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被侵蚀的人性(6)
走廊上一片狼藉,惨白的灯光照下来,一个人都没有。
殷岚将手机塞进口袋里面,又将收拾东西时偷偷藏在口袋里的折叠小刀打开,开门的一瞬间,立刻半蹲了下来。
医院里静的可怕,明亮的灯光照在走廊上却无法让人产生一点安慰,反而显得惨白。走廊两侧是排得满满的病房,每一间病房都紧紧地关着门,窗户反射着灯光,让人无法看清里面,以致总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
空荡的走廊里,殷岚悄无声息地半蹲着身子挪动着,这是她想到的最安全的姿势了——尽管还是无法阻止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的人。
她正这么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跑!
殷岚当机立断放弃了掩饰,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拼命往楼上跑去——好在她穿的运动鞋,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
到了殷母所在的楼层,身后那人还在紧追不舍,殷岚侧身一闪,躲进了一间办公室。
她眼睛一扫,并未选择蜷缩在办公桌下,而是直接站在了门旁边。
“嘎吱——”门被轻轻推开了,来人咧着嘴:“小姑娘,快出来啊,是阿姨哦。”
竟然又是那个大婶!
殷岚躲在门后面,不为所动地看大婶慢慢地走了进来:“我已经看到你了哦,快出来呀!”
大婶走向办公桌,猛地弯腰:“嗯!”
一声闷哼响起,大婶缓缓地转头,殷岚猛地拔出刀,一脚朝她腿窝踢了过去,逼得大婶半跪了下来。
她踢完,拿起办公桌上的钥匙就跑,大婶忙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砰!”
门在她眼前被关上,她气得疯狂敲门:“快给我开门!”
好在这一层楼并不那么安静,时不时有哀嚎和咀嚼的声音传来。殷岚快速地锁好门,继续小心翼翼地朝母亲病房找去,然而就在她即将到达时,她突然看见了前方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躲是没法躲了。殷岚咬咬牙,握紧了手上的刀,寄希望于来者是人类或者像大婶一样,人不动就看不到。
那人身上还背了一个少年,少年“呵呵呵”的傻笑着,还不停的在手舞足蹈,伴随着隐隐的咀嚼哀嚎声显得更诡异了。
这个身影怎么这么眼熟?殷岚看着那个埋头背着少年走的大汉,突然灵光一闪,小声唤道:“周叔?”
周叔乍一听到人叫自己,缓缓地抬头看向殷岚。
殷岚一看到他神态就觉得不对劲:他傻笑地看着殷岚,嘴角的口水流了整整一衣襟,嘴里嘟囔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他傻笑着掂了掂身上的少年,便又开始闷头赶路了,两父子表情如出一辙。
潜伏者或许可逆!殷岚不知为何突然又想起刚刚的分析,她顾不得细想,连忙抓住即将与她擦肩而过的周叔:“周叔,你要不跟我一起走吧?”
周叔被抓住,忙抖掉她的手,手用力箍紧了周龙,退开几步,凶狠地看向她。
“周叔,我没有要伤害周龙的意思,只是你们两个太危险了。”
可惜的是,周叔似乎已经听不懂话了,他敏锐的捕捉到‘周龙’两个字眼,凶狠的朝着殷岚就是一顿吼叫。然后以一种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飞快地朝着楼梯间跑去,发出一阵剧烈的‘啪嗒’声。
“叔?!”殷岚有些料想不到这个走向,她看着周叔消失不见的地方,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然而她来不及多想了。周叔发出的巨大动静,已经引得很多‘人’反应了过来,殷岚站在走廊中央,只觉得所有脚步声都朝着她的方向,她连忙跑了起来,一鼓作气拉开了母亲病房的门。
“啪!”拉开门的一瞬间,不知道是谁动了电闸,整个医院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殷岚定在原地,借着微弱的月光向房间内望去,殷母依旧安然地躺在床上,尚未苏醒,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殷岚却悄无声息地蹲了下来,随即一道暗影飞快地从她头顶略过,她头也不抬,反手就是一刺。
“唔!”一声闷哼传来,殷岚不为所动,反而顺势站了起来把刀往里又搅了搅,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疯狂的往外拗。
黑影挣扎着用手死命抓向殷岚,殷岚一侧,松开头发猛地把刀拔了出来,血喷了满地,殷岚一个箭步不退反进,朝房间里冲去,然后用力从里面推门。
“咯吱咯吱”黑影被门夹着发出痛呼:“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啊!”
殷岚推着门,眼睛努力朝病床瞟去,床上的人似乎没有知觉,尽管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吵醒她。
殷岚闻着空气中一直弥漫着的血腥味,发狠的继续推着门,直到黑影整个人完全软了下来,在无半点声息,全靠门夹着,她才松开门后退两步,黑影整个人“砰”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透过月光可以隐约看见黑影穿着蓝白条病服,是个女患者。殷岚攥紧了手里的刀微微靠近,谁知猛地被她抓住了脚踝。
殷岚干脆蹲下,摸黑对着她的背就是一刀。然而不管她怎么刺,那只手依旧牢牢地抓住她的脚不放,殷岚心里一沉:最坏的结果发生了——患者无法致死。
她徒劳地刺着,然而女人另一只手撑着地眼看就要爬了起来,走廊又传来脚步声……“哒”、“哒”、“哒”。
殷岚拔出小刀,一把扛起女人,把她从门缝里丢了出去,然后猛地锁上了门。
一将女人丢出去,她就立马转身把能搬得全堆到了门口,听着门外传来的咀嚼与敲门声,她不由得深深庆幸自己由于梦想是军医的缘故,一直都有意识地在锻炼身体——甚至还学过几年格斗——要不连躲过护士的攻击都做不到,更别提把她丢出去了。
好不容易搬完东西,殷岚拿出手机,点开手电筒,病房一瞬间就亮堂了不少。
殷岚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在清晰的光照下,她终于看清了洁白的被子上略深的颜色是什么——是血。
血浸湿了床单和被子,殷母的头被好好的放在枕头上,身体早已不见踪影。殷岚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一瞬间感觉回到了出车祸那天。
她伸出手,想去摸摸殷母的脸,然而一接近,一双眼睛就猛地睁开,死死地盯着殷岚。
殷岚面不改色地收回手,仿佛真的在照顾一个病患一样,把殷母的被角掖了掖,道:“妈!”她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哑的仿佛几百年没喝过水。
殷母看了她一会,突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这不是岚岚吗?快过来点让妈妈看看!”
殷岚不为所动,继续道:“妈!我真的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啊!来!过来点!让妈妈好好看看!”殷母急切道。
殷岚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有一种疲惫漫上心头,她也不跟殷母搭话了,而是径直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欸!岚岚!别走呀!”殷母呼唤着,见殷岚叫不过来,她眼珠一转,装模做样道:“岚岚!妈妈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殷岚坐着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她做戏。这怎么能是她妈妈呢?长着同一张脸都是对她母亲的亵渎!
心底的愤怒几乎要抑制不住了,殷岚索性无视病床,心里默念‘游戏面板’。
【姓名:殷岚
性别:女
年龄:16
身份(表):学生
身份(里):精神系潜能者
常规能力(待开发):第六感(2)、勘破(2)、基础体术(1)、基础空间(1)、感知(1)
特有潜能:学习(未激活)】
【勘破(2):快去罚抄“细节决定成败”一百遍!】
【基础体术(1):你简直弱不禁风。】
【基础空间(1):勉强有个小盒子。】
【感知(1):算了,你什么也不知道。】
殷岚拿出小刀,心念一动,小刀立马就消失在了手上。然而当她想尝试把手机也放进空间时,突然弹出一个红色的框框:
【警告!空间超载!】
……
果然只是一个小盒子。
殷母还在耳边不断地劝说着殷岚靠近,殷岚看也不看她,反倒是解开了锁屏——托之前发的那条猜测博得福,她的微博私信评论已经炸了。她点开一看,无非是一些恐慌的言论,还有一些人追问殷岚的位置,意图结盟。
殷岚随意扫了眼,突然看到有一个高赞评论:
@咕噜噜在呼噜:我发现每个患者都有不同的异能!而且有些患者可能具有两个异能!现在统计一下我所知道的:身体扭曲、力量增强、悬浮、瞬移……
殷岚的目光定在‘悬浮’和‘瞬移’上,突然感觉到有一滴粘腻的液体滴在了脖颈处,随即便是一句笑语:
“岚岚,你不过来帮我,我就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