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救人
一入水,南照清才发现这水是刺骨的冷,也是内功深厚,不然还真扛不住。她强忍着不适,在水中找到已经昏迷不醒的颜安青,将他带回到岸边。南照清将他放平在地上,连忙替他把脉。南照清把完脉后是紧皱眉头,因为她发现颜安青的脉象极乱,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被他压着,再摸他的手发现像是摸冰块一般。南照清突然想到,刚刚遇见,他似乎已经在这冰冷的湖水中泡了好一会,可是他身体这般冷,还选择去湖水里泡着,除了他深中寒毒,用此方法来以寒压寒,南照清再想不出其他原因。
既然知道了此人的病因,她也好对症下药。南照清握着颜安清的手开始给他运气,这小子运气不错,她所修炼的功法本身就充满了阳刚之气,刚好能缓解他的寒毒。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南照清脸上已经溢出些许汗水,而颜安清原本苍白的脸上已经变得红润。此时已经压制住了颜安青的寒毒,南照清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里不比山下,天还下着雪,南照清见他裤子都湿透了,上半身还赤裸着,怕寒毒再次发作,便四处张望,在湖边的一处角落,发现了他脱下的衣服。
于是运气,利用轻功将衣服取回,好在衣服是干的,她便先将衣服给颜安青穿上,却不小心将他衣服上的玉佩弄掉了。南照清捡了起来,手触摸着似乎有凹痕,借着月光,她隐约看清,似乎是一个颜字。
若这是他的姓,那倒是挺少见的。南照清也没深究,她将玉佩又系在了颜安青的腰上,随后又运用内力将他原本湿透的裤子烘干。当一切都弄好之后,南照清便将颜安清打横抱起,开始往回走。柔和的月光照在颜安青的脸上,让他增添了几分脆弱。是嘛,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咋都这么深沉,这样不挺好的?
南照清边想着,边径直去了方丈的住处。南山寺历代方丈住的地方都是同一处,所以也好找。将此人送到方丈处,也是有南照清自己的考量。其一,就是此人本来便与方丈相熟,想来方丈也是知道此人的病症,也更好照顾。其二嘛,就是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就如此之高,而且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她竟然隐约看到了军中的手法,想来背景不会简单,南照清重活一世,就只想单纯的活着,与这些人越少瓜葛越好。
正想着,南照清便已经到了方丈的住处。让她有些意外的事,现在已经是深夜,方丈所住的厢房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像是……早已预料到她会来。
“施主来了,为何不进?”方丈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南照清心下了然,也并没有多说,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方丈正对着一幅画闭着眼睛打坐,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说道:“有劳施主,将颜施主放在老衲的床上。”
南照清挑眉,这方丈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照做了。毕竟一直抱着这么重的人,她也是有些吃不消。不过方丈叫他颜施主,那就是他还真姓颜咯?倒是和他这副俊俏的容颜相匹配。
将颜安青放下后,南照清便径直朝门口走去,而在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她有些迟疑了。她转身看着方丈的后背问道:“方丈可是知道些什么?”这一系列事情,让南照清有种有人在背后操控的感觉。
“施主确定想知道吗?”方丈意味深长地来这么一句,让南照清有些迟疑了。若她知道了,那是不是会卷入更大漩涡之中?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这个人势必对她很是了解,这般费尽心思做一个局又是为了什么?
“不了。”南照清还是选择了逃避,既然上辈子她已经身死,这辈子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什么阴谋诡计,什么局,她都不想深究了。
“还请方丈勿要告知颜公子今日之事。”
“老衲不会撒谎。”
“……”
行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她是谁,知道便知道吧。这般想着,南照清便打算回到房间,见天色还早,应该还能睡上一会。今日为了救人,南照清过度损耗了精力,现在困意袭上心头,她只觉得浑身乏力。强撑着到了房间,南照清倒头就睡了过去。
南照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一起身,白露便端着热腾腾的粥走了进来。原来白露早就醒了,见她还在睡,便询问寺里的僧人厨房所在之处,熬着粥等她醒来。
一起来就有热腾腾的粥可以喝,南照清表示很感动,并愈发觉得带白露出来是明智之举。
填饱肚子后,南照清边打算与方丈告别后便下山。谁知,正好遇上了昨日那小子。看样子这位颜公子也是向方丈告别的,既然如此那她便暂时别过去凑这个热闹了。心想着,南照清便转身想与白露再在寺庙里逛逛,谁知正好遇上昨日跟踪她们的俩人。
廖方见到南照清便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在下廖方,昨日匆忙,还未知公子大名。”
南照清淡淡地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对于廖方此人,与其初步接触,南照清便已觉他心机颇深,虽不知一路跟踪是何目的,但被人这般惦记,她总归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
廖方见状,心下了然,他饱含歉意地解释道:“昨日之事多有冒犯,是在下的不是。在下是大宣图文馆的老板,见公子行为举止不似常人,便多有关注,在下从小就仰慕能人,所以在对公子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便一时忘了礼节。”
听到此处,南照清眼神一闪。早就有所关注?前些日子她可是没有任何伪装,随意一查便知道她的身份,如今却在这儿故作无知,倒是有趣。不过此人看上去不像是说话这般不缜密的人,所以他是故意让她知道?
心中思绪万千,南照清面上不显,只笑道:“既然多有冒犯,那阁下打算如何补偿呢?”既然他对她好奇,那就替这份好奇买下单吧,正好她最近手头有些紧。
廖方愣了一会,似乎没料到眼前的女子会这样说,他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那阁下需要什么补偿呢?”
南照清笑眯眯地说道:“既然是这大宣图文馆的老板,想来是不差钱的,那就端看阁下能为这份好奇心付出多少咯?”
廖方心里一顿,有种被坑的感觉。但是既然话已经放出去了,那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他摘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递给南照清:“这玉佩是大宣商会的贵宾所有,整个大宣只有十块,你凭此玉佩,只要是牌匾上刻有大宣二字,你的所有消费都不需要付钱。”
南照清好奇地接过玉佩,发现此玉玉质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正中间刻了一个廖字。感情这在玉佩上刻姓是这大宣豪门权贵的传统啊!不过他刚刚提到大宣商会……
“那你是大宣商会的……”
“在下不才,是大宣商会的会长。”
南照清见廖方那谦逊的外表下难掩自豪之色,心下了然。廖方年纪轻轻便做到这会长的位置,想必有其独到之处,也该他年轻气盛!南照清向来欣赏有能力的年轻人,连带着对廖方也没那么烦了。
她笑道:“廖公子年轻有为,不必妄自菲薄。”
“哪里哪里”见南照清对他态度有所缓和,廖方心情很是愉悦,不过这愉悦的持续时间没有多久,便被打断了,而打断他的人正是本该与方丈交谈的颜安青。
其实在南照清与廖方交谈期间,颜安青便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在与方丈告辞后,他就径直朝南照清走去。
在颜安青靠近的那一刻,南照清便已经有所感知。她停了与廖方的交谈,侧身问已经走至她身旁的颜安青:“颜公子,有何贵干?”
颜安青看了眼廖方,没有多说,只将腰间的玉佩取下递给了南照清,南照清没有接,只是面露疑惑。颜安青难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昨晚,谢谢。”
南照清了然,方丈还是与他说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见南照清推脱,颜安青面露不耐之色,他只将玉佩丢给她,只说了一句:“颜安青,我的名字,有事凭玉佩来颜王府。”随后转身便走了。
南照清:“……”
白露:“……”
廖方:“……”
因着天色尚早,南照清决定和白露慢悠悠地下山。不过此次下山多了两个人,那就是廖方和他身旁的护卫。廖方能言善道,每每都是他先挑起话题,涉及范围甚广,他本来是想在南照清面前装下逼的,不过让他没想到是,无论他说什么,南照清都能接上一二,这让他暗自心惊,同时心中更加疑惑,他早已查明南照清的身份,当时夜将信息传回来的时候,他很是惊讶,因为他无法将丞相府的草包大小姐和这位聪敏机慧、处事波澜不惊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更别说这位女子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
廖方看着南照清牵着她侍女的手,暗自运气,嘴角不自觉勾起,真是越来越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