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一趟纽约。”托尼说。

“不行！”奥利弗立刻提出了反对,“托尼，你?现在这张脸只要出现在美国的大街上，我敢保证,不出十分?钟就会被人传上推特,无数杀手和特工都?会盯上你?。”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瓶颈,除了去纽约寻找新的线索,我找不到第二条办法了,”小胡子富豪坚持道,“很显然?,这里的斯塔克在绝境病毒的研制上使用了RNA加密手段,短时?间内我根本没办法提取出需要的遗传密码，所以导致了实验中可控细胞凋亡的编码RNA出现非定向变异……”

“说人话。”奥利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托尼瞪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道：“好吧,简而言之?就是，如果没有更多的实验样本,我没法破解它。我想要制作出解药你?懂吗？绝境病毒应该是一种疫苗，它能够使断肢重生，使人重获光明?,而非受到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操控的赚钱工具。”

虽然?托尼已经说的很全面了,但?出于?对他安全的考虑，奥利弗还是对这件事?报以反对态度。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旁的布鲁斯。

蝙蝠侠沉思片刻,道：“我赞同斯塔克的提议。”

“Why？”和托尼得意?洋洋的“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同时?响起的，是奥利弗紧皱着眉头的疑问,“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蝙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你?启发了我，”布鲁斯道,“还记得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什么？”

“只要斯塔克这张脸出现在美国的大街上，不出十分?钟就会被人传上推特。”

蝙蝠侠扯了扯嘴角，在奥利弗惊悚的视线中，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笑容的弧度。

“——所以，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来做些事?情呢？”

三天后?。

“陆地人居然?会主动联系我们，真稀奇。”亚瑟·库瑞拧着眉毛说道。

他随手摆弄着手里的那个通讯器，表情有些暴躁，很显然?，即使海王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对于?这种高科技的用法也不太熟悉。

最后?他放弃了，干脆直接了当地问道：“你?的来意?是什么，斯塔克？”

托尼咳嗽一声，不答反问道：“我送去的那两支疫苗好用吗？”

亚瑟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没用。我不信任陆地人。”

但?事?实上，他已经挑选了一名士兵注射/过了，和斯塔克集团原先开发出来的、近乎于?神?迹一般的绝境病毒不同，这支疫苗的见效并没有那么快，但?却能潜移默化地提高自身的免疫力，加速伤口?愈合、淡化疤痕等等，简直比美容院还神?奇。

如果湄拉还在的话，他忍不住想，一定会吵着闹着想要注射它的。

托尼一眼就看出来他是在撒谎，他也不戳穿，只是说：“那我诚恳建议你?找人试一试。坦白说吧，这其实就是稀释版的绝境病毒，我知道你?们族中一直对我有所误解，觉得我是在用它操纵人类，所以与亚马逊约定不在战争中使用它。但?战争持续到今天，你?们遵守了约定，又获得了什么呢？战士们白白死去，重伤不治，作为他们的王，你?本有机会拯救他们的。”

“少花言巧语了，斯塔克！”亚瑟被激怒了，他攥紧拳头猛地砸在桌子上，低吼着威胁道，“我们亚特兰蒂斯不吃你?那一套！我们的士兵光荣战死，为了他们的荣耀——”

“活着，才更能见证荣耀。”托尼打断他，“实话告诉你?吧，戴安娜已经联系我好几次了，看来她比你?更珍惜自己子民的生命。”

亚瑟瞬间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他愤怒又不可思议地喃喃道：“那个女人，居然?，居然?……”

“关于?你?们以前的关系，我之?前也有所耳闻，”托尼摆出一脸“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劝诫道，“爱情使人盲目，不是吗？但?现在你?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战争可不是儿戏，亚瑟，我手头的疫苗数量可是有限的，如果你?不要的话，它们就只能用在亚马逊战士们的身上了。”

亚瑟冷冷地盯着他。

“你?威胁我。”他说。

“不，”小胡子富豪微笑起来，双手交叠，身体放松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良久的沉默。

“……开个价吧。”最后?，亚瑟还是妥协了。

“我不缺钱，”托尼回答，“所以我也不要钱，我只希望你?们能帮我做一件事?。”

“——一件对你?们来说轻而易举的小事?。”

亚瑟皱眉：“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我们帮了你?，你?却反悔不给货怎么办？”

托尼从容一笑：“我的斯塔克大厦就坐落在纽约，我知道你?们不会滥杀无辜，但?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直接砸了我的大厦，把?我从办公室里揪出来扔下去。”

亚瑟：“…………”

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但?海王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

…………

通讯被挂断了。

托尼长吁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我见过海王几次，”他心有余悸地说，“他原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里的亚瑟手上沾了很多条人命。”布鲁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亚瑟·库瑞了。”

奥利弗笑起来：“不过总算谈成了，皆大欢喜。蝙蝠侠，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他们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即使把?每天休息的时?间压缩到极致，也才制作出了五支原先世界的绝境病毒。奥利弗本以为蝙蝠侠会拿它作为和美国政/府谈判的筹码，没想到，布鲁斯却直接找上了目前仍处于?水火不容状态的亚马逊和亚特兰蒂斯，让托尼出面三言两语就搞定了他们。

“这就是典型的两头吃，”托尼点评道，“在斯塔克集团还开设军火部?门时?，最常用的戏码就是和中/东的交战双方同时?谈判，忽悠他们一起下单，然?后?赚得盆满钵满。但?是老蝙蝠，你?为什么对资本家?的套路这么熟练？”

他怀疑地盯着蝙蝠侠那一脸淡定的神?情，总觉得脑袋里的某根神?经在蠢蠢欲动地提醒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韦恩集团的产业有一小部?分?涉及到军/火。”布鲁斯淡定地回答。

刚从楼上下来的托马斯就听到了这一句，他沉下脸，狠狠瞪了布鲁斯一眼，然?后?板着一张死人脸对三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玛莎·韦恩。”

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的玛莎朝他们微微一笑，奥利弗睁大了双眼，朝她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玛莎阿姨。”

“奥利弗。”玛莎温和地冲他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托尼，“怎么不说话了，托尼？”

天地良心，活了几十年，托尼第一次面对人这么紧张。

他张了张嘴，说出的话都?不自觉地结巴起来：“玛，玛莎阿姨，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我以为你?已经……算了当我没说。”

他懊恼地鼓了一下腮帮子。

玛莎笑了起来，走过去，给这两个许久不见的孩子一个大大的拥抱，尽管他们早已长大成人，连个头都?超过了她。

“好久不见。”她真心诚意?地说。

被排除在外的布鲁斯站在托马斯的旁边，很淡定地望着这一幕，但?很显然?，他父亲看上去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我怎么不知道她这么喜欢奎恩家?和斯塔克家?的小子？”

他听到托马斯小声嘀咕道。

布鲁斯感觉一阵无语，他的父母破镜重圆之?后?，托马斯的状态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这个可悲的中年男人对玛莎看得实在是太紧了，紧到对接近她的一切雄性生物都?抱有强烈的警惕心。

……其中以布鲁斯为最。

但?在短暂的温情时?光后?，蝙蝠洞内很快又回到了之?前紧张备战的气氛，托尼在复盘他们和亚马逊人还有亚特兰蒂斯的谈判过程后?，很快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戴安娜和亚瑟都?非常警惕，他们要求我们交付保证金，并在过程中时?刻保持联系。但?按照‘我’的性格，就算是再大的单子也不可能全程跟进。”

“保证金的事?情我可以解决，”托马斯道，“这点不用担心。”

“那唯一的问题就是中间人了，”托尼说，“我们需要找到一个代理人，代替‘我’来处理这件事?情。他必须要足够随机应变，而且能够在谎言被戳破后?，承受得起亚马逊与亚特兰蒂斯人的联手报复……或许还要加上这个世界的斯塔克与美国政府。”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沉默。

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狠了，放眼全球，估计都?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我们不能牵扯无辜的人，”奥利弗说，“让我去吧。”

“不行。”布鲁斯立刻反对，“一旦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你?就完蛋了。奥利弗，他也是你?口?中的那些‘无辜的人’其中之?一。”

见他们都?陷入沉思，一直安静地听着几人讨论的玛莎忽然?开口?了。

她慢悠悠地提出了一个建议：“不如就让蝙蝠侠去怎么样？”

托马斯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妻子说的人并不是他，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

托尼眯起双眼，有些跃跃欲试地盯着布鲁斯：“认真的？说实话我还真没见过老蝙蝠头套下长什么样呢，我猜应该是张路人甲脸！”

奥利弗的表情也十分?期待，他甚至还环顾了一圈，想要看看蝙蝠洞内有没有相机——和自己的偶像的真身合照！卡尔肯定会羡慕死他的！

布鲁斯没搭理他们，因为他知道玛莎肯定还有话要说。

果然?，玛莎又继续说道：“我会易容术，我可以把?他打扮成这世界上不存在的人，这样也免去了很多麻烦不是吗？”

托尼和奥利弗同时?发出了失望的叹息声。

“借用一下你?的易容工具，托马斯。”玛莎对丈夫道。

“在楼上。我带你?去找……”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她婉拒道。

于?是她带着布鲁斯离开了蝙蝠洞，来到了韦恩大宅的厨房前。

“Mam？”布鲁斯有些疑惑地看着玛莎走进厨房里，卷起袖子，稍显生疏地忙碌起来，不知道她这是想干什么。

面粉和鸡蛋……应该不是易容必备的工具吧？

“我在做小甜饼，”玛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冲他笑了笑，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脸颊上沾了一小块面粉，“虽然?我的手艺可能不如阿福好，但?是应该也不赖。”

布鲁斯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告诉玛莎，其实，自己做梦都?想再尝一次她亲手做的小甜饼。

不过……

“你?刚才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说？”他好奇道，“我信任托尼和奥利弗，就像是信任你?和父亲一样，就算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也没关系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他们也不至于?到今天都?不知道，一直在暗中守护着哥谭的蝙蝠侠就是我儿子。”玛莎用责备的语气说道，“当然?，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我想帮你?尽量把?这个谎圆上。但?不得不说，你?父亲和那两个小子，真是蠢爆了。”

布鲁斯歪着脑袋看着她，笑了。

“其实也还好，”他心情很好，难得为托尼他们说了一句话，“只是我平时?瞒的比较严实而已。”

玛莎的回应是一声轻哼，很显然?，她对布鲁斯的辩解并不感冒。

“烤箱还要烤一会儿，”玛莎拍拍手上的面粉，满意?地直起身，“走吧，跟我去你?父亲的衣柜里选一套西装，你?穿起来肯定比他帅一百倍。”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并肩走在一起，树叶婆娑的影子投在墙上，今天的天气很好，好得几乎不像是哥谭。

布鲁斯有些恍惚地望着窗外的春光，竟有了一种希望时?间就此凝固的冲动。

“很帅。”玛莎替他打好领带，退后?一步，又用指尖摆弄了一下他的发型，揶揄道，“我听托马斯说了，你?是个Omega，是不是有很多Alpha都?为你?神?魂颠倒？”

布鲁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差不多吧。”

“那有你?喜欢的人吗？”

黑发男人沉默了片刻。

“是的。”他回答。

玛莎仰着头，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总有遗憾，亲爱的，我相信你?会找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的。”

布鲁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好啦，咱们该回去了，不然?托马斯肯定又会……你?懂的。”她抿唇笑了笑，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样。

而当两人各端着一盘小甜饼走进蝙蝠洞时?，原本正在里面工作的三人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神?情，简直可以登上本年度最佳搞笑表情包，并就此载入史册，百年流传。

“布……”托尼下意?识想要叫出来人的名字，但?很快就想起来面前人是蝙蝠侠假扮的，结果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奥利弗比他要好一些，但?男人大张的嘴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按在键盘上的手指头已经无意?识地在大屏幕上敲下了一整面的感叹号。

至于?托马斯……

虽然?只见过长大后?儿子的画像，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走在玛莎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也终于?理解了玛莎口?中所说的那个“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究竟是谁——

原来如此，他勉强冷静地想，怪不得玛莎对蝙蝠侠青睐有加，原来是把?他当成了他们的儿子。

“布……蝙蝠侠，”好半天，托尼终于?回过神?来，他走到布鲁斯面前，用一种变扭又好奇地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惊叹道，“真的太像了！玛莎，你?怎么做到的？”

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布鲁斯·韦恩站在他面前了一样！

玛莎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问道：“亲爱的，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布鲁斯面无表情：“我觉得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他们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蛋！

作者有话要说：哎嘿，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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