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边寂的身材很高,又挺拔,肩宽背直,牢牢地挡在她身前,像一堵誓攻不破的墙。中年男人在他面前,身躯矮胖肥腻,占不到任何优势。
他大手扼住男人的手腕,指骨用力,力道渗进对方的腕骨里。男人霎时痛得脸色惨白,面部表情扭曲。
“你他妈谁啊你?!敢管你老子的事?”
男人试图挣扎,边寂只是扼得更紧。他神情冷硬,一字一顿地说:“给你三秒钟,自己滚,或者我帮你。”
男人痛得大叫出声,手腕仿佛要被硬生生捏碎了。他在这带混了几十年,没想到今天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仗着身后还有同行的人,男人粗鲁地吼:“给老子松开,否则等下要你好看!”
好言相劝不听,看来是没有继续谈判的必要。边寂再度捏紧他的手腕,如期听见男人痛苦的嚎叫。
他回头,望身后的人一眼,“他刚才碰你了么?”
许南音一直抱手站在他身后,冷眼旁观这一幕。她防备感很重,眼神阴冷,“碰到了,眼神。”
“……”
现场的人一片窒息,其他人趁事情还没闹起来,纷纷慌逃出店。
店内只剩下许南音和边寂这一桌,以及男人和他随行的几个同伙。
边寂点了下头,神情更冷,“那就不用留手了。”
边寂抬起手,把玻璃瓶用力往男人脑袋上一砸!
霎时间,玻璃爆裂碎开,围观者发出惊恐的呼声。男人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时,鲜血沿着他头上的伤口淌下。
裤子也湿了,直接被吓到失禁。
边寂的手心被碎玻璃割伤,他从裤袋里拿出钱包,抄出一叠现金,放在桌上,算作赔偿店铺的损失。
目光扫过男人身后几名同伙,个个神情惊恐,见他如同见了鬼。
边寂偏头望向身后的人,“够了么?”
“够了,我们走吧。”许南音抱在身前的手终于落下来。她主动上前牵住他的手,嗓音很低,“你受伤了。”
离开店铺,外面路人的目光一直追随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两个外表看起来清冷斯文的年轻男女,竟然在这最繁华的夜市里,打最狠的架。
尤其当时许南音那句,他眼神碰到她的话语一出,周遭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
夜已深,他们今晚出来一趟,本意是想吹吹海风,放松心情吃点美食,没想到东西没吃成,倒是惹出一场大麻烦。
摩托车停在路边,边寂长腿跨上去,拧钥匙点火。他掌心被玻璃碎片割伤,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许南音望着,眼瞳很静,“不用包扎一下么?”
“不用。在国外的时候天天打架。”边寂顺手把头盔抛给她,懒散地笑,“一点小伤。”
许南音却像没听见。
她左右看一眼,又低头翻自己的背包,似乎想找些什么,但没找到。她索性把手里东西放下,高跟鞋踩在摩托车的脚踏上,屈起长腿,两手分别捏住裙摆一角,错力一撕——
衣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在耳旁响起。
边寂一愣。
许南音手里攥着撕下来的一条裙角碎料,对他说:“把你的手给我。”
边寂有点意外,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微抿了下唇,听话地把手心递给她。
女人的手纤细白皙,指尖温度微凉。捏住他略微粗粝的掌心时,一点凉意渗入他的感官,叫他连心神都震颤了一下。
许南音垂着眼,在寂静夜里,灯光顺着她发顶落下,眼睫薄而细长,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圈细碎的影。像蝴蝶的翅膀,细微地颤动。
她目光专注在他掌心的伤口上,所幸伤口并不深,只是被玻璃渣子割破了点皮,应该过两天就能愈合。
许南音说:“我不太会包扎,你将就着点。”
边寂没出声,静静望着她一点一点动作笨拙地用衣料裹住他的伤口,给他止血。在国外时他经常打架,大伤小伤都受过,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被人打断过骨头,这点皮肉伤,着实算不上什么。
然而这是边寂觉得,他打过最值的一场架。
等她把他的伤口包扎好,边寂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过来身前。夜晚海风拂面,海浪席卷沙滩的声音在耳旁唰唰作响。
边寂目光凝望着她,深而柔情,语气却噙着一丝戏谑,“音音,你这样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怎么办?”
“我是个事精,你也喜欢吗?”许南音反问。
“和音音没有关系。”边寂在她耳旁说,“是音音长得太漂亮。”
“漂亮有罪吗?”
“没有,错的是他们。”
边寂偏头吻上她的唇,在夜里,她唇上的温度一如她指尖的温凉,像沁化的一点冰块,落于他唇上。
他难得感受到许南音的颤抖,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边寂忘情地亲吻她,长指穿入她的发丝间,将她压在身后的摩托车上。
纠缠半晌,他才与她分离。他指尖揉捏着她的下颌,低声说:“今晚原本想带你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会碰见这样的事,害你不愉快。”
“没有,其实我很喜欢这里。”许南音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那个人已得到该有的教训,她很满足。她望向不远处的夜市,人声鼎沸,大街小巷灯光结彩,很有生活的气息。略有几分出神地说:“有点像我小时候的生活。”
“你小的时候?”边寂挑了挑眉。
许南音没再说下去,而是跨上摩托车,把头盔戴上,很自觉地朝前俯身,抱住他的腰,“回去吧,我累了。”
深夜的海滨大道很静,摩托车一路飞驰,极猎的速度割破空气,风声在耳旁呼啸。
不同来时许南音的不安惧怕,回去时却显得淡然安静,紧紧地依附在他身后,双臂环抱住他的腰。
边寂带着她一路驰骋,隔着头盔和呼啸的风声,他问:“你喜欢吗?”
“喜欢。”许南音答。
她也不问,他是指的什么。
边寂笑了,“喜欢摩托车,还是喜欢我?”
“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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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黑白》MV发布,从许南音工作室官博发布新专消息不到十分钟时间,#许南音新歌##《黑白》MV##许南音全新黑白大片#,毫无意外地占据了热搜前三的位置。
连带前几日#许南音吻照##许南音与陌生男子窗前激吻##许南音恋爱#等词条,也再次冲上微博热搜榜。
许南音工作室:【#许南音新专辑#首支主打歌《黑白》MV和大家见面啦!感谢@边边边寂的倾情演出,你们俩的演技太好了,让大家都误会了[狗头]七夕快到了,两位不如趁机……[偷笑][偷笑][爱心]】
工作室的官博一直是由周挽在打理的,前段时间两人的绯闻热度居高不下,她们便决定顺水推舟,发布新歌。
时间虽然稍微赶了一些,恰巧碰上七夕情人节的档口,粉丝的反响很好。新专预售刚开启不过半小时,购买量已经突破十万。
许南音坐在沙发里刷微博,顺手转发了工作室的微博消息。她平时很少上线,属于与社交网络隔绝的那一类人,发布的全是和工作有关的内容。
网友A:【女神营业啦!!上一次发微博是什么时候?两年前了吧?!】
网友B:【呜呜呜呜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等到女神发新歌,买买买!连命都给你!】
网友C:【新歌好好听,已开启单曲循环模式!剩下的歌什么时候发?另外恋情是真的吗?工作室算是澄清了吗?】
网友D:【不要啊QAQ男模好帅,球球再合作几次吧!】
五分钟后,边寂上线,转发了许南音的微博。
边边边寂:【@许南音,不客气,七夕快乐[爱心]】
于是评论区底下再一次炸开。
网友E:【啊啊啊啊当事人回应了!!请问你真的在跟女神谈恋爱吗?】
网友F:【《黑白》MV尺度好大!没有真感情是演不出来的,说你们没点猫腻我不信。】
网友G:【说起来,难道没有人觉得,这个男模和前段时间边氏集团流传回国的二少爷长得很像吗?】
原本只是几个人的猜测怀疑,忽然有人把之前边寂回国在机场被拍到的照片贴出,再对比《黑白》MV中的剧照,两者无论是外形、气质、发色,完全吻合。
网友H:【卧槽,这他妈就是二少爷本人吧?】
网友I:【我说女神怎么会突然跟一个素人合作,原来是边氏集团的二少爷啊啊啊啊啊!!】
网友J:【所以女神是要嫁进豪门了吗?今天七夕,祝二位永结同心,鲨了我给女神和二少爷助助兴吧呜呜呜[流泪][流泪]】
从新歌发布的那一刻起,再次把两人的绯闻推上风口浪尖,许南音很清楚,他的身份可能会因此而曝光。但当时情景之下,她只考虑到让效益最大化,其他的顾不得那么多。
许南音还在沙发里刷微博的工夫,手机屏幕上忽地插.进来一条通话。是边寂的来电。
她接通,走到窗边,“喂?”
“宝贝,你在利用我给你打广告呢?”电话那头,边寂声音噙笑,隔着电流声,听起来有些虚幻,不知他是笑是怒。
许南音透过落地窗,望向楼下花园靠在跑车边上的人,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今天七夕,边寂很早就来楼下等她,昨晚回家前说好,今晚许南音再陪他吃一顿饭。
隔着几十层的高楼,边寂抬头望她,嗓音里仍是噙着笑意,“那说明我对你而言还有利用价值。你若是想要,我连命都给你。”
许南音笑了。
她说:“你等等,我现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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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边寂今天难得穿得挺正式,平常看惯他一身休闲装扮,吊儿郎当的,做什么都带着股不拘的野性。今天穿了身衬衫西裤,头发上还抹了发胶,显得很成熟。
他从车里捧出来一束玫瑰,鲜红的颜色,递到她面前,“玫瑰花没有黑的,你将就一下。”
许南音从来只爱黑色,无论身上的服饰、配饰,还是她家里的装修,从未见过其他的色彩。
许南音大方地接过,竟没有嫌弃,望着那束鲜红的玫瑰花,眸光有一瞬温和,“花这样的东西,还是颜色鲜艳的好看。”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边寂觉得稀奇。
边寂说:“既然喜欢,以后多买给你。”
“不用,很快就凋谢了。”许南音淡淡地说。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里,“我们今晚去哪?”
边寂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她不爱说的事,他也不多问。但她若是想说,他会是很好的聆听者。
他坐上车,替她把花放好,手扶上方向盘,语气随闲:“边老爷子过寿,让我把女伴带回家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