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惶恐
从人群中走出的女生短发刚过肩头,皮肤黝黑,五官却极其精致,在她出现的瞬间,淡雅的茉莉花味扑面而来。
那是温和的Omega信息素。
几个Alpha吹起了口哨。
“钟琴,你来当病人,我帮你检查身体。”二胖穿上医生的白大褂,那稚嫩的脸庞在制服的衬托下,瞬间变得冠冕堂皇起来。
他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对那个名叫钟琴的女孩咧开嘴笑。
钟琴羞怯的嗯了声,乖巧地趴到木架搭起的简陋病床上。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昏暗的灯光下,男孩低着头,粗壮的手指轻轻翻开钟琴的衣领。
腺体检测仪闪烁着寒光,发出‘嘟嘟’的声响,二胖用指尖弹了弹金属的尖端,对着Omega后颈那块软肉,按了下去。
钟琴全身猛地颤了颤,下意识想要挣脱。
“先别动,腺囊口还没检查呢。”二胖将她的双手锁在背后,又从玩具箱里拿出两根棉花:“现在要上药。”
钟琴半推半就让男孩的手指抚摸过腺口,脸颊泛起了暧昧的桃红色,紧咬牙关发出哼哼。
四周的孩子们逐渐躁动起来。
大家把鞋子脱下来扔到旧沙发上,甚至有女孩脱掉了外套,几个特别调皮的孩子把彩纸剪碎了抛向空中,纸条折射着灯光满天飞舞。
“今天我要和大家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二胖忽然把手里的检测仪扔掉了,粗暴地跨到钟琴身上,就像是公狼占有了一只猎物。
他扯着嗓子喊:“我和阿琴已经在一起两个月啦。”
灯光下,钟琴的脸颊泛着红,她拱起了背,柔软的身体紧紧贴在二胖身上,整个人如同一条黑色的蛇。
喧闹声中,秦夕路皱眉看着不远处的画面,全身上下忽然感到了强烈的不适。某种未知的恐惧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烫。
屋外,大雨倾盆。
无数种不同的信息素张牙舞爪般在空气中蔓延,秦夕路捂住鼻子,转身想往外面走。
“路路,你去哪。”有人在背后轻声问。
秦夕路回头,只见宋远山满脸潮红的站在她身后,目光和软:“别害怕。”
秦夕路皱眉,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衣摆:“你们这次也玩的太过分了。”
“钟琴是姜稚的女朋友,很早之前就想被他标记了,但姜稚不想随随便便进行标记,所以特地选了今天,让大家做个见证。”宋远山走过来,好脾气地拉她的手;“怎么过分呢。”
秦夕路愣了愣:“我听老师说……未成年的Alpha不能和Omega太过于亲近,可是刚才二胖……”
秦夕路忽然不说话了,因为她瞥见宋远山身下那块明显的鼓起。
“路路,你知道什么叫‘标记’吗?”宋远山来回舔着干涩的嘴唇,直勾勾盯着秦夕路的脸。
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张脸艳冠群芳,虽然略显稚嫩,却依然难掩长大后的倾国倾城。
什么是标记。
这个陌生的名词狠狠扎了下秦夕路的耳朵。
“标记,就是Alpha咬住Omega的后颈,把腺液注射进去,灌满她。”宋远山耐心和她解释,一字一顿:“控制她,把她据为己有。”
空气中那股无法描述的石楠花气息愈发浓烈,秦夕路明此刻显感觉到宋远山身上的味道,和她平时闻到的有些不一样。
平时,宋远山的味道是清爽的薄荷味。
但是如今却像是……变了质的烂牛奶。
这种恶心怪异的味道,如同令人作呕的烟尘在空气中逐渐溢散开来,疯狂的钻入她的每一寸皮肤。
秦夕路头皮发麻,吞咽了好几次唾沫,才问道:“标记疼么。”
宋远山笑了笑,目光落在女孩白皙的后颈上:“不疼,很舒服。”
人群那边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二胖把钟琴压到身下,稚嫩的犬齿刺破了Omega的后颈。
钟琴尖叫起来,泪水顺着女孩黝黑的脸庞不住的滑落。
她开始挣扎。
秦夕路忽然想起那天在宋远山房间里看到过的奇怪录像,和今天看到的如出一辙。
她咬了咬唇瓣,缓慢的往后退:“应该很疼,不然她怎么哭了。”
“二傻子怎么懂得怜香惜玉呢。”宋远山看着她,语调古怪:“如果是哥哥做的话就不疼。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热了吗。”
秦夕路后背撞上大门,嗓音嘶哑:“我……不热。”
她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了
宋远山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住秦夕路的手,Alpha的手掌炽热滚烫,秦夕路愣了愣,猛地挣脱了。刹那间,因为惊惧而溢出的橙花味信息素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秦夕路想往外跑,宋远山上前,布满肌肉的手臂张开,狠狠地箍住她的肩膀:“没事的路路,就疼一下,之后哥哥保证你能很开心,一个暑假都会很开心。相信我,好吗。”
Alpha独有的炽热石楠花香扑鼻而来,有那么一瞬间,秦夕路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平时那个任她差使的表哥,而是山林间让人闻风丧胆的猛兽。
宋远山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她,那深棕色的瞳孔,像是要被欲望燃烧掉了。
四周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仿佛所有东西都隐没于昏暗的火光里。
这就是Alpha吗,那么可怕。
四周全是Alpha,也太吵了点吧。
秦夕路全身开始战栗,她断断续续的喊:“宋远山……”
忽然,废弃大楼外闪过一个人影。
涂东邻冷着脸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椅子,就像是来砸场的。
狂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那双妖艳的桃花眸忽闪,倒映着火光。
秦夕路愣住了,只见涂东邻掀起椅子,猛地转身,狠狠砸在宋远山的肩膀上,宋远山还没反应过来,强劲有力的下勾拳接踵而至,猛地抽在他的腹部。
猩红的血滴顺着胳膊缓缓落下,宋远山整个人都被砸懵了。他随后反应过来,开始粗鲁的大吼大叫。
宋远山猛地揪住涂东邻的头发。
涂东邻疼得脸色发青,被alpha狠狠压在地上。
秦夕路白着脸,手里拿着桔灯,忽然把火焰连着灯油全部泼到宋远山的肩膀上。
宋远山惨叫着丢开手。
涂东邻立马从地上爬起来。
她的目光转了转,忽然注意到角落里喘息不断的钟琴。
涂东邻嘴唇动了动。
秦夕路忽然拉住涂东邻的手,猛地往门外冲。
其它孩子瞬间反应过来,开始在后面追赶他们。
秦夕路后颈疼得厉害,腿也一阵阵发软,跑出工地后经过的一大段山路都是涂东邻拉着她跑的。很多人在身后追她们,稚嫩的童音在山谷间回荡。
“路路,你不和我们玩了吗。”
“你别不要我们啊。”
“秦夕路!”
密集的雨丝从天空落下,视线也逐渐变的模糊起来。
涂东邻喘着粗气,一脚浅一脚深踩在草地里,觉得胸口都要裂开了。
涂东邻脸色发青地嘲讽道:“你的人缘真好。”
秦夕路剧烈喘着气,没有说话,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她只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方的手上。
雨淋在身上很冷,但涂璨的掌心却温暖而有力。秦夕路下意识攥紧了未婚夫的手,乱七八糟的想法伴随着恐惧在她脑海中炸裂般蔓延开来。
可是,涂璨是个Alpha。
涂璨也会变成和宋远山那样的Alpha吗。
Alpha,都是那样吗。
崎岖的山路上,两个人飞快的穿过雨幕,后面跟着一群少年,场面很是壮观。
山路过后是一片农民住宅区,涂东邻看到楼梯修得特别高,就拉着秦夕路冲进了楼梯底下的阴影中,巨大的惯性让两个人同时翻倒在地上。
有几只小猫也在那里躲雨,被她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一群孩子的脏兮兮的鞋从面前跑过。
不知过了多久,涂东邻抬头,看着秦夕路。
许是涂东邻年龄太小,平时又总是被三言两语逗的气急败坏,秦夕路几乎从没见她露出过这样的严厉的眼神。
“宋远山在易感期,你还跟着他出去,找死呢?你的老师没告诉过你,不可以和易感期的Alpha靠的太近吗?”
秦夕路靠着墙坐着,抬手死死捂住胸口,皱眉道:“生理课还没上到这……”
秦夕路的身体有些热,但也没太在意。断断续续的片段从她脑海中闪过。
因为年龄小的缘故,她对于许多生理上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但此时此刻,那层脆弱的窗户纸,似乎被粗暴的撕裂了。
秦夕路目光扫到涂东邻宽松的沙滩裤,心里忽然产生某种微妙的感觉。
身体烫的越来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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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东邻其实也不是很清楚AO之间的事。
但是,涂璨是个Alpha,男孩易感期时姜女士都会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冷静,不允许他出门。
涂东邻在家里的时候,常常在涂璨身上闻到易感期Alpha身上那股特有的石楠花香。
所以刚才在客厅时,涂东邻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宋远山在易感期。
omega和易感期的alpha在一起,是很危险的。
在这段特殊时期内,Omega做任何事,都会被Alpha潜意识认定为诱惑和勾引。
涂东邻把湿淋淋的鞋子脱下来,看着秦夕路脸色煞白,细密的睫毛上还沾着如同泪珠般的水渍,有点不忍心:“你知道错了吗。”
“对不起……”话音未落,秦夕路全身忽然僵了僵,触电般的感觉瞬间蔓上四肢百骸。
涂东邻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
秦夕路埋下头,声音有些发颤:“……要抑制剂。”
涂东邻急忙点头:“你的抑制剂在哪里呢。”
秦夕路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灼热的刺痛感铺天盖地般顺着后颈蔓延而来,本能也逐渐在吞噬理智。
发情期来的太过于突然,平时这个时候都是陈姨在旁边帮她度过的,
秦夕路颤抖着伸手去摸包,发现抑制剂早在刚才逃跑的时候掉了。
涂东邻起身:“我去帮你买。”
秦夕路皱眉摇头,她忽然握住涂东邻的手腕,紧紧抱住了她。
Omega的怀抱柔软而滚烫,涂东邻的后背猛地绷紧了。
她的身体下意识展现出前倾逃跑的趋势:“秦夕路,理智点,等我去买抑制剂。”
女孩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些艰难的喘息:“来不及了涂璨,你不是Alpha吗,用信息素帮帮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