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神：“有很大的关系，我得确认你们之间的婚契有多牢固。也想知道你们在什么情况下缔结了婚契？”

“不负责任的猜测一下，你避开天水娘娘来找我，看样子她并不能帮你把天谴完全挡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或是面临要分手的阶段了。”

“是这样吧？”

温天溧皱眉有些不悦的看着她。

功德神也挑了下眉头，冷声说：“就事论事，一问一答。”

“好。”

功德神：“婚契是怎么缔结？”

温天溧：“家里长辈和镇子上的长辈操办的，那时候年纪还小，稀里糊涂的，完事后就跟我说是天水娘娘的人了。”

“那这些年你可有遭遇重大的事故？天水娘娘可有现身保护你。”

温天溧记忆犹新，把事情一一列了出来。

随叫随到这点，她挑不出刺来，每次遇到危险天水郁都会保护，一些小灾小难，比如摔倒磕到那就不好说了，有时候刚好天水郁在注意她可能会出现保护。

就问这么几个问题，功德神心里已经有谱了，现在她很好奇一件事情：“我就想知道当初天水娘娘为什么同意跟你缔结婚契？婚契是得双方同意的，当时你还小自己做不了主，你家长辈替你做主了，可天水娘娘又为什么？”

温天溧以前也寻思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天水郁是溪花镇的神明，守护着镇子上的人，她也是溪花镇的人，可能怜悯她，不想她被天谴弄死。

另外，还有供奉的问题，婚契缔结，她就得每天供奉天水郁，生生世世都是她的人，哪怕以后溪花镇不存在了，天神庙解散了，没有信徒了，天水郁还有她，无论下一辈下下辈子怎么样，她的灵魂上有神印，她早晚会想起跟天水郁的事情，从而继续供奉她。

利益权衡，她跟天水郁之间的婚契好像并没有坏处，她保住了小命，天水郁得到了一位永世供奉自己的信徒。

这倒像是各取所好的交易。

因为举行仪式的时候太混乱，年幼的她不太懂那是什么，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很多细节都没留意。

“跟我缔结婚契，我成了她的信徒，永生永世供奉她，不好吗？”温天溧反问了一句。

功德神呵笑：“好是好，只是把你的人生搭进去你心里真的没有怨言吗？就算是婚契，神明经过岁月漫长的流淌早已变的清心寡欲，跟神明谈恋爱可不像人类谈恋爱那么温馨。”

“再说了，天水娘娘什么性子你清楚。”

“你心里真的没有怨言吗？”

“为什么你会做出对神不敬的事情来，为什么刚好跟天水娘娘缔结了婚契，天神庙中那么多神为什么偏偏是她？”

功德神一字一句飘进温天溧的心中，让她心中难以言喻的不舒服。

说没有怨言是假的，谁不想拥有美好的人生，不想到处浪，享受世间的美好呢。

可她的人生被天水郁捆绑，不能结婚，不能工作，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跑，可能再过几年她跟庙里修行的尼姑没什么区别了。

可她又能怨谁，不正是自己咎由自取做出那么荒唐的事情的。

冒犯了神明就是冒犯了，不能因为自己年幼无知而无罪，否则老天早就放过了。

“功德神。”胖老板看着温天溧沉下的脸色轻声喊了声。

功德神不以为然的笑道：“靠人不如靠己，既然你找上我也应该知道我擅长什么，不妨跟着我修功德，等你功德无量了天谴也不会再伤害你，甚至你跟天水娘娘之间的婚契也会解除。”

“我之前问了，你跟天水娘娘感情到什么地步，这个讲究很大呢。”

“如果你们之间只是婚契，并非两情相悦，婚契带来的束缚很微弱，很容易就能解开。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感情深厚，婚契的力量将会变大，紧紧捆绑着你们。”

“呃，就好比你们人类的关系，前者像是口头订婚了的未婚关系，后者是登记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关系，分手容易，离婚可不容易，就算强行离了也会有所伤害。”

温天溧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神色，一直以来她认为永远都不可能解除的婚契关系原来是这么脆弱。

到底是长辈们的无知，还是天水郁的刻意隐瞒？

真讽刺。

天水郁没有刻意隐瞒，因为她从来不会说起这些事情。

如果天谴可以消除。

如果婚契可以解除。

如果她恢复了自由身，之后呢？

温天溧心底问了自己一句。

回答却是不知道。

此刻她内心从来没有的混乱，还有茫然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底似乎有两个声音在劝说着进行强烈的斗争。

功德神看着温天溧的表情很满意，启唇继续说道：“修功德这个事情吧，不是那么容易，不是随便做点好事就行了，福报和功德是不一样。”

“你给街边的乞丐送点钱送点吃的，大发善心，你得到的只是福报，而功德指的是对天地的功劳，对这个世界带来的利益。”

“你想修功德必须做一些对这个世界对天地有益的事情，收益群众越大越好。”

同样都是做好事，但好事也分大小，还分收益的是个人还是群体。

温天溧沉默了几秒说：“不是说最近阙城有妖邪横行，我可以帮忙一起解决，解决祸害人间的妖邪，这个功德不小吧？”

功德神满意的一笑：“当然，喏，这个给你，之后你所修的功德都会累积在这里，若是天谴降下或是遇到什么危险伤及性命了，它可以保护你。”她说着把一块小小的玉牌递给温天溧。

温天溧伸手接过，那是一块淡金色的玉牌，通透的仿佛像水晶，玉牌很小巧，也就一个钢镚大小，顶上的小孔中穿着一根同样也是金色的线，线的长度足够戴在手腕上。

玉牌正面刻着浅浅的两个字：功德。

她仔细看了看，玉牌在手中微微有些凉意，玉牌被神力包裹并非凡物，她顺势把玉牌握在掌心。

如果诅咒可以彻底解除，她的身边没有了任何危险，她就可以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出去吃喝玩乐，她的人生会更加美好点。

“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有事没事好联系嘛。”功德神把显示着二维码的手机递到了温天溧面前。

温天溧：“……”

那就加一个吧，以后要是有情况还能再联系。

这是自己手机里继天水郁和胖老板这两位之后的第三位神。

“谢谢，我先走了。”温天溧站起了身。

功德神笑眯眯的看着她点了下头。

胖老板送她到门口，贴心的叮嘱了一句：“最近在阙城闹事的妖邪挺厉害，你不要一个人去招惹，可以跟白青余和金乙一起组队，要是发现妖邪了也可以联系我。”

温天溧笑着点点头，神情满是感激。

待她走远后，胖老板脸上笑呵呵的笑意收敛了不少，他转身看在坐在沙发上悠悠喝茶的功德神问：“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功德神娇嗔了一下：“哎呀，什么挑拨离间，人家哪有那么坏。”

“你为什么不把话说全了？”

“说什么？说她们缔结婚契，天水娘娘用神力保护她的时候也在遭受天谴的伤害？没意义啊，她的需求不是解除婚约，只是想要消除天谴的伤害，我没欺骗她更加没有挑拨她和天水娘娘的关系啊。”功德神无辜的说道。

“有些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发现比较好，我说那么多干嘛，话说太多嘴巴干啊。”她说完低头继续低头喝茶。

胖老板紧皱着眉头没有吭声，他也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没有那最好，如果有，我希望你少打温天溧的主意，天水娘娘不是那么好惹的。”他提醒了一句。

功德神笑而不语，还能怎么样，冒着陨落的危险对我出手？

温天溧是吗，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

……

温天溧掌心紧紧握着那块玉牌，埋头往前走着，在走到米饭大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什么转身看去。

那道金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静静跟随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