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私通(很肥的更新)
“秦穆尧,我们和离吧。”
楚荧站起身来,迎上秦穆尧的目光,淡淡地开了口。
才掷下这句话,就不知?道是谁手中的茶杯,应声落了地,噼里啪啦的脆响过后,谁也没有心思去管那碎了一地的瓷片。
厅中的气氛突然安静得?有些可?怕,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过去最为安静不过的楚荧。
“这好好的怎么就要和离了呢?”还是秦母先反应了过来,脸上挂着有些难看的虚笑,急忙开口道,“荧儿莫要开这种玩笑啊,父亲母亲年纪大了,经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玩笑话。”
“婆婆,我不是开玩笑。我何须拿这种事开玩笑。”
楚荧转过身来,脸上没了过去那样温和的笑意,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母。看着楚荧那双平静的双眼?,所有人?这才意识到,楚荧从来不开玩笑。
“不行!我不答应。”
秦穆尧先从惊愕,再?到慌乱。本以为楚荧不过是对?他失望、与他生气,直到这时候,他才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妻子楚荧,如今是真的跟他彻底离了心。
“你就宁可?跟我和离也不愿跟我好好过吗?”
“秦穆尧,从一开始不想好好过的到底是谁?”楚荧不冷不热地问。
楚家和秦家的长辈交情甚好,二人?年纪相仿,也曾有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家中在小时便给两人?定了婚约。秦家家风严正,秦穆尧从少年时就知?道楚荧是她未来的妻子,他便要求楚荧贤惠得?体。
直到昨年秦穆尧从边疆得?胜归来,入宫参加庆功宴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一身红衣的淮恩郡主,与温和周全的楚荧不同,江心张扬又泼辣。以至于在这么长的岁月里,秦穆尧甚至忘记,自己的妻子也曾经是一舞便名动?京城的美人?。
但是日子久了,面对?着跋扈的江心和秦家这满地鸡毛,楚荧的端庄得?体,便显得?尤其的难能可?贵起来。
他后悔了。
秦穆尧被问得?答不上话,只能沙哑地说:“原先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辜负了你的感情,但是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你对?我有什么怨怼,我都会?一一补偿你的,和离一事就此作罢,可?以吗。”
楚荧看着秦穆尧,不咸不淡地道,“要补偿我?那我要你休了江氏,你可?答应?”
“你凭什么让穆尧休我!”江心快步走到秦穆尧身边,挽住秦穆尧的手臂,对?楚荧尖声吼道。
秦穆尧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江心,还是犹豫了,抿着唇没说话。
“我在这儿讲话,什么时候轮得?到妾室插话了。”楚荧瞥了一眼?江心。
“你——”
“秦穆尧,你说想好好过的时候我就要好好过、你说要就此作罢,我就要答应你?你以为你是谁?”楚荧并不理会?江心,只是看着秦穆尧,轻飘飘地开口:
“如此,你若还想强求,那我便只能休夫了。”
有人?倒吸了口气。
“荧儿……这门亲事也是我和楚家一同定下的,你为何要和离?可?是我秦家哪里对?不住你。”半晌后,秦远缓缓地开口。
“哪里对?不住我?”楚荧笑了笑,“公公不若去问问江氏到底做了些什么吧。”
“江氏?荧儿……上回太后寿宴的事,让你受委屈了。”秦远看着秦穆尧身边站着的江心,皱了皱眉。
楚荧摇了摇头:“公公可?知?道江氏给我下毒一事?”
“她敢!”秦远到底是武将出身,一声暴喝,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江心哪见过这个架势,被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才落,小五就带着染梅和秦穆尧的小厮安子走进前?厅。
“老爷,我是少夫人?院子里的贴身丫鬟。”染梅直直地跪在了秦远面前?,磕了个头,“三个月前?少夫人?去静山寺祈福的时候,郡主的人?曾找我,拿着我弟弟的病情要挟,让我给少夫人?下毒。”
说完,将几包毒粉和淮恩郡主的信件一同呈给了秦远。秦远紧锁着眉头抖开信纸,只不过看了几眼?,就面色铁青地把书?信摔到了江心脚下。
江心瘫坐在地上,只是看到信件一角的字迹,面色便顿时变得?灰白。
秦远沉着嗓子问跪在地上的染梅:“当初在府里找你的人?是谁。”
“老爷,郡主拿着我一家老小的生计威胁,小的这也是没办法啊!郡主让我药死少夫人?,让她不能出现在婚礼上……”安子颤颤巍巍地跪下,声音中带着哭腔,“郡主说,若是不除掉少夫人?,她就砸了我父亲的摊子,我一家老小都靠我和父亲糊灯笼的摊子过活啊……”
“不、不是我!一定是他们串通好要编排我的!楚荧就是不想看我进秦家!”江心越听越慌,去揽身边秦穆尧的腿。
但秦穆尧只是在江心惊恐地目光中,捡起江心身边散落的信件。
江心急着去抢信件,伸手一扑,信件碎成了几块,又纷纷扬扬落到了她的身上和地上。
见江心的动?作,楚荧则无甚反应,淡淡地睨了一眼?江心,又继续说:“这信件没了就没了吧,不如公公再?看看这个。”
说罢,从自己的衣袖间,又取出一叠纸,让素雪拿给了秦远。
秦远接过折叠纸,是数份供词,出自楚鸣之手。上面记着楚荧去静山寺那日,抓住的几名被派去截杀楚荧杀手的口供。
一张一张,无一不是有人?暗中替江心出高?价、又或是拿着亲人?威胁,让杀手去取楚荧性命的供词。
“既然公公也知?道楚家与秦家交好,那我哥哥定然不会?平白无故只是因为妹妹的丈夫纳了个妾,就让我拿着这些东西来编排郡主的。”楚荧看着秦远握着证词微微颤抖的手,把话接了下去,“更?何况还事关我、和那些为郡主卖命的杀手的家人?性命不是。”
秦穆尧沉默着看过证词,江心抬头,却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她作为郡主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今天面对?此情此景,却是第一次怕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滚落。
“穆尧……穆尧,我只是太爱你、想要独占你而?已!我都是为了我们这段情!父亲!我真的只是太在乎穆尧了!我不想和别人?一同分享穆尧而?已……”
江心哭着扒着秦穆尧的双腿,发髻散乱,和泪水同妆容一同糊在脸上,苦苦哀求着,哪里还有半点?身为郡主的风光。
然后哭着哭着,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癫疯地惊叫起来:
“穆尧,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楚荧这个女?人?!她——她早就和我兄长私通了!”
秦穆尧只是看着江心,挑了挑眉,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见秦穆尧没说话,江心更?是大声地叫嚷起来:
“她!她从静山寺回来的时候,就是乘着我兄长的马车回来的!还有上回、上回也是我哥送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来秦府的!他们、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你们也都知?道我兄长江斜在外边是什么名声!他就是个纨绔子弟、一向?没个正经!”
秦母的目光不知?是惊恐还是怀疑,在江心和楚荧二人?身上打?转,呆呆地张着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江氏,说够了吗。”秦远面色铁青,打?断了一个人?喋喋不休吵闹个不停的江心,“荧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有数,还轮不着你去编排。”
江心瞪大了眼?睛,痴痴地说:“你们……你们都不信我?我可?是一言九鼎的郡主!”
秦穆尧和秦远都没说话。反倒是秦母在这时候开了口:
“荧儿啊……江、江氏说的可?是真的?你、你真的和那个……江、江斜有什么?”
楚荧挑了挑眉,看向?秦母,二人?目光相接时候,秦母被楚荧冷漠的眼?神惊地一哆嗦,连忙又接上话:“荧儿啊……母亲、母亲也不是怀疑你的意思。只、只是……”
却是怎么也圆不上自己的这番话。
“既然您怀疑……无妨。”楚荧收回目光,“郑九,你进来吧。”
说完,郑九便带着个两个人?一同走进秦家的厅里。
而?这两个来的人?,便是昨夜江斜给楚荧的赔礼。
“我知?道你手里肯定有静山寺的证据。但我了解江心,她性子乖张,必然不会?就这么白白吃亏。”
昨晚,江斜看着楚荧,笑着说,
“我两次都从她手中保了你,她早就对?我不满,定会?咬住此事编排你我二人?的关系。”
“我知?道你一心和离,不在乎那些对?同丈夫和离了的女?人?的议论。”江斜微微垂眸,“但你我之间本就无什么,我不能让你因为我的名声,背上些别的莫须有的闲话。”
“你说得?对?。承阳候府对?她疏于管教,才让她如今无法无天地害人?。这人?是那日心儿派来跟踪你的贴身暗卫,我抓到了,这人?留给你。”
江斜笑了笑,重新对?上楚荧的目光:“提前?祝你一切顺利。”
月色如水,倾落在江斜的身上。楚荧觉得?疑惑,自己面前?这样的一个分明知?礼人?,真的是外边所说的那个纨绔不化的承阳侯府世子吗。
楚荧本不想动?这张底牌,却没想到,江心真的会?死死咬住这件事来编排她,而?秦母还偏偏信以为真,怀疑她同外男私通。
这其中一人?,便是楚荧之前?见过的跟在江斜身边的短衣少年,林二。而?另一人?,则被五花大绑着由林二押着,在江心看清楚面容之后,整个人?便颓然地晃了晃,只能勉强用手撑在地上。
林二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个头还不算高?,向?厅里的众人?抱了抱拳,笑着说:“我是江斜哥身边的护卫,今天是代表候府的夫人?给大家传个话。”说着,从腰间取下一块古朴的乌玉玉牌,正是代表着承阳候府的东西,这玉牌整个侯府也不过只有江毅夫妇二人?有,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个“柔”字。
众人?一看,便也知?道这话定是承阳候夫人?李柔的意思了。
说完,林二又扯过来那被五花大绑着的人?,往前?一推:
“秦小将军应当认得?这人?吧。”
透过蓬乱的头发和满身的伤口,秦穆尧还是认出了那人?的面容,哑了哑,还是缓缓开口,如实答:“这……是心儿身边的那位总跟着的贴身护卫吧。”
“没错。”林二直截了当地说,“那日郡主和楚姑娘在街上发生了些口角,便使?人?暗中跟踪楚姑娘了。是江斜哥恰巧碰到了,为了楚姑娘的安全,这才送了姑娘一路,并无有些人?所传的私通之事,还请诸位慎言。”
又冲着秦母扬了扬手中的那块承阳候夫人?的玉牌,补充说:“此事,夫人?也是知?道的。”
见了那块玉牌,秦母赶忙有些心虚地说:“我也是荧儿的婆婆,又怎么会?相信她跟别的男子私通呢——是夫人?多虑了”
“如此最好。”林二笑着接上话,虽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话却是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先前?在楚荧面前?玩闹时候的年少稚气,“既然事情已经解释清,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蓬头垢面被绑着的江心的暗卫:“这人?我就留下了,毕竟是郡主的人?,便交给秦府自行处置吧。”
江心目瞪口呆,面色惨灰,只是一个人?念着:“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母亲会?帮着楚荧这个女?人?……”
然后冲着楚荧又哭又笑着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荧,你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天时、地利、人?和,怎么全都是你占了?怎么可?能……你怎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碍着我得?到我想要的人?生!”
——因为楚荧死过,就是被江心如此害死。而?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也不过是她用了一条命换来的教训。
“人?在做,天在看,江氏。”楚荧低下头看她,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冷冷地开了口,“就因为你想要,就要去害旁人?吗。”
“可?是我是郡主!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江心咬牙切齿地盯着楚荧,“我爱穆尧,凭什么你非要插在我们二人?之间,当绊脚石!”
楚荧就像看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疯疯癫癫的江心,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端着那副郡主的架子,不明白自己的错处。
“江氏,你以为我就有多稀罕你看上的男人?、要在你们的感情里横插一脚?你可?想清楚了,是你先看上了有妇之夫,是你寻死觅活非要嫁到秦府,是你让人?给我下毒,是你派人?去截杀我。你做了这么多孽,怎么到头来还要怪我,怨我碍着你得?到你想要的的人?生。”
“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就能拿着银钱和权势去操纵人?心、草菅人?命了吗?旁人?在你眼?中怕不过只是条微不足道的贱命吧。但我们这样的‘贱命’,便得?由你掌控生死、心甘情愿地为你的欲望铺路吗?”
“况且,你以为自己真的是承阳候府的嫡女?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每一章字数都好多!感觉身体有被掏空qaq
女主和女配长达25章的战线就快要结束了提前小心心一路走好555
今天也求求收藏鸭!看在我勤奋更新的份上可以给我一个收藏吗!
应该有一直追更的宝贝们!其实到这个部分,我前面提过的很多细节都慢慢被翻出来了。
顺便跟大家聊聊几个配角吧~
关于江心,她是外室生的女儿,江毅却是抱给李柔去养,李柔是刻意把她养成这个样子的,也是对丈夫的一种无声的报复。
秦穆尧本质不坏,小时候父亲秦远一直常年在外征战,秦母对他也有求必应,后来就跟着父亲在战场历练,秦远比较刻板。秦穆尧习惯了这种古板的生活,所以一开始对规规矩矩的楚荧也是有些腻的。不过他没有动楚荧也算得上是“负责任”的表现吧。
每个人对角色的理解和看法肯定都有不同!这也是我第一本写了这么多的文,还有很多笔力不足的地方,谢谢大家能一直看到现在,今后也请多多关照(鞠躬)