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等到XXX她娘出院之后，XXX的哥哥还特意提着礼物去了陈大婶家一趟，大概是因为XXX惊扰了她而感到抱歉的意思，代表XXX向陈大婶道歉，希望陈大婶能够谅解云云。

大约也是害怕陈家的怨愤和不满会对XXX造成什么不好影响。

关于XXX的事情，大多数都是陈家塘来找刘春兰看事的人，闲聊的时候说出来的，其中那些关于XXX的事情和揣测，刘春兰不知道真假，但是XXX的哥哥去看望了陈大婶这件事倒是真的。

在泮城这边，像是陈大婶这种犯了癔症说自己是谁谁谁的事情，虽然不说多件，但是也总是有的，但是会像是XXX的家人这样，听说了之后，特意上门来替往生的人说一句不好意思的，XXX的哥哥还是第一个。

关于XXX的事情不知道真假，但是她家人对她的珍惜和疼爱，倒是能看出来是真的。

自那以后，陈大婶确实是两年没有再犯过病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儿媳跑过来喊人的时候，她才那么慌，以至于都忘了家里面还有一个卜一一。

毕竟，她是真的不知道陈大婶是怎么好的，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或者人家本身有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因为心慌，她也就跟上回一样拿了点家里的香和老头子的平安符就跟人家走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这次又是怎么一回事，然后才知道是赶早去地里摘菜到镇上卖惹出的事。农村人一年到头能弄到钱的地方也就是把自己种的粮食蔬菜拿到镇上去买这一种了。

不止陈大婶家是这样，陈家塘和泮村里大部分的人家都这样，不过陈大婶家种菜的菜地确实比别人家要更加偏一些。

摘菜卖要赶早，赶新鲜，像是这样的夏天，多半是四点多一点的时候就要出门了，像是陈家的地偏的话，那就要更早一些。

听她儿媳说，是三点半就出门了，五点钟的时候摘了菜回来，说有点累，回屋睡了一觉。

她儿媳便说，她起得早，累是自然的，也就没有说什么，自己做了早饭，看着快七点了去喊她婆婆起来吃早饭，结果敲了门没人回答。

她推开门一看，把早些年压箱底的红嫁衣拿出来穿上了，对着镜子呆呆地看，看到她进来，眼睛直愣愣地就看过来，面无表情，脸色青白。

刘春兰被她说得下意识地就拽紧了袋子里的香和平安符，妈的，心有点慌。

有点想去老庙找老头子。

像是陈大婶这样的事情，刘春兰遇见的并不多，更多的时候都是家里孩子闹夜闹夜得厉害，睡不着，再不就是家里的老坟渗水，老人来托梦，要说玄的话，确实有一点玄，但是更多的是常理。

刘春兰和卜来恩夫妻俩都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像是这种她们自己听着都没底的事情，等闲是不会碰的。

但抵不住上一次碰了，这次人家又找上门来，再加上，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底子，当然也知道别人的底子，不是她说，这方圆百里的，除了她跟她们家老头子，并不是没有其他的观花婆和算命先生。

但是，彼此也都知道彼此是怎么一回事。

相对来说的话，比起他们，刘春兰觉得自己家老头子还要靠谱一些，至少，她这些年也大概摸出来了一点底，他们老卜家传下来的香跟平安符一类的东西，还是挺玄乎的。

当然，传下来的东西再玄乎，也依旧改变不了本质上，无论是她还是老头子是一个神棍的事实。所以，哪怕知道自家的东西大约是有那么点用的，但是这点用，能抵多大的用处，谁也没底。

上次有用，不代表这一次也有用能用。

所以，对于像是陈大婶这样家人找上门来的，刘春兰一方面想拒绝，因为自己知道自己也是个半桶水，啊，不，可能连半桶都夸大了；另一方面又害怕自己拒绝之后，对方病急乱投医，然后结果比找自己更糟。

真要那样子的话，自己好像也脱不了多少关系，还不如硬着头皮顶上去，再怎么说，她自己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搁不住他们老卜家多少还有点真本事。

在很多地方的传说里头，都有这么一种说法，猫为家臣。

经过昨天晚上那么一遭大变故，猫已经是一直生无可恋的废猫了，这就跟买了多年彩票，终于中了一个大奖，结果在兑奖的时候发现票没了一样。

错失了好几个亿的黑猫没什么精神地趴在院墙上，它现在都不想靠近卜家的房子了，怕自己看到那个人类幼崽心塞之下做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也因此，在看到陈大婶的儿媳推开门慌里慌张地进来的时候，也只是掀了下眼皮，要看不看的样子。

只在刘春兰她们正要出门，听到陈大婶的儿媳说着陈大婶的异样的时候。

猫突然就竖起了耳朵，从趴着的院墙上爬了起来，一改刚才无精打采懒得理会丧礼丧气的模样，跟着刘春兰她们一路到了陈大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