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狗男人
待把他的脸擦干净了,她又检查了一遍除了脸他还有没有被砸伤的地方。幸好,只有额角上被砸开了一个小口子,现在还在往外冒着血。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太沉默,她觉得怪怪的。
“你刚才为什么笑?”跟发了病一样。
沈与执又咧开了嘴,“看你那狼狈又窘迫的样子,一时忍不住。”
她整个眼睛恨不能贴到他的伤口上去,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涂上碘伏,“你好意思说我狼狈?你比我狼狈得多了好不好?”
沈与执挣开了眼睛看着唐微,“对啊,就因为和你一起狼狈,就更好笑了。”
他的视线太过直接,她没有办法不注意,本能地她就移了下视线去看他,他的眼睛真是实打实地黑,黑到人心里去了。
“看个鬼啊?没见过美人呢?把眼睛闭上。”说完她就将视线移回了他的伤口处。
但是他却没再听话的把眼睛闭上,“只是没这么近的看过你。”
哦哟?居然在撩我?这个狗男人哟。别说她是个上帝视角了,就唐微这个当事人都不会上他的勾。
“说真的,你这深情路线走得这么好,怎么练出来的?”
“你也觉得我这路线走得不错吧?”他得意地跳了两下眉毛,“就没有哪个女人我追不到的对不对?”
哟呵,这大哥还挺得意。
“对啊!你追哪个女人能追不到手的?”
所以你赶紧换个目标去,实施计划的同时也选个稍微合心意的女人娶了,别在唐微身上委屈自己,也别觊觎唐家,爱报复谁报复谁去,别动我!
“可我就追了你这么一个女人,就是追不到了。”他眨巴着眼睛看唐微。
“别动来动去的!”老娘不吃你这一套!大尾巴狼还给我装小奶狗?我能不知道你心多黑?揣着什么目的?开玩笑!
“不动就不动呗,凶什么凶。”他委屈巴巴地闭上了眼睛。
她给他额头的伤口上贴了创口贴,“你得去医院缝针才行,这口子裂得不小。”说完拉起了他的左手臂,把他的手肘展出来让自己可以方便涂药。
“会留疤吗?”他摸了摸头上的创口贴。
“不知道,你得去问医生。”她专心地给他处理伤口。
“你去问。”
“我身上又没一模一样的伤口!我怎么问?”她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他曲起食指把她鼻梁上的一小块奶油渍刮了下来,“你带我去缝针的时候问啊!”
“你干嘛啊!”她没料到他突然的动作。
他把食指伸到她面前,“奶油。”
“哦。”,他刮得她的皮肤上有点痒,忍不住皱了下鼻子,“你自己去医院不行啊?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也不知道是谁好好的连路都不会走。”他悠悠开口说道。
她又拉过他另一边手,“别给我讲这种话,没用!”
笑话!她躲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会陪他去医院缝针。
“好吧,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啊!”他低头看了看唐微给他手肘上贴着的两个创口贴。
“哼。”她才不会受他的激将法!
一时两个人又不再说话了,直到唐微的肚子叫了。
那一声响在这一片沉默里尤其响亮。
唐微自己也没料到自己会饿到这种地步。因为要穿礼服,她出门前连口水都没敢喝,来到了会场也没敢吃东西,只喝了两杯酒解渴,就是害怕小肚子会跑出来。早知道会摔个狗吃屎,她一定会桌上的小点心吃光光!好过砸在她身上,又丢人又浪费。
她当然知道沈与执在看着她,只要她不去看他,这声响就不是她肚子里传出来的。
她抿着唇,闭着眼别过脸,想要忽略他越来越直白的探究的眼神。
又是一阵“咕咕咕”的响声。但是那不是她的,因为她的肚子没有感觉。
她立马转过头,眯起眼睛盯着他,“被我抓到了吧,是你的肚子叫!”
嘿嘿嘿,可以把刚才的一并推给他。
沈与执装作很窘迫的样子捂住肚子,“被你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没关系,人之本能,我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谁不会感到肚子饿呢?”她点着头,说得很大度的样子。
他顺着她的话,“人饿不吃饭,罪无可恕!”他说着还握起了拳头,很有一副煽动人群去作乱的气势。
“对!”她好饿!她想吃拌面,想吃煎饼,想吃章鱼小丸子!
他站了起来,“那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你刚才照的镜子是只能看见脸吗?你看看我们,”她朝他扬了一下下巴,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俩活像是刚撕逼完的,外面这么多人,还跑外面吃东西,不嫌丢人啊?”
他走近她,“谁让你在会场里吃东西了?这世界之大还找不到让我们吃东西的地方了?”她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新词汇,撕逼?
她的眼睛突然放光,“你是说出去外面?”
他看着她的眼睛,点头,“反正舞会我们是回不去了,不如早点走,去找东西吃。”
她还是犹豫,“我们两个现在这副模样,到外面了也很引人注目吧?”
她们穿着礼服,身上却沾了奶油和果酱,还带着浓郁的酒味。她看见他的头发上沾了块奶油,抽了张纸巾帮他擦掉。
刚才怎么没看见有奶油在那里?
唐微自然地动作让他自己都晃了神,他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乖地任由她用纸巾擦掉他头发上的奶油。
“你还怕会引人注目?”他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不怕啊!”她立马反驳,“明天的头条都预订好了,还不够引人注目的?”
呵呵。唐微不怕,她怕!
“那就行了。”他又打量了唐微一眼,她就一条单薄的礼服裙,晚上会有风,“我去找见衣服给你,你等一下。”他说完转身走向休息室的门。
“哎——”她想问他知道哪里有衣服?
结果他像脚底抹了油一样,休息室门已经关上了。
算了,她还是去收拾一下自己好了。她轻轻用脚踩了一下地,发现不痛。看来刚才虽然摔了,脚倒是没崴。
进了洗手间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头发乱得跟什么似的,还结了块,有好几块奶油还在头发上挣扎,脸上倒还好,只是沾上了一点果酱。
她发现这里居然有卸妆巾,她想起很久没吃的海底捞了。嘤嘤嘤。
既然都已经弄脏了,她干脆把妆卸了,头发没敢洗,就只是用水把奶油和果酱擦干净。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沈与执已经抱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站在休息室里等她了。
他等她走过来,然后把西装展开,“卸了妆,差点认不出来了。”
她接过西装自己穿上了,她可不敢让大佬侍候自己穿衣服。
“发现卸了妆更漂亮了是吧?”她仰起头对他笑。
他忍不住掐了一下她水嫩嫩的脸,“是啊,我刚才都怀疑你喝的不是香槟,是雄黄酒。”
雄黄酒?白娘子?呸!你才是蛇!老子是出水芙蓉!
她拍掉他的手,“放肆!你个臭小子敢掐老娘的脸!”
“老娘?”唐微什么时候会这样自称了?
糟糕!没收住口!
她赶紧拽上他的手臂,往门口走,“饿死了,饿死了。我们赶紧去吃东西去。再聊下去,人家该关门了。”
“行行行,你走慢点,你一会儿再摔的时候记得赶紧放开我,我可不想再摔一回。很丢脸!”他任由她拉着他往前走。
“你可闭嘴吧!我还没嫌你坐在地上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呢,你好意思说丢脸?”
要不是他坐在地上大笑,她们会被人观摩这么久?果然是年轻啊,五年之后他的大笑可没有这么爽朗了,五年后的沈与执的笑简直就是阴森恐怖。18岁真是个美好的年纪,唉。
他们从侧门离开了会场,沈与执还想找刘叔拿车,被她阻止了。
“不开车我们怎么离开?你知道这里离市区多远吗?”这里是唐家的私人会场,所以选址的时候有意选了偏僻的郊区。
“喝酒开什么车?你有没有点常识!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小伙子!”合着这家伙现在的法律意识就薄弱得很,难怪以后会目无法纪!这么多年的学白上了?还是这里的法律普及这么稀少?
“你说认真的?”沈与执歪着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还知道守法?”唐微仗着有唐家,什么时候把法律放过在眼里了?
“你当初驾照都没有就敢开着车到处乱跑,酒驾的事情你干得少了?”
她现在想捂脸哭泣,唐微到底是有多肆无忌惮啊!干的都是什么不要命的事儿?
“可不就是她不守法,才死得这么惨嘛……”她嘟囔着。
“什么?”沈与执没听见。
“没什么,”对于自己总是忍不住把真心话说出来这个习惯她已经认命了,“你现在是有驾照的吧?”
“我们都有。”他感觉唐微想知道的是她自己有没有。
那就好,看来自己还是得多了解一点唐微才行,不然不知道哪个一不小心就有什么违法犯罪的行为记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公交站之类的?”她问。
沈与执皱眉,唐微最近真的怪怪的。从她救人的那天到今天,她的行为都很反常。
“你不会是中邪了吧?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公交站,就算有的话,你会坐?”
“你才中邪了!”她一把拍开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为什么不会?”
“你坐过公交车吗?你知道公交车怎么付钱?人家可不是刷卡的。”
“怎么没——”靠!唐微没坐过公交车?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肉?电视剧里不会放吗?你白痴啊?”
听他的语气,估计这里是没有公交站了,打车肯定也是不可能了。她决定打电话让刘叔把他们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