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神川？”

“没错。在哪里？”

那大砍刀浑浊着的眼珠子顿时聚起神，格外精神地双手抓住自己被拽住的衣领，哀求道：“绞神川是海市蜃楼！只在传说中出现过，我们、我从来没有见过！大侠饶命！”

龙雪非撇撇嘴切了一声，然后道：“详细说说传说。”

“传说……传说……传说……”

大砍刀支支吾吾许久就是不吐露些真材实料，惹得本就不高兴的龙雪非不悦地压低了嘴角，很干脆地勾手抬起了大砍刀的下巴，原本跌落在地上的破烂刀具紧跟着高悬于顶，像是一把大铡刀蓄势待发。

“说。”龙雪非单单说了个字眼。

“我说我说！传说里说起过绞神川，说是三百年前连续两月出现在最东面的海面之上，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大砍刀泪流满面，屁股底下湿了一片。

龙雪非嫌弃地丢开大砍刀，双手来回拍了拍掸去灰尘，拧着眉问道：“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了大侠，我就知道这么多！”说完，大砍刀立刻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眼见着额头肉眼可见地变红，甚至泛着些血光。

甄珠捂住鼻子，瞧瞧大砍刀又瞧瞧龙雪非。

“走吧。”龙雪非冲着甄珠说了句，正了正自己的帽子首先走了出去。

跟在龙雪非身后的甄珠瞧着龙雪非的背影，黑色的衣衫下露出一截白蓝色的摆，窄袖上的绑带和腰间的腰带也是白蓝相间，这都挺正常，唯独头上戴着一顶黑色帽子，高高的竖在头上，像是古代官员的帽子，唯独少了两边的长翅。

从前在妖王城见他还是一袭白衣，倒是这帽子一直都戴着，掩去了他一头青丝的曼妙光泽。毕竟甄珠光从帽子下的黑色长发中就可以感受到，他褪去帽子后的发丝有多迷人。

嗐。甄珠让自己打住，怎么又被这副皮囊给迷住了呢。

正在甄珠锤击自己的脑瓜的时候，前头的龙雪非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想着这丫头本就迟缓，不跟上也就算了，怎么还捶自己，莫非有什么精神疾病，可怜可怜，看来这副好模样也不是天生好命，拿各方面换的。

甄珠追上去，问：“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啊，龙雪非。”

龙雪非停下脚步，双眉紧蹙地揉了揉太阳穴：“等一等。”

“啊？”甄珠不解。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的名字了？”龙雪非压眉疑惑，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糟糕……甄珠的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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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因为刚刚和小混混的一场乱战，街道上的人看见他们俩都退避三舍，不过还是有些不要命的上前来卖些消息，无非是用绞神川的信息讨点银两。

整体来看就是绞神川的海市蜃楼的确曾经在东海岸附近出现过，只不过真正见过的人都死了，留下的只有传说。但是这好办啊，问不了人就去问妖魔，总有亲眼见过的家伙。

甄珠抓耳挠腮的还是分外尴尬，刚刚随口胡诌的借口理由，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面红耳赤的觉得不好意思。什么在北海龙宫的小殿下因为面容俊逸、潇洒非凡，甩了妖王城的公主殿下而威名远播，因为看过图画本所以晓得长相，那一巴掌也是为了自家公主愤愤不平而打得。

“原来如此。”当时的龙雪非神情复杂地应了声，然后就不过多追问了。甄珠抬眼看了看前头的龙雪非，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是不信。

一路来到东海岸边，龙雪非等着甄珠跟上后来到海浪拍打的礁石上，轻轻踏了一下石头。过了约莫一分钟，礁石前头的海面顿时冒气了旋涡，一道水柱腾空而起，里头一名穿着红色布衫的侍卫模样的人从水中冒出，两颊边冒着对称的须子。

“嘎嘎嘎，我还想是哪里的家伙那么大胆子，居然敢搅浑我海岸线的地下城，原来是北海龙宫的小殿下，失礼！”

那浪花中的人一脚一朵浪花走到礁石上，跪倒在地行礼后站起来道：“小殿下寻我是什么事？”

“须噶，绞神川入口你可知晓。”

须噶……这名字可真够草率的，甄珠观察着面前的须子男，只见他面露难色，鼓了鼓腮帮子，耳朵噗噗冒着气。

“看来你知道，告诉我。”龙雪非一把按住须噶的肩膀，“这对我很重要。”

“小殿下，这是天界禁地，不得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的。”须噶低下头不看龙雪非，脚一步踩向海面作势要溜。哪晓得龙雪非径直用术法圈禁住他的双脚，直接提溜起来，让他倒挂在大日头下，沉声道：“须噶，我也不是逼你，只是没有办法。”

“小殿下！你平日可是对我们这些人最好的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不能啊。”须噶急了。

“须噶，你只需要告诉我入口在哪里，即便知道了，也不是轻易能进去的不是，你都说了没有手谕是进不去的。”

“这倒是。”须噶好像放心了些，“小殿下，你放我下来，我指给你看。”

龙雪非照做，那须噶非常实诚地指了深海处一处芝麻绿豆大小的岛屿，道：“小殿下，你瞧那儿。这座岛屿最中心有一处秀珍沙漠壶，先进入壶中就可寻得踪迹了。但是啊，你没有宝器是没法进入真正的绞神川的，那里的神兽会先嚼碎了你。”

“谢了老弟。”龙雪非抬手拎着甄珠的腰带，提着甄珠踩云踏浪冲向了那个岛屿。

……

说实话，甄珠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虽然说自个儿还不是很能施展，但是还是在循序渐进的提升阶段。不过龙雪非怎么说呢，非常稳，如果换算成开车的话，那就是老司机了，稳得一批。

一脚落在岛屿上，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甄珠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观望起周遭的风景，和她想的差不多，除了金色的沙滩外，就是丛林密布，非常原始自然。

“在那里。”龙雪非指了个方向。

甄珠顺着他的手望去，赫然是一座黑压压的巨塔。

嗯？的确是非常的……嗯、自然，毫无人工痕迹，一点也不明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