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早餐铺刚开业两天,鲜肉包子就以其独特的美味和稀有度,在格林小镇打响了知名度,无论是小镇居民还是往来冒险者,都对早餐铺的鲜肉包子惦记向往。
今天,鲜肉包子制作数量翻倍,对于排队的食客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尤其是排在稍后位置的食客,全都眼冒星星,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定有希望买到、抢到鲜肉包子。
待到乔安娜宣布今天还特别推出了新品——素馅包子的时候,排队的人群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开来。
“素馅包子是什么馅?”
“鲜肉包子里面是肉馅,那素馅包子里面就是素馅,难道是蔬菜做的?”
“蔬菜有什么吃头,要不是为了营养均衡,我恨不得顿顿吃肉。”
“素馅包子可是新品,尝尝呗。”
“要尝你尝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排的太往后,怕我们前面的把鲜肉包子买光了你买不到,所以故意忽悠我们去买素馅包子,我才不上当。”
“嘿嘿嘿,被你看出来了,看破不说破嘛,我也是听人说这家鲜肉包子好吃,就本着鲜肉包子来的。”
今天排队的人比昨天还要多上两三倍,远处还有陆陆续续闻风赶来的。
宣布完新品素馅包子的事情,乔安娜顾不得多说什么,赶忙掀开盖子,给排在最前面的顾客捡包子。
“给我来一个鲜肉包子。”
“给我来三个鲜肉包子。”
“给我来五个鲜肉包子。”
一屉鲜肉包子卖空、两屉鲜肉包子卖空……直到鲜肉包子卖空了一半,素馅包子这摞的蒸屉盖子还没掀开过。
中途乔安娜也试着推荐了几次,但都遭到了食客无情的拒绝,且坚定不移、目光痴迷无悔的选择了鲜肉包子。
又是一个冒险者排在队伍最前面,乔安娜都已经不抱希望,懒的开口了,却没想到对方先提起素馅包子的事情。
冒险者:“请问这个素馅包子,里面是什么馅料,确定没有一点肉么?”
这个问题听在此时的乔安娜耳朵里,好奇居多,真心想买的意思不多。
但她还是本着‘顾客至上’的经营原则,细细把素馅包子讲解给对方听:“素馅包子,馅料有韭菜和鸡蛋,韭菜是一种蔬菜。里面确实没有一点肉,但是鸡蛋也富含不属于肉的营养。且素菜包子也很好吃,才5铜币一个,您真的不买个尝尝吗?”
冒险者托恩闻言眼睛亮了亮:“没有肉?那给我来三个,啊,来六个吧,俩俩一包分开装。”
食客爽快,乔安娜却难得愣了下,没想到这人确认素馅包子里有没有肉,竟是为着没有肉去的,没有肉,反而买,这和前面的那些拒绝购买的顾客截然相反。
不过素馅包子做出来就是为了卖的,乔安娜很快回过神,按照这人的要求动作。
摆在一旁的五层蒸屉终于掀开了它神秘的面纱,呼呼的热气扑在脸上,已经不灼人了。
经过两天的售卖,乔安娜打包的动作已经相当熟练,手指翻飞几下,三个油纸包拴着一根麻绳,就已系好递出。
素馅包子终于开张,盖子掀开就干脆没再盖。见前面有‘勇士’已买,后面的人排到时,不用乔安娜多推荐,自然而然的就会对着素馅包子频频看去。
素馅包子和鲜肉包子从表面看,白嫩面皮并无不同,只是形状上有所差异。一个浑圆、一个扁圆。
“给我来三个鲜肉包子,”这次排到的顾客有些犹豫,见乔安娜要去夹第三个鲜肉包子的时候,又快速制止,改了口:“给我来两个鲜肉包子,一个素馅包子吧。”
刚刚小老板给那位冒险者介绍的时候,这人也有听到,虽然不知道韭菜是什么蔬菜,但鸡蛋他是吃过的,确实如小老板所说,虽然不是肉类,但营养也算丰富。
平时吃牛排还要配蔬菜沙拉,这次吃鲜肉包子,搭配一个素馅包子,也算同理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又带了些尝试心里和好奇,这人拎着两个鲜肉包子和一个素馅包子离开。
人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其实都是有从众心里的。听说这里有家早餐铺的鲜肉包子好吃,大家就都来排队;一开始见前面人都不买新品素馅包子,后面的人就也只买鲜肉包子。但一旦见有人买,就会将内心对新品的好奇引到顶点。
之后,几乎每一位购买鲜肉包子的食客,都会选择分出来一个的肚量匀给素馅包子,美其名曰:营养均衡。实则是为自己的从众和好奇买单。
也正是因为这样,今天买到鲜肉包子的食客数量,比乔安娜预计的要多了一些。
最后一个鲜肉包子的蒸屉被收到餐车下面,乔安娜遗憾的对下一个顾客宣布:“不好意思,今天的鲜肉包子卖完了,您要不尝一尝素馅包子?”
这人是小镇居民,巧的是,他还是修斯克家的邻居,昨晚饭后散步路过邻居家,偶然听到那家人聊天说到‘素馅包子、好吃’之类的字眼。
他本是奔着鲜肉包子而来,但鲜肉包子已经售完,不买些什么回去,似乎对不起他一大早起床来排的这一小时长队。买的话,素馅包子又是新品,万一不好吃怎么办?
犹豫片刻,这人还是下定决心,买了两个素馅包子打包回家吃。
一来他想着素馅包子和鲜肉包子都是出自同一店家之手,虽然馅料不同,但如果鲜肉包子好吃,那素馅包子的味道应该不至于难以下咽。
二来嘛,就是这素馅包子价格只有鲜肉包子的一半,只要5铜币,如若买来不好吃,就当自己买了两个难以下咽的黑面包,下次不会再‘上当受骗’罢了。
算起来,同样都是5铜币一个的支出,如若素馅包子和黑麦面包一样难吃,好歹也吃的是白面粉制作的面食,松松软软,不至于割嗓子。
抱着他这样心态的人不在少数,素馅包子以缓慢的速度售卖着。
也有后面排队的食客听说鲜肉包子卖没,第一反应是想让店主继续做:“小老板,你看我们都排队这么久了,也不差再等一会儿,您也不能有生意不做不是?就给我们再蒸一些来吧?”
对此,乔安娜一律十动然拒,任你软磨硬泡,我自岿然不动。被问得实在不耐烦时,就积极推荐素馅包子,那人也就会嫌弃离去。
一个、两个的卖着,待到九点多太阳完全升起后,素馅包子终于售空。
施展着‘漂浮术’,运着餐车等物,乔安娜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有‘烹饪’技艺在手,制作两种包子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随着早餐铺的食客越来越多,制作的包子数量增加,售卖的时间也随之增加。
打开背包,看着今天20屉鲜肉包子和5屉素馅包子带来的收入,乔安娜觉得,是时候雇一个人来店里帮忙了。
到时候,她只负责后厨制作包子,前面餐车雇一个人专门售卖,想必能轻松不少。
想到就做,乔安娜很快写出一份招工公告,贴在了门板外面,方便行人路过一眼就能看到。
*
格林小镇通往主城的大道上,一队魔法学院的学生正坐在车中赶路。
他们都是刚刚从迷雾森林中历练出来,在格林小镇休息了一晚上后,就启程回城。
马车晃晃悠悠,让人昏昏欲睡。
又是一个点头后,小队其中的成员捂着坐睡引起酸疼的脖子:“在马车里坐三天才能到学院,我怕到了的时候我脖子都要断掉。”
“知足吧,三天已经很快了,再说了,我们吃饭时间还是可以原地休息,下车出去缓一缓的。”
“哎呀,说到吃饭,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咱们要不要吃些饭,下车透透气再继续赶路?”
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全员赞同。他们不一定是真的饿了,但是是真的想下马车透气了。
一队人停在路边,在路边草地中找了块干净空地,铺上餐桌布,拿出一早准备好在路上吃的干粮。
“咦,托恩,你这个油纸里面包的是什么呀?”
托恩正是早上在乔安娜的早餐铺,询问素馅包子是否有肉,并第一个购买素馅包子的食客。
听到同伴的问题,托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打开油纸包。
油纸包打开,里面白嫩嫩的包子露出来,看的小对几人惊讶不已,“这是……鲜肉包子?”
他们昨天中午从迷雾森林出来回到格林小镇,住宿的时候,正听到旅馆内有两个小队的人在互相攀比炫耀着什么,大概内容是‘鲜肉包子好吃’、‘我吃到鲜肉包子’了之类的,往那边看去,大家把‘鲜肉包子’四个字,以及它的模样记在了脑海里。
此时,托恩手中拿着的食物,从外形到颜色,都和昨天在旅馆内看到的‘鲜肉包子’一样。
托恩没回答同伴的话,而是把一个没打开的纸包递给了队伍里唯二的女生之一:“琪琪,这是给你带的。”
‘琪琪’愣了下,看着油纸包里让人很有食欲的‘鲜肉包子’,抿了抿嘴,有些犹豫。
琪琪身边的女孩见她犹豫,知道她不忍拒绝托恩又不敢吃肉,左右为难,只好出面解释:“托恩你忘记啦,琪琪现在不能吃肉。”
琪琪在减肥,不能吃肉,这这件事只有她身边的女生和托恩知道。
托恩赶紧解释:“这个叫素馅包子,我特意问过老板,里面蔬菜和鸡蛋制作的馅料,营养丰富,不会增……没有肉。”
托恩说到一半及时刹车,好险把‘不会增重’的话说出来,差点让全队知道琪琪在减肥的事情。
听说是素馅的,琪琪抿着的嘴翘起微笑的弧度,很高兴托恩能记得她的这些事情,并细心询问老板。
接过油纸包,琪琪羞涩道谢:“谢谢你。”
托恩也有些羞涩,“小事情啦。”
队里早就看出两个人之间互有情愫,只等回学校考核成绩合格,升上一个年级后,两个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有人吹了声口哨,大家稍微起了下哄,就开始埋头吃饭。
琪琪小口咬下素馅包子,一口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格林小镇也曾吃过夹肉汉堡,虽然比黑麦面包好吃,但面饼仍有发酵的酸涩味,而这种味道,在素馅包子上完全照不出来。
软软的面皮嚼在嘴里,因着是心上人送的,所以分外香甜。素馅的蔬菜是从未吃过的味道和口感,微微有些辛辣,但因为有鸡蛋的混合,又不是那么刺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好吃。
在她的另一边,同样吃下素馅包子的托恩也瞪起了眼睛,看向琪琪。
两个人的视线汇聚到一块,又飞快移开,吃着同样的食物,嘴里香,心里甜,仿佛一上午坐车的劳累都散了去。
感受到身体里涌上来的力气,托恩不禁沉思: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