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不是嫌弃

转账给郁檀后,胡小鱼有些后悔。

因为郁檀凝视了他一会儿,还称赞来着:“你还挺大方!”

原来,十万块钱是给多了?

不过要再商量商量价格,郁檀却已经转身下楼了。

胡小鱼看了下余额,还剩五万多。

这些钱是预支的工资,本来有十万,请郁檀吃饭以及打游戏充钱花了一些,就剩这些了。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了解到,对普通人来说,五万块钱真的很多了。

不过想一想崔婆婆的疗养院费用,钱就很不够用。

还好郁檀包吃包住,胡小鱼庆幸道。

胡小鱼在床尾的地上找到了自己的睡衣。

地上倒不很脏,但睡衣皱巴巴的躺了一晚上,再往身上套就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他从枕头下捞出了郁檀昨晚穿的睡衣,换上之后有些松垮垮,不过料子挺舒服的。

至于裤子......

既然多付了钱,穿走一条裤子不算什么的吧?

阿九晨练回来,站在客厅里喝水。

偶尔一抬眼,一口喷出来,自己还被呛到了,咳的震天响。

穿着郁檀的睡衣和睡裤,裤脚挽起来一大截,抱着被子从楼上下来的胡小鱼,差点被阿九的动静吓到掉下来。

他还没说什么,阿九就已经过来了。

阿九看看楼上又看看胡小鱼:“你......你怎么......”

又见胡小鱼脖颈上有一块红红的印记,心想老板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胡小鱼脖子上的印记,的的确确是郁檀亲的。

不过他本人并不知道。

那时候他睡的挺熟,后来就被手腕上的刺痛弄醒了。

见阿九脸都咳红了,胡小鱼好心的解释:“我付钱了,郁檀他没有怪我。”

付......付钱?

阿九:“......”

胡小鱼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起来的意思想要理解,好像非得颠覆些什么似的。

胡小鱼付钱和郁檀发生了点什么的事,洪伯很快就知道了。

是因为阿九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向洪伯求教的缘故。

洪伯也觉得太快了。

主要是少爷以前......小鱼多招人喜欢啊,这就给......

也许,也许这一次会不一样?

这么想,他又特地和郁檀提了提这件事。

中心思想是既然两个人在一起了,郁檀年纪要大一些,要知道疼人。

郁檀自小受洪伯恩惠颇多,对他十分尊敬。

这么着,即使脸不是一般二般的黑,倒还解释了几句,用的理由是胡小鱼怕打雷,所以暂时借住而已。

洪伯不信:“少爷,小鱼的脖子上......”

郁檀面上不为所动:“蚊子叮的。”内心,要是再有一次,他非得将那个胡言乱语的小呆子脖子咬断不可!

说实话,洪伯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然后,他又找到了胡小鱼。

洪伯当然不好问起胡小鱼脖子上的红痕怎么回事,要是少爷留下的,问起来多尴尬。

他含蓄的问胡小鱼,夏天蚊子多,他有没有被困扰。

胡小鱼有灵力护身,蚊子之类的小虫子不会咬他,但会被他纯净的气息吸引,有事没事的会飞过来绕两圈。

有时候吧,是有点吵。

这么想,胡小鱼就点点头。

洪伯这下就彻底相信,胡小鱼和自家少爷清清白白了。

哎......还以为少爷能收心了呢。

胡小鱼不知道洪伯想什么,倒真有一件事弄不明白,就问洪伯,为什么郁檀房间的温度那么低。

最最主要的是,他都冻的打哆嗦了,而郁檀却像没有感觉到一样。

洪伯目光复杂,像有难言之隐似的,最终道:“少爷他小时候......不小心被关在冷库里过,后来就喜欢低温的地方了。”

被冻过,会喜欢上被冻的感觉吗?

胡小鱼不信。

尤其是清晨和傍晚的时候,郁檀总是习惯去阳台上的躺椅上坐一会儿,朝阳轻柔夕阳温暖,他明明很喜欢的。

可是再问,洪伯怎么都不肯多说了。

晚上的时候,胡小鱼分出一丝灵力爬上了二楼。

这丝灵力温暖了郁檀的四肢百骸,而他也借着灵力看到郁檀因为这种温暖舒缓了眉头。

看吧,没有人喜欢被冻着。

胡小鱼觉得自己找到了郁檀身体不好的原因。

一个人总是睡在冰窖一样的地方,再健康的身体也会被破坏。

周一上班,胡小鱼照例坐在车后座,郁檀的身边。

他发现这几天郁檀不太爱理自己,沉默寡言的样子像个小老头。

胡小鱼就凑过去:“郁檀,晚上你想吃什么?”

郁檀将凑到眼前的脑袋推开:“早上没吃饱?”

“不是,晚饭我来做,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胡小鱼问。

要是以前,他肯定依照过去的经验做了。

可是郁檀前世喜欢和牛奶,这辈子却不喜欢,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改变没有。

“你做?”郁檀掠他一眼:“想知道我的喜好,是要付出代价的。”

胡小鱼就问什么代价。

郁檀眉尾微挑,将手机的收款二维码怼过来:“一个问题五百。”

胡小鱼觉得这样不对,明明他是为郁檀好,怎么还要倒给钱。

不过,这好像是个机会。

胡小鱼付了一千块钱。

郁檀发誓这是自己掌管郁氏以来,收到的最小一笔钱。

心底没来由的浮起一丝燥郁,他近乎恶意的问:“这么低三下四,你图什么?”

胡小鱼看着他,狐狸眼一如既往的认真:“我想让你高兴。”

郁檀脱口而出:“想让我高兴,那就让我上!”

胡小鱼:“上......上什么?”

郁檀手指抚上眼前少年细嫩的脖颈,微微收紧,像是要将人脖颈拧断一样,拇指却又温柔和缓的摩挲着细腻的皮肤,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狎·昵:“装听不懂?我想和你做·爱,想·睡你,想让你下不了床,够清楚了吗?”

胡小鱼推开郁檀,整个人都要贴到窗户上,摇头:“不......不行。”

郁檀要他的尾巴,要他的钱,要别的什么都可以。

可是上......上床?

狐族从来都是公狐狸和母狐狸□□,修成人形的狐妖也是一男一女做那种事,两个男的怎么能......

胡小鱼也知道,这个世界男的和男的甚至可以结婚。

可是这不是他的世界。

人类真是一种奇怪的物种,明明条条框框多到让其他物种看一眼都头疼,可有时候却又一骑绝尘到让狐目瞪口呆。

胡小鱼觉得自己还有得学。

可是和郁檀做那样的事,也太奇怪了。

郁檀看着胡小鱼神色变幻,气笑了:“怎么,你是嫌弃我,还是说......你喜欢的是女人?”

胡小鱼挠头:“我没有嫌弃你,我......我喜欢女人。”

男女之爱上,他从没有喜欢过谁,但是要是在嫌弃郁檀和喜欢女人之间选一个,那还是喜欢女人吧。

郁檀不高兴,很不高兴。

胡小鱼居然喜欢女人,那他往自己跟前凑什么劲儿?

若不是窃听过他和柳栾洲之间的对话,郁檀都要以为胡小鱼是柳栾洲派来迷惑他,借机再羞辱他了。

郁檀阴沉着脸,倒还记得收了胡小鱼的钱。

他只说自己没什么喜好,让胡小鱼看着做菜,又催促:“还有一个问题!”

胡小鱼就问:“你的房间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冷?”

郁檀这下更不高兴了,没好气的道:“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蠢,可以了吗?”

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楞了一下,为言语中的毫无隐瞒。

胡小鱼还想问,郁檀已经将头转到另一边,很明显的拒绝态度。

他小小声:“你不蠢,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好的人。”

郁檀:“......胡言乱语!”

最聪明最好?

他的坏,胡小鱼恐怕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车开到公司楼下之后,郁檀没有马上下车。

他现在看到胡小鱼,就会想到对方那一句“喜欢女人”,没来由的烦透了,直接给人放了三天的假,让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胡小鱼正想找机会见一见金宝,还想去一趟疗养院,对多出的假期很是高兴。

不过他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扣工资吗?”

郁檀:“......三天之内,你要是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扣一万,反正你有钱,不是吗?”

胡小鱼现在可穷,牢牢记住了郁檀的话。

车开到公司门口后,就有专人过来泊车。

阿九跟着郁檀进了公司,提醒道:“老板,这里距离老宅不近,胡小鱼回去也许会不太方便。”

公司附近交通便利,不存在去哪里不方便的事。

阿九说的不方便,是指胡小鱼那张脸。

郁檀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沉的吐了口气:“打电话给他,派人送他回去。”

阿九打电话过去,胡小鱼的手机正在通话中。

“这么快就有联系的人了,真是小看他了!”郁檀冷冷道,然后大步往前。

阿九不敢再说什么,跟了上去。

阿九打电话的时候,胡小鱼正和金宝通话。

金宝正在剧组拍戏,听说胡小鱼对拍戏感兴趣,就说让人来接他。

一个多小时后,胡小鱼到了申城影视城。

影视城明星扎堆,可没有哪一个人能漂亮成胡小鱼这样。

很多人甚至跟着胡小鱼看,还有找他签名的,要不是金宝的经纪人来接,胡小鱼险些就被拐到其他剧组去了。

胡小鱼在被金宝的经纪人带到金宝的剧组之前,只十几分钟的路,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演员,或者说是明星。

因为仅仅只是在影视城转了一圈,他的灵力吸收速度就像手推车换自行车一样,有了很明显的提升。

这可太具有诱·惑力了。

郁檀这里,晚上提前半个小时下了班。

阿九觉得奇怪,老板在工作上从来只有加班加点的份儿,倒很少早退。

他不仅仅是保镖,也算郁檀的半个朋友,心里疑惑,就问了出来。

郁檀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旋即更阴沉:“多事!”

阿九便不再问,只是心里还存着疑影儿。

两个人回了郁家大宅。

阿九看自家老板扫了厨房好几眼,就感觉自己似乎琢磨到了点什么。

他扬声问:“洪伯,小鱼说晚上要做菜,他人呢?”

洪伯正在浇花,拎着水壶回过身:“哦,小鱼说晚上有事,就不回来了,还说少爷给他放了假......”

郁檀没有听完,转身上楼,心道:小骗子!

晚饭的时候,阿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怪冷清的。

伺候在一旁的洪伯笑容也少了很多,小鱼不在,桌上的菜看着都不怎么美味的样子。

这么想着,洪伯就见郁檀放下了碗筷,忙道:“少爷,你还没怎么吃呢......”

郁檀淡淡道:“没胃口。”

洪伯叹口气,想起来少爷胃口总不好,吃饭时常有一顿没一顿的,完全看心情。

可那是以前。

自从小鱼来了以后,少爷吃饭规律多了......

郁檀上了楼,很快沉浸在工作中。

他死了以后被人挫骨扬灰都没关系,可活着的时候就绝对要高高在上。

而维持这一切,躺着睡大觉可不行。

只是还是禁不住想,那个小呆子晚上会睡在哪里?

逼着他服软的胡家?

正走神,石景洋打来电话:“郁哥,你家小宝贝儿到家了吗?”

胡小鱼住在郁檀家的事,石景洋一伙人都知道,私底下都称呼他为郁哥家的小宝贝儿。

这个称呼郁檀听见过一次,也懒得管。

此刻,他反问:“什么意思?”

石景洋心想坏了,脱口而出:“他不会还在局·子里蹲着吧?”

话说出口,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都沉了两个度,压的人神经一绷:“说清楚,小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