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作为本场的开门红以及第一个A,童倦回到座位后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童倦你好,和我握握手吧。”

“对啊,握个手吧,传递一下好运。”

“是啊是啊,要不然大家一起握也行。”

童倦:???

这不太好吧?

他的手一下子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哪放,有些惊慌地摆了摆,“你们肯定都是A,真的,相信我。”

虽然他的运气一直都不怎么好,说的话也从来没有应验过,但他……还是想说。

“加油!”童倦在半空中乱划的手最终握成了拳头,元气满满地为其他人打气。

小拳头粉粉的,童倦那双大眼睛也因为格外真挚的神情而亮晶晶的,把周围的练习生看愣了。

趁他们愣神的功夫,童倦立刻溜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钟亦已经站起了起来,做好准备迎接童倦了。

童倦看钟亦站了起来,体贴地问道:“要换位置吗?”

裴斯然一把把钟亦按了下去,然后看向童倦,金色的头发跟着一起抖了一下,“不换,你坐吧。”

一开口是低沉的烟嗓。

“好吧。”童倦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坐到了裴斯然旁边。

对于裴斯然这样看起来就不怎么好说话的人,他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一害怕他就会胡思乱想,可想着想着他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现在是高度文明的21世纪,他和裴斯然都是男的,他为什么要怕呢?

想着想着,童倦立刻挺直了腰板。

裴斯然觉得那种若有似无的水蜜桃的香气好像又出现了,刚才他一坐下就闻到了淡淡的水蜜桃的味道,他还以为是工作人员在后排放的香氛,没想到童倦上台之后就再也没闻到,而现在童倦回来了,他就又闻到了。

原来还有人喜欢水蜜桃味的香水。裴斯然在心里默默感叹,别说,还挺好闻。

“童倦童倦。”钟亦是闲不住的性格,尤其是旁边隔了个人坐着的又是他很喜欢的童倦,嘴巴更是停不下来,“你感觉怎么样啊?那个光晃眼睛吗?话筒收音好吗?音乐有延迟吗?”

童倦一听到自己名字就把头转了过去,为了听清钟亦的话,还往那边凑了凑。

他一凑过来,那股水蜜桃的香气就更浓了,裴斯然还没来得及脸红,另一边的钟亦就在他耳边开始喋喋不休,他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保持微笑问道:“需要我跟你们换个座吗?”

钟亦:“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裴斯然深吸口气,一本正经地道:“表演开始了,不要交头接耳。”

“哦。”童倦立刻坐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看着正前方的舞台。

钟亦:很难不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裴斯然也正襟危坐,看向前方:“真不错。”

钟亦:……才响了三个拍子你怎么感觉出来不错的?

三十名练习生里很少有像童倦这样自己一个人来的,大部分都是同公司的三四个人组成一个组合,连五个人以上的组合都没有。

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选秀节目,各个公司派来的练习生显得很重要但又不那么重要。城南集团虽然很有钱,但拨给节目组的钱不是太多,这些钱大部分用在了导师的出场费以及歌曲的版权费上,剩下的钱还要兼顾食堂宿舍练习室环境,放在练习生身上的少之又少,好在还没到需要他们这群穷光蛋倒贴钱的份上。

培养一个明星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而明星出道之后能不能把这些钱赚回来都是未知数。所以这次节目,小公司派了最优秀的练习生,大公司派了还看得过去的,但也只是看得过去而已。

童倦拿下整场首个A之后,后面的人却并没有延续这个好运,刚才那些抢着要和童倦握手的人进入了B班和C班,甚至就在刚刚,连F班的选手也有了。

还没上场的练习生们这才意识到童倦那样轻松就拿了A,不是因为老师们不严格,而是因为他实力强。

“这么严格吗?”钟亦小声嘟囔了句。

上一组表演已经结束,练习生们回到了座位上,大屏幕上的扭蛋机又动了起来。

裴斯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我觉得快到我们了。”

“不会吧?”钟亦盯着屏幕道。

下一秒,扭蛋机下面就咕噜出一个蛋,鼠标点了一下后,蛋壳从中间裂开,跳出了四个熟悉的大字,鱼枫娱乐。

“你这嘴开光了吧?”初方安无语地看了裴斯然一眼。

“走吧。”裴斯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裤子,转身准备下去了。

童倦再次举起了小拳头,小声对着三个人道:“加油!”

三个人之中,裴斯然顶着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最为耀眼,偏偏他个子又高,站到舞台上后优越的五官和独特的气质简直让人移不开视线。

初方安和裴斯然差不多高,只不过他的五官没有裴斯然惊艳,单眼皮薄嘴唇,和他本人不争不抢人淡如菊的气质非常符合。

钟亦比两个人都矮上三四厘米,耳朵不知道打了几个耳洞,戴了一堆饰品,跟着他的动作甩来甩去,时不时会打到肉乎乎的脸颊。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时就非常能感受到年龄的差距,虽然初方安只比裴斯然钟亦大了一岁,但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各自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黑色的外套,拿好话筒后按照练习时的站位站好。

导师们看到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了,半个多小时过去,还没有一个能像童倦那样让他们眼前一亮的表演。原本以为童倦是开了个好头,没想到却是开了个盲盒。只不过只有童倦是隐藏款,其他人都是基础款。

因此等到导师们看到这三个人的时候已经没什么期待了,俞任那张帅气的脸上只有礼貌的微笑:“准备好了的话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音乐声响起,是一首经典的老歌,但却是经过改编的。

第一个开口的是裴斯然,他的声音是和长相不太相符的烟酒嗓。他没有说激烈的rap,而是跟着节奏缓慢而有力地唱起了歌,低沉的嗓音唱着甜蜜的歌词,好像酒心巧克力。

原本有些困倦的导师们立刻精神了起来,凌婉喝了口水,有些惊喜地看着裴斯然,“这真是个好苗子。”

dance导师叶长新盯着裴斯然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努力地回想着自己二十多年来的记忆,“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谁?”凌婉好奇地问。

“黄头发那个,裴斯然。”

“裴斯然……”凌婉低头翻起了裴斯然的简历,“他在海外训练过,说不定你们还真的认识。”

“海外?”叶长新也低头翻找着裴斯然的简历,然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怪不得觉得眼熟,我在海外进修的时候,他还上过我的课呢。”

“哇,老熟人了。”李怜娜也加入到了聊天中,“那他的实力有进步吗?”

“应该有吧。”叶长新道,“舞蹈还没出来,再看看。”

裴斯然倒没有像叶长新一样回忆起两人的初见,那时候的叶长新还没有现在的气质,又是用的英文名,裴斯然根本就不知道那时给他上课的老师里面有叶长新这个人。

不过就算他发现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他太久没站上舞台,太久没站到摄像机面前了,在听到音响放出自己的声音后,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抑制不住地沸腾起来。

他四岁的时候演了人生第一部电视剧,十二岁的时候成为了娱乐公司的练习生,十三岁的时候孤身一人去到海外,经历了许多种人生,可他现在才幡然醒悟,原来只有站在舞台上才算是活过,才算是人生。

裴斯然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整个人从100%的活力值变成了120%,金色的头发散发着耀眼的光,连旁边的钟亦和初方安都趁着走位的功夫频频朝他看过去。

这人怎么回事?一上台就开屏?

三分钟的舞台说短不短,说长也算不上长,endingpose的时候裴斯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演播厅里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童倦还沉浸在三个人的表演当中,硬是被掌声拍回了神,立刻举起手拍了起来,只是脑子还不甚清明,一下子使大了劲,把手拍疼了。

“啪”的一声在掌声中间显得有些突出,掌心的软肉还带着针扎似的麻酥感,童倦立刻顿住了,甩了甩手,努力地缩小自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其他人都没发现,倒是站在台上的裴斯然把童倦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台下的座位都是满满的,只有童倦那块缺了个口,他又是一个人坐在那,看起来非常明显,一瞥就瞥到了。

笨手笨脚,还挺可爱的。

“你们的表演真的提神醒脑,瞬间我们就不困了。”俞任率先开口说道,“很不错,我很喜欢。”

“小裴你好,”叶长新跟着开口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裴斯然没反应过来:“嗯?”

“在海外的时候。”叶长新提示道,“我给你上过课。”

“原来是叶老师。”裴斯然有了那么点印象,但也很是渺茫,不过他也顺着叶长新的话说了下去,“看来我是命中注定要做叶老师的学生了。”

叶长新笑了笑,“这回一定让你出师。”

“刚才你们表演的时候我们几位导师就已经交流过意见了。”李怜娜说,“你们的表演非常完美,真的,从各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

“团队之间的配合非常好,给我们一种,嗯,你们是一个组合而不是三个练习生的感觉,这一点我觉得很难得。”凌婉说道,“至于两位同学的rap,很棒,我觉得完全可以是A的程度。”

“所以导师们最终给出的等级是,裴斯然,初方安,A。”

“钟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