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夏池鱼还是做不到习惯把手里的刀送进曾经是鲜活的生命的脑子里,她习惯不了杀人。

曹之轩哭的几乎喘不上来气,挪着步子往昔日美好的家里走去,一片凌乱,地上还有大滩的血迹,卧室的房门都大大的敞开着。

没有人,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夏池鱼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曹之轩的哭声。

缓了一段时间,可能有一个小时,也有可能只有十分钟,门外的丧尸抓门的声音都变小了,许是因为屋子里没有动静。

撑着棒球棍站起身,夏池鱼茫然地站在曹之轩身后,战栗着手拍了拍曹之轩的肩膀,她想安慰一下这个男孩子,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没有比他好多少。

“别哭了……”僵硬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夏池鱼的声音传进已经有些呆愣的男孩耳朵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

“我妈妈,我妈妈不在家,也没在楼道里。”曹之轩慌张的把家里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看着夏池鱼的眼睛里甚至充斥着绝望。

结果是什么样的,他们心里都隐隐有数,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夏姐姐,我,我甚至没有办法安葬一下我爸爸……”

外面的几个丧尸还是不可忽略的威胁,所以哪怕曹之轩的爸爸已经真正死掉了,他们都没办法像安葬谭奶奶一样把曹爸爸安葬了。

想到这,夏池鱼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上来的时候动静这么大,尽管杀死了几个丧尸,但很难说会不会有其他楼层的丧尸听到声音过来,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是他们很可能回不到13层了。

曹之轩的情绪很沉闷,夏池鱼径直走到卫生间去洗手,身上溅了血粘腻腻的,她咬着下唇逼迫自己不再去想躺在玄关处的小女孩,她必须适应这样的环境,不然没有办法保护凌元笙。

手有些颤抖,是刚刚太过用劲,有点脱力了。

水管里的水明显小了很多,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水带来的凉意从指尖传到心里,夏池鱼沉闷的吐了口浊气,只觉得自己嘴巴里满是血腥味。

哦,原来是嘴巴里柔软的内壁被咬破了,是刚刚太使劲不小心弄的。

从卫生间出来见曹之轩还是崩溃的样子,也没有在说什么,这件事总得他自己过来的,她没办法说,也不知道说什么。

门上贴了球星海报的那间房间很明显是曹之轩的,她走进去看到里面有一只很大的登山包,抖了抖灰,开始搜刮房间里剩下的速食的东西。

曹之轩的目的是想来看看家人,而她就是想来找点吃的,谭奶奶家住的是老人,速食的东西不多,大多都是米面粮油之类的东西,好在曹之轩家可能是因为有曹之轩在,家里有很多年轻人喜欢吃的火腿面包饼干等东西。

满满当当装了一整个登山包,夏池鱼犹豫了一下把衣架上晾着的校服取了下来塞进包里。

“收拾一下东西吧,你还要好好的活着。”

不知道是哪个字说动了曹之轩,他的眼睛里好像有了神采,嘴里念叨着什么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走进另一间卧室。

曹之轩在里面一顿叮铃咣啷的收拾,夏池鱼认真的再清点了一下东西,可以说带的不算多,但没有办法,毕竟还要为一会回去做准备,以后物资不够了大不了就再来一趟。

手里剔骨刀的刀刃都卷边了,想了半天,夏池鱼又一次走进厨房,最后只找到了一把大菜刀,看得出来这个家的女主人喜欢用的就是这把大菜刀,刀柄上都有些岁月的痕迹,是一把用了很多年的老刀了。

刀是好刀但是不趁手,夏池鱼把刀放下准备再去找找有没有长长的改锥,她发现改锥在对付近的丧尸的时候好像要比刀更好用。

曹之轩抱着一个盒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掏出两个被作业纸包裹住的东西,夏池鱼接过掂了掂,很有分量。

三两下把作业纸拆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件,夏池鱼惊讶的看着曹之轩,曹之轩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好了很多,然后冲她点点头。

这竟然是一把没开刃的匕的首和三的棱的军的刺,“之前上初中中二的时候买的,匕首没开刃,三的棱的军的刺人家说是什么好钢锻造的,我也不知道。”

管他是不是真的,反正看上去挺唬人而且拿在手里分量很足,闪着寒光的感觉看上去还是蛮给人以安全感的。

见夏池鱼收下了,曹之轩又拐回房间提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打开一看竟然全都是崭新的维修工具,尤其是那个长长的改锥看上去尤其的好用。

武器有了,吃的东西找的差不多了,曹之轩小心翼翼的把一张家人的照片塞到脖子上项链的吊坠里,项链有些短,紧紧的围在曹之轩的脖子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这是我妈妈的,我妈妈留了纸条,说她被警察救走了,要我们去体育场找她。”

曹之轩解释道,不太自在的拽了一下项链,口袋里装着妈妈匆忙走掉时用口红写的纸条,那一片红已经淡淡的晕染开了。

体育场吗?难道说那里有被保护好的安置点吗?

曹之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体育场的事。

“丧尸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你们都知道要去体育场?”夏池鱼问道,她和凌元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时丧尸危机已经爆发,信号已经全都没有了,她们接收到最近一次的信息就是昨天晚上坠毁的直升机说最好在家等待救援。

“大概是早上十点左右吧,街上开始有了骚乱,后来到十二点多的时候学校广播说能回家的回家,没法回家的去体育场避难那有警察驻守,然后我们就都散了。”

曹之轩说的很轻巧,但夏池鱼不难想象从学校人那么多的地方一路回来,想必这少年也是经历了重重困难才回来的。

忍不住揉了揉曹之轩毛茸茸的头发,夏池鱼见他已经冷静了很多,这才暗暗的放下心来,现在这情况,最怕的就是人承受不住压力自己先崩溃了。

窗外已经夕阳西下了,夏池鱼一阵恍惚,时间过得太快了,好像才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从和凌元笙家相反的阳台上看下去是一条马路,路上晃悠的丧尸比另一边小广场上少得多,可以说是星星点点几只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