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负责飞机全员安全的保镖，机舱里死人了，这锅无疑是他们的。

除非，找到真正应对此事负责的凶手，将其绳之於法，又或者，找出当事人自杀的证据。

时间很紧，因为飞机快要降落了。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自信地扬起嘴角：“果然，这种时候就该由我名侦探五条悟登场了。”

“用不着你。”夜蛾正道干脆地泼冷水浇灭他的兴头。

五条悟挑眉：“已经解决了？”

“没有，还在调查。”为防止学生又起劲，夜蛾正道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外面发现什么了？”

“一块肉。”五条悟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咒灵？”

“不，就是一块肉，普普通通，会动。”

夜蛾正道：“？”

会动的肉哪里普通了？

他懒得去计较学生的语病，直接问道：“肉在哪儿？”

“已经烧掉了，这里不是地面，满飞机普通人，带着它不方便。”

将一个潜在炸弹放在高空中的机舱里，万一飞机失事，即便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保全所有人。

考虑周到。

夜蛾正道欣慰地点头：“很好。”

他转过脸，却发现学生根本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围拢在一起的人群。

几名乘务、警员以及两名乘客正围拢在一排靠前的座位旁，死者坐在靠近走廊的一侧，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头发茂密却凌乱，面容憔悴，嘴唇发紫，双眼紧闭，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像是长时间熬夜后在补觉，遗憾的是，胸腔却没有起伏。

一名警员举相机拍照，一名五六十岁的老人戴着手套检查死者的尸体，一名身穿绿色西服的年轻男人检查死者随身携带的物品，其他人监督他们的行动。

夜蛾正道给五条悟说明情况：“死亡时间是在十分钟以内，也就是你出去的这段时间里，死者因为戴着眼罩跟围巾，没人发现他身上的异常。但碰巧他的邻座想上厕所，使劲推人却不动弹，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突发事件，可能要到下飞机时，他们才会知道，到时候凶手可能趁着混乱逃跑了。

五条悟忍不住笑了，乐呵呵道：“听起来像是忌惮我的存在，故意选在我离开的期间作案。那凶手是怎么下毒的，下在饮料里吗？”

“不知道，现在他们正在调查。”夜蛾正道随口问了句，“你怎么看？”

五条悟点点头，神情严肃：“真相只有一个！”

“什么？”这么快？

夜蛾正道错愕地看着他，难不成这小子真有当侦探的……

“我不知道！”五条悟铿锵有力地答道。

在机舱内还好，他保持感知全员的情况，出去后，他还哪儿管得了。

夜蛾正道：“……”

刚才夸早了。

“那人我记得是工藤优作，对吧？”五条悟捅了捅夜蛾正道，努嘴示意那个穿绿色西装的男人，小声询问。

虽说看过全员资料，但那只是为了确认背景情况，并不需要全部记忆。

登机检查的时候，夜蛾正道检查乘客，他负责行礼，并没有去一一认清乘客的身份。

“是他，那个很知名的推理小说家。”夜蛾正道狐疑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他的书迷吗？”

五条悟淡淡道：“我喜欢的是小说，又不是他本人，用得着认识他吗？”

他扭脸看向尸体旁的走廊，一道白色灵体正在若隐若现。

那是死者的幽灵，因猝死而惊魂，处于灵体未稳的状态，眼神茫然地飘在尸体旁，一动不动。

五条悟冲他招了招手，将幽灵招呼到身边，小声问道：“谁杀的你？”

幽灵茫然地摇头，意思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死于毒药，不是当面作案，谁知道呢？

五条悟追问：“那你自己觉得谁会是凶手？”

尽管不一定准确，但好歹能够缩小范围。

幽灵犹豫地看了看四周，眼神依旧充满了困惑。

听到五条悟叨叨念的夜蛾正道嘴角抽搐，一巴掌扣到他脑袋上，语气阴森地警告：“别闹了，边上去。”

“……嘁。”

那边的工藤优作已经检查完所有物品，他把东西放回原位，跟医生聊了聊，交换意见，之后起身，与另外一名警员一同检查机舱，发现了一样隐藏在某位乘客座位下的特殊物品。

一个小型针管，掌心大小，五条悟在行礼检查时没见过，很明显是未经允许带上飞机的违禁品。

“这根针管是用过的。”

针筒的推针已经顶到根部，没有明显的液体残留。

“有□□的气味。”老人是经验丰富的医生，嗅出针口的微弱气味。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看到自己座位底下查到了针筒的女乘客顿时懵了，连连叫喊。

“我并没有这么说，别紧张。”工藤优作柔声安抚道，“我想知道案发时间前后，有谁经过你这里。”

除了后排的人，也就只有经过这附近的人有机会丢下这东西。

他温和的声音令女乘客冷静下来，却陷入了尴尬：“我不知道，我在跟朋友说话，没留意。”

她邻座的朋友也点头表示她俩聊得入迷，没有注意周围情况，但可以确定有一些人跑过去了。

因为五条悟的出舱举动引发了众人的好奇，有几个人特意离开座位，跑前面去围观。

听到这里，五条悟兀自点点头：“嗯……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夜蛾正道下意识问道：“谁？”

五条悟撇嘴：“不是说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吗？你自己想。”

想个屁。

夜蛾正道瞪他一眼：“到底是谁？”

“说了也没用，我没证据。”五条悟无奈道。

“你说。”

“那个女乘务员。”

夜蛾正道皱眉打量所有的乘务，仔细观察后，眼中的困惑没有丝毫减退。

“哪个？”

讲真，他实在看不出来谁是可疑的。

“我让她帮忙关门的那个。”五条悟笑着看向那位正在凝望着工藤优作的空乘小姐。

“你怀疑她的理由？”

五条悟抬手点了点耳朵：“她右脚的脚步声变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