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红彤彤的太阳,从天际渐渐落了下去。暮色渐渐围上,一缕霞色将天边的白?色云朵涂成了那?么五彩斑斓的颜色。

长长的银杏大道上,宽无人烟。唯有被冬风吹落的金黄色的银杏叶子,厚厚地?铺了一地?。小姑娘顽皮的小白?鞋就这么一溜烟地?跑过去,黄澄澄的银杏叶子被她的脚步倏起带起,好像刮了一场小小的黄金小旋风。

南音咯咯咯地?笑声。

笑声特别的清脆,好像冰凉凉的玉石轻敲在瓷风铃上的声音,叮咚动听。

沈夕走在她的身后。

看着她就这么欢脱地?一路跑过去。甚至在听到她清脆的笑声时,他有些意外地?微怔了怔。

这笑声,好熟悉。

他似乎在何处听过?又似乎总在午夜梦中回?响?

沈夕垂眸分辨,前面已经跑了很远的南音又咚咚咚地?带着小旋风刮回?来:“沈大人,你快点嘛!你快跟着我跑过去,那?些叶子就会跟着我们一起飞起来!”

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抓住沈夕的衣角蹦蹦跳跳。

南音实在是太高?兴了!太太高?兴了!她二十一年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哪一天是这么爽,这么欢脱,这么高?兴的!虽然她曾因为被龙翱翔甩了,又被包子铺大妈整,又被小南骂,又被小东排挤,但?是,当她听了沈大人笃定的话,伸手抄起那?厚厚地?一叠钞票,把它全部洒到天空中的时候!

太爽了!

实在实在是太爽了!整天被佟晓晓那?些有钱的富二代看不?起,现在拿钱砸她们的感觉,实在实在太爽了!

沈夕看着她跑得有点红彤彤的脸,问:“这么高?兴?”

“对?呀!”南音又笑得咯咯的,“你有没有看到,我拿钱砸他们的时候,任天野和?佟晓晓的表情!哈哈哈哈,他们肯定想不?到,我是一个这么视金钱如粪土的美貌姑娘!而且,我想他们现在肯定趴在地?上捡钱呢,那?二十万的现金,足够他们捡到天黑了哈哈哈哈!”

小姑娘笑得由内到外的无敌爽快。

沈夕反问她:“不?后悔吗?二十万。”

南音听这句话,到怔了一怔:“嗯……刚刚下公交的时候,有一丁丁点儿后悔……但?是,现在完全不?后悔了。反正我打一开始,也没有打算要拿他们的钱;而且就算我们赢了,拿了钱也还是会被他们看不?起。虽然我的工作很普通,我的薪水也很少?,但?是我用我的双手赚钱吃饭,我特别开心特别踏实!”

“是吗?”沈夕听她的话,微微挑了挑眉。

“好吧,本来还想送你件礼物?,现在……算了。”沈大人扫了小南音一眼,故意把双手背在后,慢慢地?往前面的地?铁站走去。

南音哪里肯放过他,一下子蹦上来:“礼物??什?么礼物??沈大人你还有什?么从大明带来的好东西没有给我?沈大人……沈大人……”

她扯着他的袖子撒娇。

沈夕停住脚步。

看她一眼,然后忽然拉开他上衣外套的拉链,从贴着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来。他把那?信封,递到南音的手上。

南音好奇了,扒开袋子:“咦,这是什?么?这么厚这么宽这么重……”

沈夕抿唇:“养你。”

???!!!

南音扒开那?厚厚的纸信封,几乎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她猜了几遍信封里会装了什?么,也许是大明朝的化妆刷眉黛石之类的小玩意儿,她万万没有想到,一拉开纸信封,里面居然露出特别厚重的红红的一大叠——人民币!

南音瞬间呆住。怔怔地?望着那?些钱。

接着,唇角开始往下拉,唇线开始往下撇,她一张嘴巴就开始哭了:“沈大人……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仗着自己功夫好,就……就偷电瓶车养我?偷,偷东西是犯法的……盗卖电瓶车也是犯法的啊沈大人……”

嗯?嗯??嗯??

站在南音身边的沈夕有点一头雾水,他恍然记得他旗下的小旗官在送姑娘银子,向?人家说了句“我养你”的时候,那?姑娘欢喜得都快上天了;怎么换到现在了,他也给了一把现代的银子,怎么偏偏这小姑娘居然就咧嘴哭起来了?

什?么叫“偷电瓶车”养她?他何时凭自己的功夫偷东西了?还盗……卖?

沈夕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弄明白?她的意思。

沈夕:“我是卖了点东西,不?过,是卖了我腰带上的玉片。”

诶?

耳朵尖的南音还挂着眼泪珠儿,一瞬间抬起头:“你卖了,你的腰带?飞鱼服上的吗?”

沈夕点头:“我的飞鱼服是御赐的,那?腰带也是宫中尚衣监所督造,所以玉片皆是和?田玉中的上品。我今日不?过随意逛逛,见了家古玩店,问他收不?收玉片,他见了我那?玉,连价也没还,便把这些都给了我了。”

“啊!”南音惊叫一声:“那?你是把所有的玉腰带片都卖给他们了?”

“一片。”

“一片就……”

沈夕轻笑:“二十万。”

啊!啊啊!南音抱着怀里的那?些红彤彤的钞票,真的差点要失声尖叫起来了。沈大人简直全身都是宝啊,小小的一片玉带片,就值二十万!那?如果再把沈大人的荷包、肩甲、飞鱼服,绣春刀全扒光了卖掉……

南音宝宝这颗活脱脱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差点就要脑补出“光溜溜的沈大人”和?“数钞票的小南音”的快活画面了!

沈夕看着面前小姑娘骨碌碌乱转的大眼睛,就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忍不?住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抬手,一个“粟子”就砰地?一小声,爆在南音光溜溜的小额头上。

南音被弹得啊地?一声惨叫,捂住额头抬头看他:“沈、大、人!”

她扬着小脸,又是那?双圆溜溜动人的大眼睛。

沈夕低头望着她,声音如流水一般缓缓淌动:“以后,只去做让你快乐的事?,永远都不?要再做让你为难的工作。钱的事?,交给我。”

啊……啊……

沈大人,沈大人在说什?么?怎么,怎么突然说了这样动情的话?而且还说把钱的事?都交给他,为什?么好像……好像“我养你一生一世”这种变相的表白??可是,可是她跟沈大人……明明……没有……

但?是,沈大人的话,还是像一股暖流,那?么暖暖地?灌进了她的心底。以后只做让她快乐的事?,永远都不?再做让她为难的工作……如果将来有男孩子向?她告白?的话,她不?想听什?么“我喜欢你”“我爱你”,她只愿意把这样的话,听上一百遍!

沈夕望着她的眼睛:“记住了吗?”

南音梦呓般地?答:“……记住了。”

风吹起地?上黄澄澄的银杏叶,一片唯美的金黄……

-

有了沈大人的一片玉片,南音不?仅顺利地?填上了欠舒展姐姐的房租钱,还痛痛快快地?请舒展姐和?蒋一柏吃了一顿老北京大铜锅的大餐。蒋一柏挺意外的,但?是还是按时赴约,并且把懂事?的南音好好地?夸了一遍。舒展差点用眼睛把得意的小南音从头刮到脚,但?是一转头在蒋一柏的面前,又是一副各种温柔大美人的模样。

南音笑得筷子都掉到地?上。

沈夕默默给她换了一副。

到是临分开时,蒋一柏叮嘱南音找时间帮沈夕看看他肩上的伤,伤口好恢复,但?烧伤的伤痕应该很难褪掉。

南音这才?想起来,这一段时间她忙着赚钱、拍视频、做跟妆,都忘记帮沈大人好好查看一下肩上的伤。所以挑了一个舒展上班后的工作日,南音抱着她自己特别整理好的小药箱,咚咚咚地?跑到客厅里来。

沈夕又在逗弄胖万历,已经被喂的毛光水滑的胖橘猫格外惬意地?躺在他的膝头,享用着来自四百年前大帅哥的全身按摩。

南音敲敲万历的脑袋,用讨好的语气:“皇爷爷,你挪挪?”

胖万历咻地?一声扭过头,呲牙咧嘴地?敌对?地?瞪着她。

南音瞬间举手:“我就帮沈大人看看伤,你想咬我也换一天。”

胖万历像是听懂了她的话,气哼哼地?朝她咕噜了两声,喵地?一下跳下沈夕的膝头走了。

哼,算你识相。再不?走我就也给你一针!南音脸上笑嘻嘻,内里小心机。

沈夕到是迭眉看了看她的药箱,说了一句:“不?必看了。”

“为什?么?”南音有点奇怪的:“虽然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但?是蒋院长和?我说了,还是要看看你伤口的情况,如果没有感染还好说,万一烧伤的伤口感染红肿了,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

沈夕望了她一眼。

南音不?解。

沈夕又看了她一眼。

南音宝宝歪歪脑袋,沈大人这是几个意思?

当沈夕终于垂眸拉开身上外套的拉链时,南音突然明白?了!

沈大人,在害羞嘛!

哎哟我去。明明是征战沙场,一把绣春刀走遍天下的大明锦衣卫大人好吗?居然也会有在她小小护理生面前害羞的时候?不?过看着沈大人满脸羞涩,迟迟不?愿意拉开衣服的表情,她还真的差点在心底里笑翻了。

南音连忙从药箱里拿出无菌口罩戴上:“沈大人,我现在是护士,你要把我当成像蒋院长一样的人!来,衣服脱掉!”

小姑娘正正经经地?戴好无菌手套,铺好无菌操作纱布,认真进入工作状态。

沈夕也终于没再不?好意思,他侧转过身,将自己的外套和?里衣,一起脱掉。

男人宽阔而肌理分明的脊背,再一次出现在南音的眼前。

宋南音一瞬间鼻尖儿一酸,差点眼泪又再一次冲进她的眼眶。

沈夕肩膊宽阔,因多年的习武训练,他的脊背肌理分明。再加上上次因为烧伤,蒋一柏在给他做手术时,便剪短了他的长发,所以当他将外套和?贴身的T完全脱下时,便清晰无余地?展露出他所有的肩膊。

可是明明应该那?么漂亮、那?么有安全感的男人宽厚的脊背,却横躺着许许多多,新的旧的,新伤旧痕。甚至因为这次的烧伤太过巨大,新伤又迭上了旧伤,让他的脊背看起来那?样的令人心酸而触目惊心。

南音戴着无菌的手套,却几乎不?敢去碰他的背。

她只怕自己的手指尖擦到他的伤处,一不?小心,就弄疼了他。

沈夕没有感觉到身后小姑娘的动作,略略侧了一下脸:“怎么了?伤,重了?”

“没,没有。”南音连忙凑过去,口罩后的声音略带了一点点鼻音:“这次的烧伤恢复得还好,看来蒋院长给你用的抗生素和?生肌药都非常管用。”

小姑娘的手指,轻轻抚过他长长的伤痕之侧。

柔软得像是小猫咪的肉肉手般的指尖,直接触到沈夕的背上。

有种,特别奇异的感觉。

像是突然有人在他的背后,轻轻抚到他的心脏一般。沈夕只是静静地?坐着,却能听到自己胸膛里的心脏,扑嗵扑嗵的跳跃。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也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踏实地?把脊背暴露给其他人。

对?于他这种行走在刀尖上,做得向?来都是杀人辑拿,随时都可能没命的锦衣卫来说,将脊背暴露给其他人,其实就等于已经把自己的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沈夕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只觉得她的小手那?么细细的,轻轻地?,抚摸着他。

忽然,她的指尖一不?小心触到了他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沈夕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啊,疼吗?”南音立刻感觉到,连忙:“这里还没有愈合,我再帮你清理一下,然后再涂点促进肌肤再生的药……”

她着急地?立刻就拿起药水,给他清理创面,消毒和?上药。

“我背上的旧伤,大部分是在我十六岁之前留下的。”沈夕没有回?头,却忽然低低地?开口了。“那?时,我刚刚进了骆家,尚是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养父将我抱进养母的正房,告诉我以后随义兄一起长大。”

“我那?时还小,却清晰地?记得养母看我的第一眼眼神?——居高?临下,和?特别厌恶的一眼……我想,她应该是十分讨厌我的。因为我虽然和?义兄一样,被称作骆家的少?爷,但?是义兄和?养母睡在东暖阁,我却自幼就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北后厢。”

沈夕静静地?说起自己的童年,没有抱怨,也没有仇恨,声音淡淡的,像水一样淌过。

“我从四五岁就自己照顾自己,从六岁上下就开始陪伴义兄;他的衣食住行,他的习武功课,都是我一路陪伴的。我知道养母十分不?喜欢看到我,于是我就极少?在正屋出现。我天不?亮就在门檐下等义兄起床,直到义兄晚上睡下了,我才?能回?房。”

“春日里我还能伴燕归暖,冬日里,我就只能数九看冰。”

“有一年冬日,我便因为在正屋檐下站得太久,得了非常严重的风寒,养母恐我会感染义兄,把我一个人锁在北厢,只丢了一壶红姜水,要我自生自灭。那?时我想,我一定应该死了……但?是没想到,阎罗王不?收我,我竟只靠着那?一壶红姜水,熬过了高?烧不?退的深夜。”

南音坐在他的身后,一刹那?眼泪都快要掉出来。

天啊,她真的不?敢想像,他到底是经历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生,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童年!

“后来因为那?场病,我便开始习武。可是养父并不?允许我练武,因为在世袭锦衣卫的骆家,只能有一人继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养父认定是义兄,而绝不?会是我。我因此?夜间偷偷习武,白?日瞌睡。却没想到被义兄抓到,训练之中他一刀几乎刺瞎了我的眼睛。”

南音震惊。

这才?想起他眼角之下,那?仿若泪痕一般的深深疤痕,原来竟是被他手足一样的义兄所伤!

“养父母没有因此?责怪义兄,养父反而因我习武,将我吊起来狠狠地?鞭打了一番。从此?,我更加不?敢在养父义兄面前露出半点会武功的痕迹,直到十六岁那?年,遇到天启陛下登位,朝廷广诏锦衣卫,我偷偷一个人冒死去参加了招试,几乎受尽了折磨,才?九死一生地?过了关。”

“所以,除了那?些骆家给我留下的鞭伤,更多的刀伤,是我在参加招试时,在后来进了北镇抚司后执行公务时,留下的。”

沈夕说完自己的故事?,转过头来。

“我并不?怕受伤,也不?怕死。”沈夕看向?戴了口罩的小姑娘,“我怕的,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来到这世上,最?后,我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南音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湿嗒嗒的滑落在她脸上的大口罩上,洇洇地?湿了一大片。

南音有点激动地?上前一把抓住沈夕的手:“不?会的,沈大人,你以后还有我……我,我以后都会帮你治伤……不?对?不?对?,你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我会陪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小姑娘说得那?么心急,那?么急切,握住他手背的小手也那?么急切地?把他握紧再握紧。

沈夕忽然觉得心脏就被缓缓地?注满了。

如果以前,他的心还是空的,但?是自从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和?这个软绵绵的小姑娘相遇之后,他竟觉得自己一直空落落的心,就这样被一点一滴,一分一毫的填满了……

他第一次有了,人间真好的感觉。

第一次有了,原来我也想好好活下去的感受……

沈夕微微敛眉,抬起手。

轻轻地?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尖……

-

沈夕的伤,渐渐好起来了。

南音和?沈夕的相处,也因为那?一次沈大人敞开的心门,倏然拉近了很多。南音每天都觉得过得美滋滋的,除了继续在彩妆品牌做柜台,她还继续拍自己的“见不?得人”的美妆视频,虽然她的妆面还是画得像小鬼宝宝一样。

这天南音真是心血来潮,翻出了一盒她买了好久的橘色系妆盒。据谭经理跟她讲,今年秋冬就流行这种暖色嘛,于是南音宝宝心情格外好地?决定给自己画一张“南瓜妆”。

于是她趴在客厅的小矮几上,对?着双面镜酱酱酱、酿酿酿,捣鼓了足足一个小时。

沈夕陪胖万历在阳台上好好晒了一个大早晨的太阳,一人一猫才?刚刚踱回?大客厅。

正好画完妆面的南音抬头笑嘻嘻:“沈大人,快来看看我今天的妆面好不?好看?”

沈大人脚步一停。

告辞了!

沈夕转头就要走。

怀里的胖万历却第一次从沈夕的怀里挣扎下来,咚地?一下跑到南音的面前,很是瞪着它圆溜溜的猫眼睛,很是不?认识般地?朝着南音死命地?打量了又打量。最?后大圆眼睛恍然大悟:哦,原来还是那?个傻子。

南音差点呕吐血了!

你们——你和?你——你们到底都什?么表情和?眼神?儿啊,她只不?过是化了个南瓜妆,又不?是把自己变成了南瓜!你们实在太过份了,实名举报了!

南音气嘟嘟地?对?着双面镜:“哼,你们不?懂,这是今年秋冬季最?流行的妆面,说不?定我这次的视频一发上去,直接就人气爆棚了!到时候我才?真的是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颠峰呢我!”

沈夕一听到她开始胡说八道就想笑。

在他将近二十六年的长长的人生中,实在是从来没有见过再比南音更搞笑,更可爱的小姑娘了……

可是没想到,南音一边收拾自己的南瓜妆面,一边打开自己的B站号,一不?小心就被吓了个一抖。

“咦?不?是吧?不?是不?是吧?”南音怪怪地?对?着自己的B站号,有点不?能相信地?刷了一遍,又刷了一遍!“妈呀,我才?五天没上线,居然我都有两万粉了?!!”

B站“美音”播主号下面,粉丝:20159!弹幕:8766!留言:1002!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我错过了一个亿?

完全吓呆的南音惊慌失措地?翻自己的小平板,终于在打开的视频中,看到粉丝们狂热地?刷在下面的留言:

【小姐姐我在别的视频中看到你了!小姐姐你骑马的样子好帅啊!不?过小哥哥更帅!】

【小姐姐你的妆化的emmm……你男朋友我更有兴趣一点,小姐姐互粉吧?】

【十分钟,我要骑马帅哥的所有资料!快!】

【交出你的男朋友,不?杀!】

哈?哈哈??

男朋友?骑马的帅哥?粉她只为了什?么……交出小哥哥的资料?

南音目瞪口呆,这才?在粉丝留言的下方,发现她们留下的视频地?址,一点击过去,就发现居然是她和?沈夕那?天在跑马俱乐部,与任天野佟晓晓最?后一场跑马射箭比赛拍下的视频了!

视频封面居然就是他们两人在夕阳下跃马腾飞弯弓搭射的一瞬!

妈也,剪影美得好像一幅画。

南音宝宝捧心,自己都快要爱上自己了。

沈夕看到她一脸陶醉,有点奇怪了。

他侧身过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南音眼急手快,一把盖住自己的小平板电脑。

她才?不?想让沈大大看到那?些留言的小粉丝,她们一个个都对?他虎视眈眈,不?知怎么想办法把他捞走呢。不?行,她绝不?能让那?些小姑娘看到她的沈大人,谁也别想把她四百年前的大帅哥抢走!

南音一脸紧张地?护着自己的小平板,小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就立刻补出了八百里。

谁知,就是她这么紧张地?一扑,一不?小心手指头尖就戳到了直播频道。

一条正在现场直播的小新闻一下子就弹了出来。拿着手机的播主特别紧张的声音报播道:“特别注意!特别注意!西城区西城医院急救中心,一个刚刚被送来的无身份流浪汉,在医院里持刀劫持了一名护士,医院保安已经全部出动,公安特警也即将赶来!特别危险,大家注意避开!”

突然听到这条消息,南音一惊。

沈夕也有些意外。

两人几乎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向?着平板电脑上的直播画面看了过来!果然——

作者有话要说:猜,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