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美集团。

季成刚开会出来，助理便过来汇报了一件事，汇报结束，他小心翼翼地等待老板的怒火——堂堂一个大总裁，大庭广众之下被女友泼了一脸酒水，视频还被曝光出去，闹得人尽皆知，私生活成为网友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子面子丢了个遍，不发火才怪！

但季成只是沉下脸，“视频删了，热搜撤下来。”

就再没什么交代，脸上只有冷戾，没有一丝恼怒。

助理这才想起来，这位站在食物链顶端、业务能力top，话少但威慑力十足的集团总裁，在商界叱咤风云多少年，什么大风浪没见过，区区一个热搜而已，根本不配点燃他的怒火。

但……

助理跟在后面没走，好几次想开口又吞吞吐吐地憋回去。

季成停下脚步，一个眼神看向他，缓缓地问，“这事还要我来教你？”

助理这才壮着胆子说，“是关于……施小姐，网友对她本人的讨论度很高，关于她的，要不要也撤下来……”

季成怔了下，随即问，“评价？”

助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正面的比较多，大部分人夸她那天的妆容和衣服，还说她是神仙姐姐，哭都美到……”

他忽地抬头，一双眼睛不带温度地凝视着他，无形之中散发着威慑力。

助理意识到什么，旋即直冒冷汗，舌头打结，“我、我……”

季成微微眯起眼尾，少顷，不咸不淡扔下一句话。

“先别管她。”

此时在商业街的一个工作室内，孟蝶嗲着声音笑出鹅叫，“鹅鹅鹅鹅鹅鹅！！我上热点啦！！我要火啦！！”

蹭着商界男神被分手的热度，关于她的话题也像坐了火箭一样冒上去，粉丝数不断上涨，她完全忘了昨晚被季成嫌弃和厌恶的耻辱，开心又嚣张想跳恰恰。

然而下一秒，工作人员眉头一拧，“咦，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

“热搜、你的话题没了？！”

“怎么可能！”

孟蝶以为出了什么故障，脸上的表情还没崩的很厉害，拿出手机刷刷刷，再反复刷刷刷，眉毛一立，粗着嗓子靠了一声，“老娘的热搜！！！”

工作人员猛然见到一副陌生、横眉冷对的刻薄脸，恍然一惊。

孟蝶赶紧捂着脸，“嘤”一声哭了。

整个工作室上萦绕着她哭唧唧的声音，工作人员连忙劝说，“别急别急，我先找找原因。”

找来找去，不是限流，也不是平台问题，是关于她的热榜话题都被撤了，同时撤了的还有季成与女友分手的话题，包括那个分手视频，被删的干干净净，整个互联网都找不到了。

是谁出手已经显而易见。

但是谁都没想到，那个人如此雷厉风行。

孟蝶改唧为嚎，这下真的哭了。

*

“季成的热搜撤了，那个视频也被删了。”

“你的话题成了热搜第一。”

一个诡异的念头在石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向来直爽，脱口而出，“你不会跟季成演了一出双簧，你想出道，他牺牲小我支持你——”

话一出口，正对上施师不明所以的表情。

“？”

两人大眼瞪小眼，石竹最先移开视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她瞎想了，而且施师那眼神，跟看傻子一样，她算信了她真的没再爱了，都说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提起季成，她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像旁观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女人的心，秋天的云。

再优柔寡断的女人，一旦不爱了，也会变得异常决绝。

于是她放心了，开始快速分析起来，

“你现在热度超高，把握住这个机会开展事业、绝对要得！你先把眼睛哭红……算了，实在不行涂个红眼影，出去溜一圈，我联系狗仔来个跟拍发网上，季成前女友分手后首露面，神情难掩落寞悲伤，令人心疼，趁着热度再来个后续——”

施师真是太喜欢闺蜜这真实反应了，不过她指了指最新刷出来的一堆营销，“你先看看这个。”

“季成前女友刚分手现身XXX，一脸愉悦疯狂购物”

“前脚刚分手，后脚亮相街头，高挑身材长腿吸睛！”

……

倒不是说施师买营销，营销圈最热的议题是网友最关注的话题，话题虽被撤了，但不妨碍他们继续用来炒热度，如果没有热度，那他们也就不算营销号了。

知道炒季成会被删，那就炒他前女友呗，管她真假，只要网友爱看，流量蹭蹭地涨，都乐见其成。

石竹看完，火冒三丈，“太过分了，那些人转了风向开始攻击你，说这是阴谋，炒作，跟我刚才想的一样，说季成要炒热你，说不准过段时候，你就借着热度上节目了……妈的，那你还要不要上节目？”

上的话不知道会被撕成什么样。

石竹一脸担忧。

施师却微微一笑，完全没有在意，“上。不上怎么对得起被那么多人骂。”

事实上除了一部分觉得自己感情受到欺骗的网友，还有很大一部分很支持施师，在她微博底下不断留言，

“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分手了就该要死要活，沉浸痛苦走不出来？阴谋论和拜吊癌的那些人睁大狗眼看看世界，不是每个人跟你们一样没了男人活不了！这位姐姐太让我惊喜了，就算对方是商界男神怎么样，照样说分手就分手，精心打扮逛大街一样不误，我支持小姐姐活出自我！！”

“小姐姐神仙颜值，就算炒作上节目，我也献上一票！”

“太美了太美了，比以前美不知道多少倍，小姐姐就算不上节目，能不能日常分享穿搭和妆容，小姐姐简直长在我审美点上心动啊啊啊啊——”

“心动的我什么话都说不了，只能疯狂转发！！！！！”

施师也不含糊，任凭外面怎么带节奏，赶晚上就出了一条紫色轻暗黑妆视频，视频中的她黑发齐刘海，画了紫色眼影和下眼影，妆容干净时尚，不颓废不朋克不邪恶不厌世，双眼微眯，贝齿轻咬红唇，妩媚中满是冷艳傲然，气场全开一米八。

视频一出，营销号争着转发，粉丝嗷嗷大叫，

“握草！！！！！！”

“这个妆容我吃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学到了学到了，太爱你了！！！”

“快跟我一起喊姐姐你是今天最靓的崽！！！姐姐你根本不需要男朋友啊！！！你需要一个贴心乖巧的女朋友！！！快看看我翻我牌子！！！！！”

施师挑着回复了两条，

“握草！！！！！”

——不许说脏话哦~

“快看看我翻我牌子！！！！”

——翻了。

粉丝一致夸赞，姐姐你好温柔！！！！！！

不到晚上八点，施师粉丝数量翻了几十倍，直逼百万。

石竹看得目瞪口呆，自家闺蜜玩起套路太过娴熟，一看就是高手！

施师眨巴着眼无辜看她，“哪有，我长得好看而已。”

好好好，你好看你有理都听你的！

石竹太喜欢“受到情伤性格大变”后的闺蜜了，盼她以后一直这样，独立美丽，事业红红火火，狗币男人什么的，通通退散。

不过她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害怕这是放纵后的狂欢，所以跟老板请了一个巨长无比的假期，天天陪施师待在家里，两人看剧喝酒撸火锅，过得不亦乐乎，半个月后，在施师微博经营稳定后，收到了一档节目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