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醋意渐浓

太后对嫣儿也是十分喜欢:“乖孩子,快过来哀家看看。”

楚嫣儿应声而起,坐到太后身旁。

两人亲热寒暄一番,太后又说:“你们刚刚成婚,安王可有欺负你?”

楚嫣儿摇摇头,余光瞥了一眼皇后,随即说道:“不曾,夫君对臣妾很好,臣妾从小在宫外长大,不懂宫里的规矩,今日入宫前,多亏夫君耐心教于臣妾一些宫中规矩,这才不至于闹笑话。”

太后听了,笑道:“那就好,你们相亲相爱,哀家也就不挂念了。”

晚宴结束,众人散去。

皇上却拉着白秋进了里间,一进门,便将白秋抵在门上。

酒气正盛,醋意渐浓。

白秋见他眸子里含有愠怒,茫然慌张地挣扎道:“你要做什么?”

皇上抵着他的鼻尖,语气带着委屈:“五次。”

“什么?”白秋不明所以。

“你刚刚看了安王五次。”皇上说。

白秋:“……”

她一本正经地回想刚刚,是不是真的看了安王五次,为何她记得只有一次啊?

见她失神,皇帝捏住她的下巴,不满道:“直到此刻,你还在想安王?!”

白秋突然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摇摇头说:“臣妾没有。”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皇上像个没有吃到糖的孩子,委屈的不行。

白秋说:“臣妾在想,皇上今晚可能是喝醉了。”

皇上:“……”

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可能会让白秋不舒服,他立刻和白秋拉开距离。

但下一刻,皇上似乎想到什么,从腰间拿出一只白瓷小瓶,从里面取出一颗药,含在嘴里。

然后倾身覆到白秋唇上。

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渡到白秋嘴里,然后放开她。

一边回味着她唇齿间的味道,一边说:“这是程太医的安胎丸,以后每天吃一颗。”

白秋将药丸含在嘴里,那药丸带着些微甘甜,还有点点草药淡香,软软的,轻轻嚼两下,便能溶于口中。

白秋将药丸吃下,说道:“是,臣妾遵旨。”

话音刚落,皇上便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惊慌失措,一只手护着肚子,一只手无意识地搂住皇上的脖子:“你要做什么?!”

皇上低头看着她,说:“抱你回宫。”

从皇后的寝宫出来,秦连站在夜色中,朝王公公问道:“今日宴会上的舞姬,一共有几个?”

“回皇上,一共九个。”

秦连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传朕口谕,安王文武双全,为朕分忧,功不可没,特以绝色舞姬五人、黄金百两以作赏赐。”

“是。”

皇上一路走回寝宫,想了无数个把安王府塞满各色美人的法子,只待他寻着机会一一实现。

与此同时,白秋坐在梳妆镜前,想着晚宴上见到的安王。

和安王对视的那一瞬间,她从安王的眸子里看到了熟悉的浓烈的爱意。

就像前一世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炙热深沉的感情,几乎要将她淹没。

上一世,她确实被那样的爱所淹没,失去了自我,以为可以靠着安王,幸福地活一辈子。

但现在,除了嘲讽地笑一笑,她没有任何感觉。

只要安王和那个安王妃不来招惹她,她可以和他们相安无事地度过这辈子。

这天夜里,安王府有些不安宁。

王公公带着五个打扮妖娆的舞姬过来,只说是皇上的口谕,话带到了,便留下舞姬们离开了。

安王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舞姬,头都要炸了。

一个楚嫣儿就够他受的了,如今又来了五个,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断了他对白秋的念想。

可是他答应过白秋的——卿未亡,不相忘。

和楚嫣儿成婚,是皇上的圣旨,他不敢违抗。

如今,皇上似乎是把这赐婚的游戏玩上瘾了,他才刚成婚几天,又赐给他五个。

他要是不领,那就是抗旨。

安王现在,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时,楚嫣儿过来,惊讶地问道:“王爷,这些舞姬不是晚宴上的吗?来安王府做什么?”

安王揉揉酸胀的额头,指着一排五个舞姬,说:“你来的正好,这些人以后就归你管了。”

“啊?”楚嫣儿不明所以,看着眼前比她妩媚风情的女子,露出一丝鄙夷,说:“王爷,到底……”

话没问完,安王便拂袖而去,留下安王妃和舞姬们互相瞪着对方。

楚嫣儿随便指了一个舞姬,问道:“你们来安王府做什么?”

舞姬的声音婉转撩人,说道:“奴家奉皇上的旨意,过来伺候安王。”

“什么?”楚嫣儿音调拔高:“伺候安王?怎么个伺候法?”

一众舞姬低头不语。

楚嫣儿嘲讽地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伺候安王?你们配吗?哼!”

其中一位长相清丽的舞姬回道:“奴家几个虽是舞姬出身,但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是皇上亲赐给安王爷的,安王妃若是觉得我们几个不配,不如去跟皇上说,让皇上收回旨意,还奴家几个自由之身,奴家感激不尽。”

楚嫣儿一听,越发生气:“呵!不过是几个不入流的舞姬,胆敢在本宫面前叫板?还敢拿皇上来压本宫?来人!”

话音刚落,四个黑衣侍卫出现在院子里。

楚嫣儿厉声吩咐道:“把这五个舞姬拉下去,关进柴房,听候发落!”

“是!”

侍卫正要动手,那位清丽的舞姬又说:“皇上刚把我们送到安王府,王妃就这般对待我们,若是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连累安王爷,其后果,王妃你可担待得起?”

“你!”楚嫣儿不过十五六岁,心机自然比不过这些在风尘场上历练过的舞姬,被舞姬这么一说,又气又急,却无计可施,只得将人放了。

楚嫣儿只留下那位顶撞她的舞姬,说:“今日本宫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放了你们,可是来日方长,本宫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那舞姬淡淡笑道:“奴家一定奉陪到底。”

“你叫什么名字?”楚嫣儿问。

舞姬莞尔欠身:“奴家名叫苏曼。”

“苏曼?”楚嫣儿冷笑:“本宫记住你了。”

苏曼微微一笑,欠身离开。

第二日,白秋照常去给太后请安。

刚一出门,就撞上正要进来的皇帝。

白秋连忙欠身行礼:“皇上……”

“去给母后请安吗?”皇帝打断道:“朕陪你一起。”

说着,不由分手携着白秋的手,将她带到龙辇上。

一路无话。

帝后一同踏进云寿宫,果不其然,戴妃早已高高端坐在太后旁边。

听见皇上前来,激动不已。

高兴不过半刻,便看见皇上左手牵着那人,缓缓出现在她视野里,除了皇后还能是谁?

原本发亮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带着一丝失落,努力表现出乖巧无害的模样,心底不停地乞求皇帝能看她一眼。

帝后二人一同给太后行礼请安。

这一次,因为有皇上在,戴妃想的那些个折磨白秋的法子,一个都没机会使出来。

反而眼睁睁看着帝后二人在她面前眉目传情,恩爱不移,简直要气死了。

外人看来的眉目传情,在白秋眼里,却是烦不胜烦。

她确实怀有身孕,但并没有到行动不便的地步。

皇上形影不离地馋着她,倒显得碍手绊脚的,奈何这是在太后面前,她不好发作,只好由着皇上来。

太后看着皇上,笑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皇上道:“今日下朝早,碰巧看到皇后过来给母后请安,儿臣便跟着一起过来。”

太后点点头,看了白秋一眼,说:“皇后的身子可好些了?”

不等白秋说话,皇帝便说:“这几日稍微有些好转,多谢母后挂念。”

太后又说:“听程太医说,皇后的胎儿还未稳定,若是如此,便不必每日都过来请安,待在寝宫好好养胎才是。”

皇上又说:“正是此理,儿臣今日过来,正要和母后商量此事,既然母后应允,那就再好不过了。”

太后叹了口气,淡淡地说:“自跳水一事之后,皇后的性子倒也收敛了许多,早该这样,就不用吃那么多苦头了。”

白秋茫然抬头,对上太后慈祥的目光,心底没来由地慌张起来。

前几日请安时,这太后明明对她爱答不理的,今日突然善心大发,言语神情间,皆是对她的关心。

这种反差,让白秋越发觉得,这位太后,不太好对付。

正想着,皇上突然握住她的手,说:“过去之事,就不必再提了。母后请放心,儿臣定当好好照顾皇后,让皇子平安出生。”

这时,一旁的戴妃插话:“皇后娘娘经此一劫,日后肯定会顺遂平安的。”

话音落,戴妃的目的果然达到了。

皇上果然朝她看来,只是,皇上的目光却是停留在她耳垂上。

那副红玉耳环,正是前不久他送给皇后的。

耳环原本是不值什么钱的,宫里随便一个宫女的耳环都比那副好。

只是那副耳环,是他前不久出宫时,在一处月老庙前求来的,民间流传说,那月老庙极其灵验。

所以,一回宫,他就马不停蹄地给白秋送去红玉耳环。

那时候,白秋还闹着不见他,他只好用白秋父亲的生死以作威胁,白秋才勉强收下那副耳环。

如今看着耳环戴在其他人身上,除了刺眼,并不觉得有半分好看。

这所有的情绪都被皇帝藏在眼底,丝毫不露,只带着淡淡的失望看着她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