍道教?堂里参加午夜礼拜。

莫谨见阮夏双手合适虔诚许愿,也跟着许了愿望。

许愿结束,两人座在教堂的椅子看窗外的烟花。

绚烂的烟花犹如火树银花炸在夜空,绚烂旖旎,流光璀璨。

两人座灯火通明的教?堂里,时而看烟花时而轻声交谈。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硝烟味。

阮夏手支颐,小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

莫谨轻咳一声,“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阮夏睨他一眼,“许愿这东西灵过吗?”

莫谨噎了噎,“你刚才许的很认真。”

阮夏促狭一笑,“就是因为愿望这东西不会实现,所?以才会许一下啊,”顿了顿,她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又道:

“我不记得在哪本非常玛丽苏的言情小说里看过,说对着星空许愿,并愿意终身食素,这个愿望会在下辈子实现。”

她乜眼看向他,肚子笑的抽痛,“是不是特好笑?”

他亦转头看向她,三千灯火映在她侧颊,勾勒出奶油黄轮廓,一双黑瞳莹莹生辉,嫣红的小嘴翘起来,露出一排贝齿。

他想:我这一身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

我希望有来生。

若愿望成真,生生世世食素又如何?

若不能成真,也没关系。

我愿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一身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我希望有来生。

--周总理。

我真的觉得周总理这句情话,是我见过的最浪漫的情话.

哇哇,我今天更了七千多字,我好棒棒啊!

有没有觉得我是只很勤奋的咕咕。

鼓掌,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