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安九不知道自己慌乱的心如何平静下来,她也不知道对唐若初的心动如何了断,只觉得当她知道唐若初此生不能动心时她的心似被千刀万剐般难受。
也罢,趁着未爱到极致处便停下对她们都好。
江百花跟了出来,看着安九心事重重地坐在院中,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角带着一抹红色,更添伤情。
江百花抱着一个大罐子坐在安九身边,小手往罐子里抓起一大把的白色丸子递给安九,“小九九不要伤心,小花花给你糖吃。”
“谢谢小花花。”安九回眸看着江百花,苦笑着:连她的伤心都被江百花这个小傻子看出来了,唐若初会不会也知道她的心事呢?
“等等,小花花你这‘糖’哪里来的?”安九突然注意到这个罐子跟大殿上摆着的那些药瓶一模一样。
药蜜蜜急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谁把我练的丹药拿走了?”
江百花连忙抱着罐子悄悄挪步,拔腿就跑。
“江百花你这个小傻子居然敢偷吃我的丹药,我打死你!”
“不要打小花花,小九九救我!”江百花一边跑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用轻功飞了起来,药蜜蜜医术了得,武功却平平,只能看着江百花越飞越远。
安九苦笑着,感叹着真拿这两个小孩没有办法。
在药天宫休养了一日后,安九与唐若初便要回清桐镇去,药尘云一路送她们到山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请恕尘云就送各位到这儿了。”
“尘云兄客气了,救命之恩他日必报。”安九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医术递给了药尘云。
药尘云见罢,一时失了礼数,难得见他如此欢喜地抢过一本书去,“这是医圣绝笔,记着医圣毕生医术成就,此书早已经失传,安兄从何处得来?”
安九道:“来处不便告知,原本想用它来献礼请尘云兄医治令妹,如今想来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本医书便当做谢礼吧!”
“不可!”药尘云双手奉回医书,道:“尘云实在是愧不敢收!”
鱼子墨摸了摸脑袋,疑惑说道:“不就是一本医书嘛,掌门给了你便收下嘛,又不是什么宝贝。”
“你个蠢蛋懂个屁!”一旁的药蜜蜜叉腰道:“医圣前辈可是所有行医者最敬佩之人,可谓是医理始祖!这本医书可是医圣绝笔,记载了他毕生所学,那在医者眼中就是倾世珍宝,世间罕见。”
鱼子墨后知后觉道:“这么宝贝,那不就是无价之宝?难怪刚才你一直贼眉鼠眼地盯着这本书看!”
“谁贼眉鼠眼了?”
“你啊!”
“臭小子,信不信我再放痒痒虫咬死你!”
“你来啊!有你大师兄在此,我鱼子墨才不怕勒!”
“师妹不准胡闹!”药尘云连忙厉声叱责药蜜蜜。
药蜜蜜嘟嘴生气道:“大师兄你就是帮着外人不帮我!”
药蜜蜜生气地转身而去。
药尘云无奈叹息道:“十分抱歉,我这小师妹自小便被我们几位师兄师姐给宠坏了,难免有些失礼之处。”
鱼子墨笑道:“客气了,放心,我是不会跟那臭丫头计较的。”
安九瞪了鱼子墨一眼,鱼子墨这才收敛地乖乖闭嘴了。
安九道:“正如药姑娘所言,这本书在医者眼中是倾世珍宝,可是落在我这个不懂医的人手里就是无用,自古宝剑配英雄,好马配好鞍,相信这本医圣绝笔在尘云兄手里定能发挥其作用,如此不是更能帮尘云兄悬壶济世?”
“这......如此我便收下了,多谢安兄的赠送,安兄与唐姑娘回去后,只需要记住回魂针的用法即可,必要时候可救命。”
“多谢尘云兄,我们便就此告别!”
安九与药尘云分别后,便踏上了回清桐镇的路上。
安九在清桐镇出了名,成了江湖上的祸害,人人得而诛之。
这一路上有不少人盯上了她,幸好燕无山与陆清雅引开了大部分眼睛,可惜她们还是被人在药天宫发现。
安九在药天宫附近派了人看守,她们的人与这些来杀她的人已经交了手,陆清雅却下落不明。
安九坐在马车上,皱眉看着手里的密信,不由得担心起来。
“出了何事?”唐若初看出了安九的心事,毕竟在清桐镇发生的那件事她始终忘不了,也过不去这道坎。
安九道:“别担心,这些事有我来处理,你只需要安心静养便是,要记牢尘云兄的提醒,不可再用九死一生心法了,也不准再想其他事,我只要你安安心心地准备武林大会的事即可。”
唐若初蹙着眉说道:“可你也知道我无法安心,我,我杀了这么多人,还让你替我承担罪责,你让我如何心安?”
“此事还有疑点,当初我派人看着你,我的人来报你确实失控杀了恶霸等人,可是后来你便失踪,随后我赶到城外树林遇到你,这中间时辰太短,可是那些尸体却中了无数刀,这么多人不可能在极短时辰内死去,所以我怀疑是此事可能与你无关。”
“此话当真?”唐若初急忙问道:“当真有可能不是我杀的他们?”
安九安慰道:“你别多想了,那恶霸死有余辜,至于那些无辜的镇民也许根本不是你杀的,你又何必再自责?”
唐若初将安九的话听了进去,不由得看向安九,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好像自从你出现在我身边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我好像有了依靠、有了盔甲。”
说着,唐若初突然捂住了胸/口,脸色难堪起来。
安九见罢,心里揪了一下,想伸手过去却又收回,最后只是问道:“是不是又疼了?”
唐若初脸色苍白,额间布满珠汗,却还是笑道:“没事,小九不必担心我。”
怎么可能不担心?
安九神情凝重,药尘云说过唐若初练过九死一生心法后必须清心寡欲不能大喜大悲,莫不是因为唐若初会因为她而牵动心绪,又怎么会痛苦?
安九掀开了车帘子,对外面驾马车的鱼子墨说道:“子墨,你先进来休息,我来驾马。”
“这哪成?”鱼子墨道:“怎么能劳烦掌门你亲自驾马?”
安九不再说话,只是直接坐了出去,抢过鞭子。
鱼子墨正好也累了,便进马车里休息,江百花却突然跳了出去,坐在了外面。
“小花花怎么出来了?”安九笑着问道。
江百花抱着安九的手臂,笑着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说道:“小花花想陪小九九。”
“好,都应你,我也想你陪。”
马车里的唐若初一愣,眼神里流露出惊色看向安九,安九却依旧笑着陪江百花打闹。
“小九跟江姑娘感情还真是好。”唐若初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句话来,只是说时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安九只道:“是啊!谁让我当初接了小花花的绣球,还将她带到了江湖,我自然得对小花花负责。”
听罢,江百花抬头望着安九,疑惑问道:“小九九,你要对我负责什么?”
“当然是娶你当夫人喽!”安九打趣着江百花。
江百花想了想,问道:“那以后小九九每天都会给小花花买好吃吃吗?”
“买!”
江百花高兴得手舞足蹈,抱着安九说道:“那小花花要嫁给小九九。”
“小九!”唐若初突然严肃叫住了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道:“我累了,想歇会儿。”
唐若初叹息闭上眼眸:她刚才是在害怕吗?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害怕安九会说出的一个“好”字,还是她根本担心安九喜欢的人是......江百花。
唐若初早已经分不清自己对安九是哪一种感情了,也许早已经超脱一般感情,只是这份感情却无法说出口,也无法容于世间。
安九停下了马车,只道:“天色晚了,我们先在此地歇息一晚上,明日再赶路。”
“好啊好啊!”鱼子墨正好累了,听见这句话高兴得不得了。
可是当他看向唐若初时,唐若初神情冷漠,当他看向安九时,安九也是一脸的严肃,只有小傻子江百花会对他笑了笑。
鱼子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喃喃自语道:“咳咳,这气氛怎么突然变冷了?”
江百花只是笑着拉着鱼子墨的手跑下去,说道:“子墨哥哥,小花花要吃好吃的!”
鱼子墨只是笑了笑,道:“还是小傻子好啊!”
......
安九等人在此地寻到了一间荒废的屋子,屋子里却空无一人,里面倒是有些厨具,只是上面沾染了灰尘,像是多年不住人的样子。
鱼子墨一进屋子就碰了灰,一边拍衣裳一边说道:“咳咳,掌门,现在也就这里能住人了,打扫一下还能住,厨房里的东西洗洗还能用,待会儿去打些野味就能做点吃的了。”
鱼子墨说着看向安九,安九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鱼子墨瘪嘴道:“掌门,我知道了,我会打扫好屋子,然后去打些野味,最后给你们做好吃的。”
安九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自己动手过,哪里会做什么吃的?
这些活自然也让鱼子墨做了。
只是安九没有想到,鱼子墨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人居然会做饭这么难吃,菜不仅烧糊了,还又黑又硬的,连吃货江百花都不肯动筷。
唐若初看着一桌子黑兮兮的不明物,叹气说道:“还是我来做给你们吃吧!”
说罢,唐若初便去把鱼子墨带回来还剩下的野味洗净,切好了食材,熟练地做起了菜来,还挺像模像样的。
安九坐在院子里,只手撑着脑袋,透过打开的窗户看着正在厨房做饭的唐若初,竟然觉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唐若初染指俗物也能这么好看。
“掌门夫人好看吗?”
“好看。”
“掌门夫人可贤惠?”
“贤惠。”
“掌门可喜欢?”
“喜......”安九突然觉得不对劲,转头看着正一脸奸笑的鱼子墨,厉声道:“鱼子墨,你居然敢框我!”
鱼子墨笑道:“这我可不敢,我只是问问而已,是掌门自己看掌门夫人看入了迷,我问什么便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