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玉书扶着她坐了起来,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小姐,这药还是温的,赶紧喝下吧!”
那碗药很冲鼻,容竞凡一点也不想喝,她推开玉书的手,“我不想喝。”
“小姐,这怎么行啊,为了身子着想,你也得赶紧喝下,这样才能让病好起来,而且要是让夫人知道你不肯喝药,一定会罚我的。”
玉书的架势摆明了就是要她一定喝下,容竞凡对喝中药有着很不好的记忆,那东西太难喝了。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啊,而且我没病,我身子好着呢!”
容竞凡硬撑着下了地,好像的确病得不轻,感觉身子有些轻飘飘的,一定是昨天下了水衣服都湿了,晚上洗澡又睡着了所以才着凉了,她还想硬撑,可是头脑昏涨,实在撑不下去了,还是乖乖喝了药,不过勉强只喝下了半碗。
“小姐,大夫说你风寒入体,恐怕是昨晚衣服湿了的缘故,以后再也不能这样顽皮了,本来今日该去上堂的,小姐这个样子是不能去了,我待会去向夫子请假,这几天小姐就好好休息,等身子大好了再去上堂。夫人那边我也已经写了信寄过去了,等小姐好了,再亲自写一封信回家报平安吧!”
玉书将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是个贴心的好帮手,容竞凡很是欣慰的笑道:“幸好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小姐这么夸,玉书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姐言重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对了,玉书,你能去弄个屏风过来吗,这里太简陋了,连个屏风都没有,我换衣服什么的都不方便。”
说这话的时候,容竞凡又看到了地上的被褥,昨天晚上她弄湿了周思言的被褥,害他睡在湿的被褥上,不知道有没有感冒。
“还有一件事,玉书,你能不能再去弄个床过来?”
玉书一听就知道小姐在想什么,她肯定是看那个人可怜不忍心让她睡地上才让她去弄一张床回来。
“屏风可以,但是床,小姐,这间屋子放不下两张床吧?”
“我昨天晚上不小心打翻了浴桶,把周思言的被褥都弄湿了,我看他的行李没有干净的被褥了,所以想着赔他,而且睡地上对身体不好,干脆也给他置办一张床好了,不用很大,能睡下一个人就好了。”
玉书听到浴桶两字,着急的说道:“都怪我,我昨晚不该就那样回去的,竟然连伺候小姐沐浴一事都忘了,以后我要看着小姐上床歇息了再回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给周思言换一床被褥。而且我不喜欢被人伺候,你不必事事都守在我身边,沐浴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可以,打水什么的你到时可以帮个忙,其他就免了。”
玉书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被褥,寒酸的还不如她一个丫鬟的,于水书院竟然会收这种人,这个人肯定不简单,玉书对于陌生人的态度很是警惕,她想了想,对着容竞凡劝道:“小姐,我看那个叫周思言的不是什么善类,以后还是少跟她来往,弄湿了她的被褥,还她一床新的就是了,再添一张床,未免有些过了。而且小姐,咱们是大户人家,门第有别,要跟这些寒门学子保持距离才是,她们这些人,最不肯交真心了,多少人妄想攀附权贵,可咱们要是被这些不相干的人缠上了,多少有些失了身份。”
想不到玉书竟然会跟她说这种话,这丫头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她敢和她说这些话也算是十分信任她了,她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个世界的门第观念的确很重,堪比魏晋的士族门阀制度。高门只与高门来往,婚嫁也一定门当户对,有些人慕强,想要高攀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当然,这种门第观念也保护了女人们的权益不被男人们夺走。
“嗯,那就给他换一床新的被褥好了,这些事你去安排吧,我的头还有些疼,你先去忙吧,我歇息一会儿。”
玉书不放心离开后,容竞凡一下子又睡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屋里只点了一盏蜡烛,微弱的烛光只照亮了一隅。容竞凡口渴得厉害,便下床找水喝,没想到踩到了周思言。
“你怎么躺在这里?”
容竞凡听到周思言闷哼一声,赶紧端起蜡烛查看情况,融化的热蜡滴在周思言的脸上,周思言又疼的哼了一声。他的脸有些红,眼睛闭着,看上去不舒服的样子,好像是生病了。容竞凡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烫,看来真的生病了。
周思言依旧躺在潮湿的被子里,容竞凡环顾了周围一圈,没看到屏风和新的被褥,知道玉书还没有弄好,可能还没有回来。但周思言不能再盖湿的被子了,不然病情会加重的,没办法,人家的病都是她害的,她得负责啊,所以她只好把周思言抱进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