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望渊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脾气的模样,但真正教导修行的时候,却极为严肃认真。
谢余秋手执长剑,按照他所说的每天挥剑三万下,每天累到筋疲力尽,但效果也确实极好,她如今已经可以和望渊造的元婴期傀儡一战。
她修为也进益良多,虽说还未突破元婴期,却十分扎实,灵力深厚。
又是一日修行结束,谢余秋仰躺在草地上,颇有些疲惫,又觉神清气爽。
间渊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般虚无荒芜,反而一片生机勃勃,望渊乃是神明,天生可造万物,不过据他所言,他只能造出死物和部分有生命的生物,但这些生物没有灵智,对于望渊而言,他始终是一个人呆在这片冰冷的天地里。
被关入间渊的第一年,他还会兴致勃勃的创造一些东西,造了楼台房屋,长亭小桥,又造了湖泊山海,树林花丛,只是这些东西他看不到,它们也没有灵智,到了后来,他已经不再去看这些,只是静默着陷入沉睡。
直到谢余秋闯入此处。
再遇见她之后,与她相处越久,望渊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渐渐看清周围的景象了。
谢余秋有些好奇抚摸他的眼睛,虽然望渊其实是灵魂状态,但是却有实体:“你以前,真的什么也看不到吗?”
望渊道:“我在间渊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不过你来了以后,渐渐的又可以看到了。”
谢余秋顿时面色古怪:“我还有这个作用?”
望渊看着她认真道:“你是特别的。”
心情莫名复杂,谢余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下意识转移话题道:“望渊,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呢?”
望渊疑惑道:“你那么快就想要离开了吗?”
谢余秋低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我想去看看,我的仇人,都过的怎么样了。”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锁灵台上的卑微,剑尊的无情,还有魔尊洛戈的残忍暴戾,以及对方像玩弄老鼠一样的姿态,谢余秋并不懦弱,她受到的伤害,终究要以血来偿还。
望渊对这里并没有什么眷念,听到她的话,也便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欸?”这回却是谢余秋有些惊讶了:“这么快?”
不过她很快也点头:“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离开也好,不过,你不用做什么准备吗?”
望渊摇头:“没什么可准备的,我会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他自会处理好这些东西,谢余秋也便不再多说,只是道:“那好,我们该怎样离开?”
望渊拉住她的手,一下将她拽了起来:“先去我的身体那里。”
“你的身体....”谢余秋方说了几个字,视野便一下转换,来到了一方石砌的平台,一个男人身上缠绕着锁链,被固定在石台之上。
“这就是你的身体?”谢余秋有些好奇地看着石台上的人,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对方不仅身上有着锁链,身体上还有许多诡异的花纹。
见她盯着自己身体上的花纹,望渊解释了一句:“那是天谴留下的。”
“我知道。”谢余秋神情复杂,握紧了他的手:“应该很疼吧。”
望渊不知所措地移开了视线:“也不是很疼了。”
“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疼。”他又补充了一句。
谢余秋顿时哭笑不得:“你现在都是灵魂状态了。”想到什么,她忽而叹了口气,心有些揪疼,和望渊相处久了,她对望渊有了更多的好感,对他极为敬佩,也对他的遭遇感到同情。
“如果有机会,我带你离开这里,不是灵魂,我想带着你的身体离开。”
望渊一愣,他看着谢余秋,平静的心第一次泛起波澜。
低头一笑,他道:“好。”
“我们走吧。”他手上掐了一个法诀,他身体下的石台忽然陷落,一个洞口显现出来。
望渊带着谢余秋直接跳入了那个洞口,顿时空间转换,一片晕沉之中,谢余秋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你的身体!”
她的视线里,是一片暗沉的黑色,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望渊沉稳的声音:“没有关系,我们从这里出去便好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谢余秋便看到了与间渊不一样的景色。
这里是一片碧绿的湖泊。湖边种满了一种不知名的花树,花瓣层层叠叠,飘落下来,满地满湖,皆是花瓣,美的不可思议。
谢余秋稳住脚步,回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儿是哪?”
望渊拉着她的手,下一秒也看到了周围的景色,一时有些晃神,半响才答道:“我也不知道。”
谢余秋想到,望渊已经很久没有离开间渊了,也便不再多问,只是有些兴致勃勃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她穿越过来,也是第一次见到,修真界的模样。
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探索了。
就在此时,树林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师妹,这望月秘境实在是太大了,走了那么久,你有没有累了,我们去休息一会吧。”
恰好听到那句话,谢余秋略微一顿,望月秘境?她们竟然到了一个秘境里。看了一眼望渊,她没打算和那边的人打照面,但没想到只是一会儿功夫,里面的人便走了出来,那一行人约有七八个弟子,四男三女,都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色衣裳,其中一个女孩子被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但她却并不显得高傲,反而很是温柔可爱。
“师兄,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说着话,那一队人也看到了他们。
“咦,这里有人!”一个女子发出一声惊呼。
中间那女子看到他们,立即用手捂住嘴,惊呼一声:“师姐!你怎么在这!”
谢余秋愣了一下,回过头来,恰好看到白衣飘飘的女子惊讶的望着她。
师姐?谢余秋仔细看了一眼那女子,隐约猜到了她的身份,这难道是女主白清清?果不其然,对方满脸焦急小跑过来。
“师姐,你怎么会在望月秘境?你为什么要害师兄,逃出涯山狱,师兄对你那么好.....”
谢余秋的面色顿时冷沉下来,跟着白清清的几人也赶了过来,其中一名男子满脸愤怒:“清清,怎么了?谢余秋?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了清清,还敢出现在这里?还有,你竟然还害了大师兄!你怎么这么狠毒!”
白清清有些焦急道:“吴师弟,你不要这样说,我相信,师姐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话未说完,谢余秋已经打断了她的话,面色冷漠:“你说我害了师兄,证据呢?”
白清清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似乎被吓了一跳:“师姐,师兄被发现倒在涯山狱身受重伤,而你却不见了....”
“所以就是毫无证据咯。”她冰冷地看着他们,顿时引起了那群弟子的愤怒。
“你害了师兄还不承认!”吴石一怒,手上顿时出现一道火龙,朝她呼啸而来:“我要让你这小人付出代价!”
“呀!吴师弟,不要!”白清清大喊一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谢余秋迅速拔出身后长剑,轻轻一挥,一道剑气迅猛飞出,迅速击散了那道火龙,而火龙虽散,剑气未散,吴石被那剑气击中,很快倒飞出去。
“吴师弟!”白清清大喊一声,怒视谢余秋:“你怎么可以伤害同门!”
谢余秋冰冷地看了她一眼:“是他先出手的,你没看见?”
白清清看着她,表情有些畏惧,心想,这谢余秋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有那么威严吗?她心底发颤,莫名觉得她有些恐怖。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把吴师弟伤的那么重!师姐,你害过我,我也就不计较了,可你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同门,师兄被你害得至今未醒,而现在你又如此伤害吴师弟,师尊会生气的!”
她这一番话下来,她身边的弟子都面露感动,那吴师弟更是双眼微红。
“师妹,你和这种人说什么?她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恶徒!”一个女子咬牙切齿道
谢余秋看了她一眼,她顿时往后一缩,又想到什么,抬头挺胸颇有些高傲道:“怎么,你还想害我!”
却见谢余秋蓦地露出一抹讽笑,看着他们的目光像是在看小丑一样。
他们顿时有些愤怒,却不敢再对谢余秋出手,他们这一行人的修为普遍在筑基期,那个吴师弟虽然是师弟,但其实天赋最好,修为也最高,这次望月秘境后便能成功拜入越山宗内门,到时候他们也就要改口换一句师兄了,但这位却被谢余秋一剑打的吐血,他们也不禁有些瑟然,原本还想着把谢余秋捉拿回去,现在看来,只能和她周旋一番,等待救援。
谢余秋不知他们的想法,只是看着那女子,冷嘲道:“我若想杀你,都不需要用剑。”
她这话说的是真的,只是那女子一听,顿时面色涨红。
“你!”
谢余秋却没有再理她,而是看着白清清,缓缓道:“你说我害了师兄,证据呢?宗门有判定,是我谢余秋,害了师兄,然后叛逃吗?”
她谢余秋是因为洛戈才跌入间渊,间渊开启,在越山宗定然也闹得极大,而裴羽生成为了洛戈的傀儡,如今的裴羽生到底还是不是裴羽生都不一定,只不过谢余秋还是倾向于裴羽生未死,因为白清清说裴羽生处于昏迷之中,或许他还活着,而且他不像谢余秋,被剑尊厌弃,他是剑尊名副其实的大弟子,想来剑尊也会想办法救他。
而她意外离开涯山狱,裴羽生陷入昏迷,真要讲的话,并不算是她的过错,再者,跟着白清清的弟子也是越山宗的人,若是她真的被判定有罪,就不该是白清清出来宣扬,而其他弟子竟然不知道这件事,还要通过白清清述说一番,才惊讶的发现,她还害了大师兄!?想到那名吴姓弟子的话,谢余秋面色冷漠。
白清清顿时瑟缩了一下,下意识道:“没有……”
谢余秋便忽的笑了,她本生的极美,这一笑,更是惊心动魄,美得令人失魂,她眼里却是冰冷的眸光:“既然没有,你开口便是我害了师兄,逃跑离开,你还真是喜欢,信口开河,胡乱造谣。”
白清清顿时委屈无比:“师姐,我没有.....”
她这一委屈,其他几位弟子顿时生气,指着她大骂道:“谢余秋,叫你一声师姐,你还真把自己当师姐,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师弟师妹吗!?”
谢余秋无语,这些人都没有脑子吗?她不欲与这些人再多做争辩,她在这些弟子的眼里,只怕是声名狼藉,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无用,倒不如不解释,她只道了一句:“是非过错,我介时自然会回宗述清,至于你们,随口便道我欺负同门,可真要讲的话,不是你们先出手的?反倒成了我的过错,你们还真是和她一样,喜欢倒打一耙。”
说完,她拉着望渊转身欲走,身后几人却恼羞成怒,顿时扔出数道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