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傅景然说完就走了,留下一个站在原地沉思的李平川。
在知道云乔回府之后他也只是叫人随意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是那歹人用暗器所伤。而那人功夫了得,中原武功怕没有他这样的路数,是故疏于防备中了招。
地牢之中阴暗潮湿,如今便关押着那个人。
李平川已经取了药去查看,即使是那药丸被人刮去了薄薄一块傅景然也未多说。不久之后便出了结果,这药就是以金银草为引的那种毒药。并且李平川也配出了解药。
那水运送至了宫宴之上,文武大臣皆饮用过。又听闻李平川说此物乃是□□,能慢慢叫人亏空了身子。那么秦王之心自昭然若揭。
此事傅景然已经向上禀报,禁卫军早已控制住秦王府以及与秦王府较好之人的府邸。方一会儿就有人来禀,秦王府三十二幕僚中缺了一位。
傅景然俯视着那坐在地上的人,淡道:“听闻他曾以千金求一人为幕僚,此人号称来自南海精通鬼神问卜之时,只是从来不已真面目示人。”
那人笑道:“正是在下。”
他脸上尽是从容之色。傅景然脸上不免有些怒气,问道:“你并不害怕。”
“问心无愧又有何害怕!”那人笑声爽朗,一双眼睛如同雄鹰般锐利,直生生看着傅景然,说道:“如今才真叫我看见了谁才是我该相随之人!他不过庸俗草包不可扶起,至于你,隐忍多年,实在······”
“闭嘴。”傅景然淡道,“你要什么?”
“我要······我要皇帝老儿的项上人头!”
傅景然说道:“换一个。”
这时候那人的面上却露出来一个诡异的笑来,将他面目都拧皱。
傅景然皱紧双眉。正在此时外头起了一阵响动,有人训斥道:“你怎么做事的!”
他只是恍惚了一瞬,再低头地上竟只剩下了一团重锁。而人已经不见。
再去看那墙上唯一的开着的天窗上的铁杆都无恙。
暗卫们发现有个人从地牢里飞了出来,赶紧去追,可是那人好似来无影去无踪,隐入人群后竟在也寻不到!
暗卫:玩完了。
傅景然:不怪你们,只领罚便好。
暗卫们欢天喜地地跑远了。
果然王爷和夫人在一起后脾气都好了好多!开心!
傅景然却无意去想那些,只知道那人功夫来路不明,若是不将其抓捕今后定然也会掀起风波来。
只是秦王被贬为了庶民关入西郊软禁,从他口中也只得知此药来自那幕僚之手,投毒一事他也是先斩后奏,事无转圜余地,只好豁命去做。
其余好似潘升之流皆因有谋逆之心日后将处以极刑,顾府本就在站队时摇摆不定,此番寻出真相倒也落了一个功劳在他们头上,再鉴于他们确实是不知情,是故未遭到责罚。
此事也就算作定下。
*
傅景然终于有了歇息的机会。
书房已经叫人腾出空来,傅景然进到屋里时才想起他忘记找李平川要些药来。像是人放松了警惕之后身子也松懈了下来。傅景然觉得伤口处有些疼得发麻,怕是正在长出新肉。
夜已深,他也不想再去麻烦李平川和府里的下人,只除去衣衫后将蜡烛点燃,取了一柄小刀在火上烤热消毒后便直接去切割伤口处腐肉。
他当时也是躲开了些,只是对方用暗器毒辣,还是有些刮擦。
除肉之时傅景然未出一声,事成之后身上却已经被一层薄汗所覆盖,唇色也有些发白。
他手还是有些颤,正准备去外头打些水回房清洗,一开门就看到正摆出敲门姿势的云乔。想来刚刚实在是有些疼痛,未曾察觉有人来此。
云乔看见傅景然之后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尴尬将手放下之后就发现傅景然的目光停在了自己手上的药瓶子上。
她本准备也把药瓶藏到身后却借着月色看见了傅景然手臂上的一大团血污,这才发现他手上也都是血。
云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在、在做什么,可、可别想不开!”
傅景然心情有那么一些放松,淡道:“处理伤口。”
云乔轻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赶紧捂住了眼睛,说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傅景然身上只批了一件外袍,里衣都叫当时给脱了,如今正□□着上身。他道:“穿着衣服如何处理?”
说完还雪上加霜添了一句:“我想这儿是我的房间,这儿也并没有你的床。”
这话给云乔气坏了,气鼓鼓就往回走,然后又看见了傅景然一个人走去水房的背影,一下又觉得他有点可怜。一咬牙心一狠从他手中夺过了水瓢,说道:“你回去等着!”
傅景然道:“我怕我回去了便再没有水用了。”
云乔已经在心里把傅景然的嘴撕烂了,自己到底是多瞎了眼……啊不,耳朵才能喜欢上这么个嘴贱的玩意儿!
可她一想到今天傅景然是为救自己所伤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说道:“看你可怜,给你上药。”
傅景然挑眉看着云乔,目光里写满了“我听你扯”这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云乔小声道:“今日谢谢你!”
还没等傅景然说清楚就转身跑进了水房里直接从里面把门关上。
傅景然无奈笑笑,想着自己上药也确实有诸多不便之处,终于还是走回了书房。
······
云乔和傅景然虽是生长在皇宫中,可是他们也并不苛责下人,有些事自己做了也就做了。
是故很快,云乔就端着水回了书房里。
云乔小心翼翼拿濡湿了的手帕去擦拭手臂上已经有些干涸的血痕,抬头问道:“疼不疼?”
傅景然看着云乔紧张兮兮的表情,应道:“不疼。”
云乔这才敢继续去擦。现在隔得近了云乔才发现那伤口有多可怕,似乎还有新血,怕是傅景然就是在方才自己弄的。
马上就要上药粉,那是宫里配出来的上好的药粉,少有人有,只是涂起来生疼。
云乔无端地有些想哭,又顾及着面子只好紧咬牙关。
她的神情自然没能瞒过傅景然。他道:“若是害怕你便去歇息,总归我自己来,若有不便之处唤下人来也就好。”
“谁说我害怕了,我巴不得你疼死才好。”云乔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将药粉倒在干净帕子上,一边倒一边给自己壮胆,说道:“你疼死了也就不用每日叫我心烦,正好王府今后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拿了你的银子去购置物件······”
云乔话未说完,傅景然就接话道,“一样儿买三件,一件自己用,一件赏给下人,另一件丢着玩。”
后话被傅景然说了,云乔尴尬到缩嘴,用那种最凶恶最凶恶的眼神看了傅景然一眼,仿佛在说“你再说下去我们俩明天就和离。”
傅景然露出了一个清淡的笑,结果又被云乔瞪了一眼,最后只好无奈闭嘴,回应了一个“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最厉害”的眼神。
此次大战中云乔再次获胜,然后失手将药粉洒了两颗在那血红的伤口上。
傅景然轻嘶一声,云乔立马问道:“怎么了?”
傅景然低着头不说话,云乔生怕是她一不小心把傅景然给弄得疼死了,花容失色,赶紧去察看。
结果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从傅景然的嘴里听到一个疼字。
只是他唇边还有笑意,看起来真的非常不诚恳!
云乔:······
云乔:······
云乔:······
你好幼稚啊!怎么人还能往回长吗!
你明明小时候也不这样啊!
实在是可爱……啊不,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